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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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個時辰前就接到常吉遞來的消息,說昭昭去了允直的營帳。 這孩子自打來了大同后,情緒一直不對。 這是她的孩子,她心情是好是壞,沈一珍這個當娘的如何能不知? 也隱約猜到了與允直有關。 感情的事需要昭昭自個兒想通,她這當娘的能做的便是陪著她,不管她作何決定,都支持她。 容舒老遠就瞧見沈一珍的身影了,攏了攏身上厚重的大氅,加快了步子走了過去。 沈一珍什么都沒問,同顧長晉拜了一禮,便道:“你們二人可還有甚話要說?” 允直明兒便要離開大同了,若還有話沒說完,她還得回避一下,給這對小年輕說話的空間。 “沒甚話要說了?!比菔婊仨祟欓L晉一眼,解下身上的大氅,遞與他道:“你回去罷?!?/br> 沈一珍聽罷這話,目光微微一頓。 她家昭昭與允直說話的這神態與語氣,與從前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顧長晉一離開,她便睨了容舒一眼,道:“你與允直,怎么回事?” 容舒親昵挽住沈一珍的手臂,笑意盈然道:“阿娘,我想陪顧允直回上京?!?/br> 這話的意思沈一珍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側眸看了容舒一眼,她道:“想清楚了?” 容舒頷首“嗯”了聲:“等上京的事處理好了,我再回來大同打理牧馬場?!?/br> 沈一珍嗔她:“牧馬場有我與你拾義叔看著呢,哪兒用得著你cao心?” 容舒可沒打算撒手不管牧馬場的事兒。 大胤一直缺戰馬,將牧馬場管好了,不僅是在為百姓們造福,也是在替顧長晉解憂。方才他書案上可是有一本專門講戰馬的書冊,想來他也在頭疼這事呢。 回到寢屋,容舒不敢叫盈月、盈雀伺候她沐浴。 脫下衣裳后,她細細看了眼身上的痕跡,沒忍住“嘶”一聲,這大片大片的紅痕,也不知要多少日才能消。 抬手撫了下肩頭那顆朱砂痣,想起他將頭埋在她肩側的場景,容舒臉頰愈發guntang。 他似乎……格外喜歡這顆痣。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既決定了要與顧長晉一起回京, 容舒第二日便去了將軍府尋穆霓旌,說了這事兒。 穆霓旌蹙眉:“怎地這么倉促?你才到大同沒幾日,我都還沒帶你去跑馬!” 她都同兄長說好了, 等過幾日容舒休息好了, 便尋個機會叫他教昭昭騎射的。 想到自己那滿身都是心眼的兄長, 穆霓旌一時覺得心堵。 當初穆家死剩下他一個男丁,他要扛起穆家的門楣,守住穆家在大同的根基, 是以將對昭昭的情感放在家業之后,這她能理解。 可眼下穆家根基已穩,他去歲本也說了,待得昭昭來了大同就與她表明心跡。 殊料都察院那顧御史身份一變, 他竟又遲疑了。 穆霓旌明白他在顧慮甚, 不就是因著未來的天子也喜歡昭昭,怕因著自己的私情給穆家招來天子的忌憚嗎? 穆霓旌實在看不地兄長這般瞻前顧后的模樣。 那日容舒來了后,她便同穆融道:“我約了昭昭過幾日去跑馬射箭,你若不愿意放棄, 那便來, 我給你們制造個機會,你當面同她說明白你的心意。若你不敢來, 那日后就休要再提起昭昭,也休要再想娶她為妻。你連與她訴衷腸的勇氣都無,自也沒資格娶她!” 穆霓旌是干脆利落的性子, 最是見不得旁人在感情一事上拖泥帶水。 當斷不斷, 這不是在耽誤昭昭嗎?他是不是要等到太子娶了旁人, 對昭昭無意了, 才敢同昭昭說出他的心意? 若當真如此, 他日后也莫說他是穆家的兒郎了。 他們穆家沒有這樣膽兒小的人! 好在自家兄長還算有骨氣,聽罷她的話,便笑道:“怎么不去?我若是不敢去,你豈不是要笑話我一輩子了?!?/br> 穆霓旌瞥他:“那是!你以為像我和昭昭這么好的姑娘那么好找的么?” 只可惜,兄長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同太子搶人了,不想容舒明兒就要回上京。 穆霓旌也不知該感嘆自己兄長情路坎坷,還是他與昭昭就是有緣無分,總是差上那么一步。 容舒不知她心中的感嘆,笑著同她解釋:“我有必須要回去上京的理由,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待得上京的事解決了,我還會回來大同住上一段時日的?!?/br> 言下之意,那就是回來大同也住不久的,早晚會離開。 穆霓旌也不問容舒那必須回上京的理由是甚,總歸她想說的話,自然會說,不想說,自個兒也沒有問的必要。 “方才兄長的副將同我道,太子殿下推遲了一日回京。明兒,你是不是隨他一同回京?” 容舒笑“嗯”了聲,如實說道:“是我要他推遲一日,等我一起回京的?!?/br> 果真如此。 穆霓旌望著容舒明亮璀璨的眸子,道:“落煙說在揚州時,太子三番幾次救了你,有一回差點兒命都沒了。那時我就猜到了,遲遲早早你要再度動心?!?/br> 容舒慣來是這樣的性子,旁人對她的好,她心里一筆一筆地記著。落煙說太子為了她連命都不要時,穆霓旌便知兄長不能再蹉跎了。 再瞻前顧后下去,昭昭的心又要被顧長晉叼了去。 卻還是晚了一步。 穆霓旌也不覺意外。 旁的人興許不知,但她與兄長都是知曉的,太子這會本應當在遼東的,為了昭昭才千里迢迢地趕來大同。 就這一點,兄長不如顧長晉多矣。 是以,也沒甚遺憾的了。 便是兄長沒晚上一步,也搶不過太子。 “我本也以為,我不會再動心了?!?/br> 容舒捏起一塊荷花酥放入嘴里,想起了她在松思院醒來的那一夜,那時當真是想好了要與顧長晉一別兩寬的。 那時一顆心猶如死水無瀾,根本生不起任何情意。 誰曾想,有朝一日竟也會死灰復燃,而心中燒著的那把火,甚至比從前還要猛烈。 “霓旌?!?/br> “我覺得我比從前還要喜歡他?!?/br> 穆霓旌望著容舒那雙燦若星辰般的眸子,拍拍手上的糕點碎末,笑道:“按你的心去做罷?!?/br> 三年前,這姑娘曾經抱著一盞摘星燈,說她喜歡上了一人。那會她眸子就是如現在一般,沉著萬千星河的。 如今,她又成了那個抱著摘星燈笑得眉眼彎彎的姑娘了。 穆霓旌替容舒覺得開心的同時,又難得地起了些感慨。 瞧,一個真心愛你的人,總是能叫你一輩子都活在你最好的年華里的。 便哪日你已經白發蒼蒼了,依舊能笑得像個豆蔻少女。 她與容舒是一樣的性子,喜歡上了便會熱烈地將自己的心剖開,明明白白地告訴那人她對他的喜歡。 只她的運氣差了些,崔寺連那一步都不愿走。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等? 穆霓旌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茶湯,對容舒道:“本想過幾日再尋個機會同你說的,你明個一早便要走,正好今日就同你說了。我與崔寺已經解除了婚約,你莫急,是我要解除的,我穆霓旌決定不要他了?!?/br> 容舒一時怔楞。 去歲二人在上京分別時,霓旌還道等她來了大同便帶她去見崔寺,說要讓她瞧瞧丹朱縣主挑中的男人長何模樣的。 霓旌喜歡崔寺喜歡了許多年,也一直在等他,本還以為今歲便能聽見他二人完婚的好消息。 容舒也不問他們因何解除婚約,只問:“你心里可覺痛快?” 穆霓旌先是一怔,旋即大咧咧地笑了:“痛快極了?!?/br> 她放下茶盞,站起身,道:“走罷,我們上街去買些你明兒在路上吃的糕點果子。我知道沈姨定會給你備好路上要吃的零嘴,但你既然來了我的地頭,本縣主怎可讓你空手離開?” 穆霓旌身上常年窮得叮當響,容舒這次來自是沒忘了將金樓與綢緞莊去歲的分紅給她帶來,眼下她覺得自個兒儼然就一暴發戶,說起話來自也豪氣萬分。 容舒才不給她省銀子呢,買了足足兩大盒的羊乳酥酪、奶蒸糕還有兩大油紙袋的rou脯。 第二日出發時,她特地分了一紙袋給常吉與橫平,又將剩下一袋兒遞給顧長晉。 浮玉山的歲官兒最喜歡吃rou脯了。 幼時他在浮玉山也沒甚好的零嘴,吃得最多的便是rou脯,鹿rou脯、野豬脯、雉rou脯,不僅他喜歡,阿追也喜歡。 “雖不是浮玉山那個熟悉的味兒,但也是出自大同府鼎鼎有名的一家rou脯鋪?!比菔鎿u著團扇,笑瞇瞇道:“可不便宜了,這是縣主掏的銀子?!?/br> 顧長晉往她嘴里喂了一塊羊rou脯,道:“等以后我們回去浮玉山,我親自給你獵一頭野豬,做給你吃?!?/br> 容舒笑著應:“一言為定?!?/br> 她說著用團扇挑開了一邊的車簾,連綿了數日的落雪終于停歇,外頭晴空萬里,陽光熠熠,是個好日。 千里之外的上京,今兒也是個好日。 貴忠顧不得滿身風塵,帶著顧長晉給他的信,快步入了宮。 到乾清宮時,汪德海一把攔住他,將聲音壓得極低,道:“貴掌印,您行行好,給咱家吐個實話,今兒帶來的消息是好是壞?您可知上趟您差人往乾清宮遞來消息后,皇后娘娘與皇爺在里頭大吵了一頓,整個坤寧宮更是直接閉宮了半月!” 戚皇后何曾與嘉佑帝這般鬧過,汪德海記得清楚極了,那日皇后不僅在乾清宮里狠摔了一頓東西,出來時還滿面淚痕的。 皇爺雖沒與戚皇后吵,但面色也不好看,夜里還咳出了幾口血,直把汪德海嚇掉了半條命。 他委實是怕了貴忠送消息。 這才一改從前不聞不問的作風,提前攔下人,好打聽一番。 “您今兒帶來的若是個壞消息,那咱家先去太醫院將孫院使請來,免得一會皇爺又要咳血?!?/br> 貴忠面露難色,那信里的內容,他也不清楚究竟寫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