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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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擇手段也好,死纏爛打也好,他不想放開她。 正是桂花吐金蕊,花開萬點黃的時節。 半昧半明的月色里,城墻底下幾株老桂花樹被路過的風搖下碎金似的花瓣。 顧長晉一夾馬腹,馬蹄“噠噠”踩著遍地金花,行至她車前。 男人下馬,對正要上車的姑娘道:“容姑娘可否隨我走一趟春月樓?我需要見綠倚姑娘一面?!?/br> 綠倚? 容舒詫異回眸,目光在他臉上頓了上。 男人的神色十分認真,甚至是帶了點兒嚴肅。那神情瞧著,是坦蕩得不能再坦蕩。 “可是為了廖總督之事?” 顧長晉頷首。 容舒低眸忖度了一番,半晌,點了點頭,道:“我和大人一起去?!?/br> 春月樓。 還是那條昏暗無光的狹窄走道,還是那股子并不好聞的朽木味。 兩道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到了二樓,老木門“吱呀”一聲,回廊里的光乍然涌入眼簾。 容舒瞇了下眼,道:“大人先去尋郭姨,我去找綠倚jiejie?!?/br> 春月樓這一個月都不曾營業,郭九娘正雷厲風行地指揮著底下人掛燈燃香,準備明兒開門迎客。 眼角余光瞥見顧長晉的身影,她美眸瞪圓,訝異道:“顧大人怎么來了?” 進了屋,聽罷顧長晉的來意,這位叱咤歡場十多年的老鴇張嘴便拒絕道:“不成,我們春月樓不能卷入廖繞的事里,大人還是另尋她人相助罷?!?/br> 她這話剛落,門簾忽然一陣響動。 綠倚手執一把繡翟鳥棲枝的芭蕉扇,款步而入,對郭九娘道:“mama,我想去見廖總督,今日就見?!?/br> 容舒跟在綠倚身后,笑盈盈道:“郭姨,您放心,我陪著綠倚jiejie去,定會護好綠倚jiejie?!?/br> 郭九娘瞪了瞪一臉倔強的綠倚,又瞪了瞪滿臉笑意的容舒,牙一酸,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親自攆你們走!” 頓了頓,又狠狠道:“都給我速去速回!” 第六十一章 容舒早就猜到郭九娘不會同意讓綠倚跟顧長晉走。 不是因著綠倚是春月樓的頭牌花魁, 而是她不會讓春月樓牽扯進這些朝堂紛爭里。免得一個不慎得罪了權貴,連生意都做不下去。 只郭九娘不知,兩年后當上東宮太子的可是這位顧大人。盡管顧長晉不是那等以公報私的人, 但此時能助上一把也是好的。 郭九娘雖是春月樓老鴇, 但從來不會cao控底下姑娘的意志。綠倚若是想去, 郭九娘不會攔。 是以容舒與顧長晉兵分兩路,一個去見郭九娘,一個去見綠倚。 出乎容舒的意料, 綠倚聽她提起廖繞,只怔了下,而后不帶任何遲疑便應了下來。 廖繞此刻就在總督府里。 上了馬車,綠倚緩緩搖著手上的芭蕉扇, 道:“顧大人可否同奴家說說, 為何非要奴家走這一趟?難不成大人真信了外頭說的,廖總督對奴家癡心一片?” 說到后頭,她笑了下,嫵媚的眉眼里流露出一絲嘲弄。 顧長晉道:“綠倚姑娘有一把與廖夫人極相似的嗓子?!?/br> 綠倚搖扇子的手一頓, 目光凝住, 叫顧長晉這話徹底驚住了。 腦中倏然劃過一幕幕與廖繞相處的畫面。 他在她面前,從來不擺總督大人的架子。卻總喜歡惹她生氣, 聽她罵他。 也只有在氣急的時候,她才會直呼他的名字,罵他“混賬”。 他聽后不但不氣, 還要她罵個痛快, 之后還會笑著問她:“還氣嗎?不氣了好不好?” 他說那話時, 眼里柔情萬分, 輕易就能叫人沉迷其中。 綠倚垂下眼睫, 倏忽一笑。 難怪他從來不碰她,原來他喜歡的只是她的聲嗓,是想要通過她的聲音聽他想聽的話呢。 她作為吳家磚橋第一花魁的名頭還不是他捧出來的,但也正是因著他,旁的高官顯貴才不會打她的主意。 綠倚輕嘆一聲,幽幽道:“看來奴家這把嗓子還真是生得好,說罷,顧大人要奴家如何做?” 馬車行至總督府,柳元人已經在垂花門,見到顧長晉一行人,略一頷首便領著綠倚進了正中的一個院子。 綠倚換了套素凈的衣裳,跟著一個眉眼清秀的婢女進了主屋。 容舒環顧四周,這里應當是總督府的主院,四周種滿了香樟樹,秋夜靜寂,芬芳郁馥。 婆娑樹影里,兩張竹椅頭并頭挨著,大抵是許久不曾有人坐過,上頭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顧長晉用袖子拂去落在竹椅上頭的塵土,將兩張椅子分開一臂之隔,對容舒道:“坐著等罷,那藥起效果還得一段時間?!?/br> 容舒提起裙擺在其中一張竹椅坐下,抬眸看著顧長晉,道:“那藥當真有用?” 方才顧長晉離開春月樓時,特地同郭九娘討了一包藥粉。 當時郭九娘神色還有些古怪。 顧長晉頷首,解釋道:“用洋金花與春風散混合服用,能讓人減輕痛楚,與此同時,還會產生幻覺。心里頭越渴盼見到什么,便會出現什么?!?/br> 容舒挑了下眉梢:“當真能看見自己最想見的東西?” “嗯?!鳖欓L晉并未在另一張竹椅落座,而是微微靠著樹干,垂眸看著她道:“這藥我吃過,的確是見到我當時最想見的人?!?/br> 男人的聲嗓頓了下,方繼續道:“是我在浮玉山的親人?!?/br> 這藥方還是老太醫親自琢磨出來的。 浮玉山里一把大火燒毀了他曾經擁有的一切,他自此病倒,奄奄一息之際,老太醫讓他吃下這藥,同阿爹阿娘他們告別。 “他們想要你好好活著?!崩咸t睿智蒼老的眼里滿是慈愛,“殿下與他們告別后,便忘記過往,好好活下去?!?/br> 顧長晉的確是活下來了。 只他從未忘記過往,始終記著浮玉山的一切,始終記著。 男人的聲音是那么的平靜,只他說的話卻是硬生生剖開了他的過往。 他與養父母一家的感情一貫來好。 容舒仰起臉看他,這一看才發覺,他的面色很差。 月光泠泠,從樹梢絲絲縷縷落下,他半張臉攏在光紗里,清雋的面龐白到近乎透明。 這是舊傷未愈,還是又添新傷了? 容舒下意識冒出這么個念頭,只這話她到底沒問出口,目光在他臉上停了半瞬便移開。 前世她死的時候,也出現了幻覺。 她看到了顧長晉。 那幻覺也只出現了一剎那,很快她的目力便被黑暗吞噬,什么都瞧不見了。 在那幻覺里,她隱約聽見他喚了聲:“容昭昭,咽下去?!?/br> 只咽下去什么呢? 真真是奇怪,即是她臨死前的執念,那也應當是聽他說一句“對不住”才對。 “廖總督的幻覺里,會出現廖夫人是么?”容舒好奇道:“他會對廖夫人說什么?” “方才陪在綠倚姑娘身邊的便是打小伺候廖夫人的婢女,她會教綠倚姑娘如何套話?!鳖欓L晉耐心地說著,“只是這法子能不能見效,那就要看天意了。廖夫人傷了腦,至今未醒。若不然,由她來問會更有成效?!?/br> 容舒若有所思道:“廖總督很在乎他的夫人,即是如此,他為何還要去吳家磚橋花天酒地?甚至讓他與綠倚jiejie的傳言甚囂塵上,他就不怕廖夫人知曉后,只會離他離得更遠?” “許是因為他知道他們再回不去從前了?!鳖欓L晉淡淡道:“從廖繞與水龍王合作開始,他們便已經分道揚鑣?!?/br> 這話著實是讓人覺著唏噓不已。 容舒抬眸看了眼頭頂那輪玉盤似的月亮。 今兒是月娘節呢,一個本該團團圓圓的日子。 “至高至遠明月……” 小娘子的聲音低低的,呢喃一般。 顧長晉微微一怔,這詩的下一句是—— 至親至疏夫妻。 他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天邊那輪泛著柔光的月兒。 今兒是八月十五。 嘉佑一十九年的八月十五,他與她在摘星樓相遇。 嘉佑二十年的八月十五,他與她結發成夫妻。 而現在,嘉佑二十一年的八月十五,他與她在距離上京千里之外的揚州,在香樟樹影里,感嘆著旁人的故事。 那明年呢? 明年的八月十五,他們又會是如何呢?她,可是會離開上京,去大同? 顧長晉烏黑的眼睫緩緩垂下,目光落在她浸在月色里的臉。 “容舒?!?/br> “我現在的處境容不得我去喜歡一個人,可我怕等我能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卻已不在原處。我怕我會尋不著你,是以那日,匆匆地同你說了那些話?!?/br> 他看著她,眉眼里帶了點執著,也帶了點兒溫柔。 “那些話,那些在酒窖里同你說的話,你若是不喜,便都忘了。只是那些話,俱都出自我真心?!?/br> 容舒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