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柿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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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好一把兇器!感謝在2020-06-14 18:51:35~2020-06-16 19:34: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1858220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2章 這話傳出去, 不出三日外面便會夸她與秦恕夫妻同心。 岳金鑾手里握著秦恕的小金庫,想要什么買不著?不稀罕人家送的。 · 廢太子府在京城最偏一帶,連一般權貴宅邸的地段都不如, 附近還有侍衛把守,森嚴的連過路駐足的人都被斥走, 鬼祟者還會被捉去拷問。 前朝便因末代妖后用巫蠱禍亂朝綱, 為亡國埋下伏筆。 本朝一向嚴令禁止,行巫蠱術者格殺勿論, 禁了近百年,沒想到作為儲君的太子秦湛用來詛咒皇父。 皇帝不殺他,已是看在最后的父子之情。 東宮原先的道士也被捉了個干凈,殺的殺逮的逮, 但有個年輕小道機智, 著女裝假扮宮人才混過一關。 廢太子失勢被囚,終日惶惶不安, 便對這唯一留下的小道更加信任。 小道困于府中, 也只能倚仗舊主,為他盡心卜卦問前程。 江犁雨沒當兩天太子妃,就成了廢妃, 對著一屋子的失寵姬妾, 再提不起爭寵的興致。 她百般討好太子,圖的便是太子妃的位子。 為了延續江家的榮貴,也為了當人上人,她機關算盡,最后落的一場空, 還不如去討好秦恕。 那位如今已是半個太子,怎么便宜了岳金鑾。 日上三竿, 江犁雨和秦湛坐在正廳里無言對望,一個呆一個怔。 府里的姬妾但凡娘家有背景有心的,都被接走了,余下的成日哭。 二人坐在正廳,還能聽見后院傳來尋死覓活的哭聲。 江犁雨漠然道:“在哭的是孟良娣,從前殿下最疼她,不去看看?” 廢太子焦灼的摳著手指頭,“看什么看,晦氣玩意兒,讓她哭,哭死算數!” 江犁雨看向他。 褪下太子的光環,秦湛也不過這樣。 高高在上,視人為草芥,仿佛后院的女人不過都是他飼養的玩寵。 今日愛這個,錦衣玉食呵護,明日厭了,斷了生路自生自滅。 何等薄情寡義。 她以往都知道,還是騙自己,千方百計嫁了。 她要嫁的是太子,不是秦湛。 而今卻要和這個秦湛白頭偕老,在這座一眼看得到頭的廢王府邸里。 江犁雨索然無味的收回目光,將袖子里的□□推的更深。 太子厭她,她本想用藥懷上皇長孫穩固地位,而今看來,再也用不上了。 她不會生下一個廢太子的孩子。 “秦恕這個瘋子,我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廢太子突然暴怒,打碎了薄胎瓷杯。 打從蕭文玉過世,廢太子的精神便不大好。 道士說蕭文玉陰魂不散,需要鎮壓,令她永世不得超生。 太子因此總是連夜做噩夢,變得疑神疑鬼,喜怒無常。 江犁雨被他嚇了一跳,捂著心口嫌棄不已,面上還得敷衍他,“是是是,都怪秦恕,若不是他用巫蠱術設計陷害殿下,我們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br> 廢太子直勾勾盯著她。 江犁雨被他盯的發怵,賠笑道:“殿下,怎么了?” 廢太子扯出笑容,白花花的牙齒整齊的像碼好的白骨,“不是他?!?/br> 他擠著紅血絲的眼球像血豆腐,“桐木人偶,是我讓人做的,我的確要咒父皇。他不死,我怎么當皇帝?他看重秦恕,若再不死,太子之位便要易主了?!?/br> “只差最后幾日了,可惜他沒死成?!睆U太子齒關咯吱,像在唾嚼人骨,恨意將他面容分裂的分外猙獰,“我下了蠱,花了多年才養出的一條蠱王,如今全沒了!” 江犁雨毛骨悚然。 原來皇帝頭疼不止是因為這個。 這人怕是瘋了,連巫術毒蠱也敢養,就不怕……反噬自身? 她再也不想與廢太子共處一室,找了個由頭匆匆離開。 江家如今自身難保,又怎么還會救她一個廢太子妃,她不想跟著秦湛一起死,還得自尋生路。 太子陰森森瞧著她離開的背影,薄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與溫度,如同望著一個死人。 那個僥幸留下的小道士從屏風后走出,手持一方卦盤,上面卦象,已有定數。 太子不陰不陽道:“小師父,卦上可有預示?” 小道士面白無須,一張笑顏似是標準的畫,唯有狹長的眸骨碌一轉,“殿下,卦上已給了指示,此卦卜出不祥,直指那為禍殿下的源頭——” 太子來了精神,“是什么!” 小道士但笑不語,太子再三懇請,他才低低地道:“是女禍,殿下府中有位女煞神,命格極兇,此女活著一日,便壓殿下氣運一日,長此以往,只怕殿下不□□運受損,只怕還會折損殿下壽數,危害性命,斷不能留!” 道士沒有說下去,太子眼里已流出殺機,“小師父,此女何人,可是那名異域美姬?” 那異姬容貌頗美,自從納了她,秦湛便再沒寵幸過其他姬妾,若真殺了委實可惜。 可若是真煞,拿她一命祭換他的前程,再方便不過。 “不不?!毙〉朗奎c點卦盤,“另有其人?!?/br> “同樣是殿下的枕邊人。殿下就沒發現嗎,自從招惹了她,殿下的氣運便壞了,倒楣之事連連不絕,先前都是殿下的身邊人遭了難,可此女乃妖邪化身,下一個,便要輪到殿下了……” · 明日便是定王大婚。 皇帝終于有了笑容,樂陶陶和貴妃等著后日見兒媳。 岳金鑾雖是宮里養大的,但王妃們婚前都要被宮里姑姑們教導,宮里也象征性給岳家送了兩個。 姑姑們都是宋尚宮手底下的人,同岳金鑾見過幾回,也只曉她何等嬌蠻,名義上教導,私下里誰也不敢吱聲,宮里的規矩,只怕岳金鑾比她們還懂些。 溫采采拉著岳金鑾的手哭了一天,岳老夫人也跟著哭,溫采采帶岳金鑾去見了溫家老夫人,三個人哭成了一團,留下幾個男人很是為難,心里酸溜溜的,卻不知道要不要跟著哭。 待哭過了,岳昭凝重的拉來眼兒紅紅的岳金鑾。 從前那么小的小豆丁,出生不久在襁褓里軟軟一小團,如今都長成大閨女,要嫁給人家當妻子了。 岳昭這個廝殺戰場都沒輕易彈過淚的鐵血將軍,忽然吸著鼻子哭出聲來。 “阿柿,若是定王欺負你,回來找爹!” 岳金鑾安慰完娘親安慰父親,忙成小陀螺,“他不會的!” 岳昭哭著握緊拳頭,“他最好不會!他要是敢,你就回來,我找他爹說理去!他爹不聽,咱們就和他家和離,爹養得起你!” 岳金鑾:“爹,我們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第73章 夜里岳金鑾挨著娘親睡。 明日大婚, 夫婿是意中人,這是好事。 她與秦恕抱也抱過、親也親過,知根知底, 世上再沒有比他們更了解對方的人。 岳金鑾還是睡不著。 她枕著溫采采的頸窩,看床幔外的燭油柔柔溢出蠟柱, 凝出羊脂白的蠟淚, 火苗一閃,她的心也跟著一晃。 漆黑的眸忽明忽暗, 茫然的道了聲:“娘親?!?/br> 溫采采也沒睡,“哎。都這會了還不睡,明日怎么起得來?!?/br> 她把岳金鑾摟入懷中,“囡囡, 快睡?!?/br> 溫采采是南方人, 早年隨家里人進京,住了多年, 說話還雜著幾個儂儂的南地方言。 囡囡便是南人喚閨中小女的稱呼, 今日是岳金鑾最后一次被稱作囡囡。 岳金鑾悶悶的,“睡不著,娘親?!?/br> 她今日格外多叫了幾聲娘親, 仿佛怕出閣后再也不能叫了。 溫采采聽出她的心思, 溫柔的笑,“不要緊的,你出嫁了也是娘親的囡囡,娘親的寶貝?!?/br> 岳金鑾像小鵪鶉,鉆進被子里, “我害怕?!?/br> 也真奇怪。 上一世以為要嫁太子,心里無所謂極了, 笑鬧依舊。這世要嫁秦恕,怎么心里慌成這樣,是心上人,又不是盲婚啞嫁。 溫采采像小時候那樣為她掖被角,“你喜歡定王嗎,愿意嫁給他嗎?” 岳金鑾一下子把頭探出來,“喜歡的,愿意的!” 溫采采點她鼻尖,“等你嫁了便不怕了。囡囡,在乎才會害怕,越期待越怕落空,定王人好,不會讓你落空的,他是我家囡囡挑的夫郎,娘親信他?!?/br> 岳金鑾咕噥,“其實我也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