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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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他砸得砰砰作響。 話說元寶兒走后,屋子里終于恢復了一片死寂,那伍天覃撐在浴桶上,忽而喘了口粗氣,低頭往身下瞧了一眼,隨即咬著牙關一拳打在了浴桶里,里頭水花飛濺幾尺高。 耳后,卻慢慢竄去一抹紅潮來。 話說正屋里頭又打起了仗來,院子里眾人避之不及。 元寶兒莫名其妙,無緣無故又挨了罵,遭了訓,挨了罰,還又罰了他半個月的月錢,不過短短兩日功夫,他便被罰了一個月月錢了。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場無妄之災。 簡直比罰他跪,打他板子更要可惡一百倍,一萬倍。 若真犯了事,挨了罰倒是合乎情理,無話可說,可這一回,他卻壓根兩眼一抹黑。 他犯什么事呢?他犯什么事呢? 到底憑什么?憑什么? 這個月還才開始了,他一個月的月錢便被罰了個一干二凈,一分不剩,元寶兒氣得心肺劇疼,氣得他噌噌噌往屋跑,在院子里遇到了匆匆趕來的常勝。 常盛見他咬著牙,鼓著臉,一副要跟人干仗地模樣,立馬將人一欄,道:“元寶兒,你是不是又闖禍呢?你又干什么好事呢?是叫你去低頭認錯的,你怎么就跟頭牛似的橫沖直撞了起來,???” “管好你自己!” 不想,常勝話一落,卻見那元寶兒怒著張小臉朝著他大聲一吼,然后抬手將他的胳膊一推,噌噌噌往后頭橫沖直撞了去。 常勝是凌霄閣的大管家,何人敢用這般口氣跟他說話,就連府里的大管家也多敬著他,不想,這會兒冷不丁遭了這小兒悶頭吼,只見常勝愣了一愣。 片刻后,臉上也染起了半分不快。 不過,他此時此刻沒功夫收拾那小兒,立馬巴巴朝著正屋里頭趕了去。 一進去,便見正屋里頭他方才遞給元寶兒那葫蘆瓢此刻已躺在了屋子中央,早已四分五裂了。 常勝心里頭一驚,只當作是爺砸的,心里默念了一遭:好個元寶兒,這一大早的,又如何惹到主子呢? 再一探頭探腦的朝著里屋摸進去時,常勝小心翼翼地喚了幾聲爺,卻見里頭并無動靜,仿似無人。 常勝猶豫片刻,撞著膽子往里踱步而去,一進去便見他神色一變,只見屏風里頭的凳子,小幾全被掀倒了,里頭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卻見里屋空空如也,不見半個人影。 里頭好似打過一仗了似的。 常勝蹙著眉正欲退出時,這時,只聽到里頭好似有水聲響起,常勝朝著那浴桶里頭探了一眼,瞬間微微瞪起了雙目。 只見那浴桶里頭,水面拂動。 再細細探去,便見水面之下,那主子伍二爺正一頭扎進了水下,在浴桶里頭扎起了猛子來。 話說元寶兒沖到半道上還是氣不過,片刻后,將身子一轉,罵罵咧咧轉身要往廚房去。 哼!他元寶兒不干了。 這破爛地方,破爛玩意兒。 這凌霄閣壓根不是人呆的地方。 他要去廚房取錢,去稟了太太,離開這吃人的院子,離開這殺千刀的太守府。 他今兒個便要走。 元寶兒梗著脖子氣呼呼便往院子外頭沖著,在門口的位置遇到了長寅,長寅守在院子口,一早便見正屋里頭方才大亂了起來,又見寶兒氣咻咻地沖了出來,還膽大包天的吼了常勝大哥一嗓子,而后直悶頭往后屋沖了去,他撒腿便要追上去,又怕院子里有事兒,不敢擅離職守。 見這會兒元寶兒又沖了來,長寅立馬將人一把攔住,苦哈哈道:“我的個寶大爺,這是怎么了啊,這又是?這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屋子里頭又鬧起了這陣仗來啊,你……這上哪兒去???一會兒主子若尋起不見了人,跟前無人伺候,又該動怒呢?你就安生消停幾日可好?” 長寅苦哈哈的攔住元寶兒勸解著。 卻見元寶兒梗著脖子叫囂道:“愛誰誰,誰愛伺候誰伺候去,老子可不伺候呢!” 元寶兒咬牙切齒說著。 長寅撓著腦門道:“可是爺又罵你呢?” 元寶兒氣急敗壞的叫嚷道:“那大鱉怪又無故罰了我半月月錢,哼,那鱉孫子老子再也不伺候了,愛誰伺候誰伺候去,老子往后再伺候他老子就是狗!” 元寶兒氣急敗壞的發著誓。 長寅聽到他自稱是狗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頓了頓,又想起他嘴里那句“大鱉怪”,立馬嘴角一抽,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查看了一眼,略有些同情道:“你……你昨兒個不是被爺賞了一錠金子么,才一個月月錢,跟昨兒個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你就甭惱了,橫豎還是你賺了不是?” 長寅耐著性子勸解著。 原來又被罰了月錢呢,怪道寶兒氣成這副模樣。 自昨兒個那一大早鬧起,如今整個凌霄閣上下誰不知他就是個小財迷。 不想,爺仿佛自打知曉他愛錢如命后,倒是對癥下藥,再也不將他打罵了,一律改成了罰錢,不過兩日功夫便罰了他兩回了,昨兒個討要回來的那一個月的月錢瞬間被罰了個精光。 照這個速度下來,他昨兒個賞的那小錠金子怕是不出半月,也會不剩下什么呢。 長寅微微腹腓著。 不想話一落,便見那元寶兒氣急敗壞的沖著他直叫嚷道:“賞的便是我該得的,罰的是我該罰的么?哼,你個大菜瓜,你當一輩子的狗奴才去吧你?!?/br> 元寶兒說著說著,越說越氣了起來。 說完,將長寅一推道:“起開,別攔著小爺?!?/br> 說著,一路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朝著廚房方向奔了去,一路上,遇到人也是愛答不理,橫眉豎眼的,一個個都躲著他走。 好不容易來到了廚房,元寶兒這日沒功夫與人爭執,面無表情的便要往后院闖,卻被那楊三的小跟班王松給一把攔了下來,扯著嗓子道:“哎,哎,這是廚房重地,外人免進,元寶兒,你明目張膽的往里沖,這一回不偷東西改搶東西呢?” 王松這個賤人暗戳戳的諷刺刁難著元寶兒。 元寶兒跳起來,正欲一拳揍過去,這時,小六正好出來撞見了這一幕,立馬神色匆匆將二人分開了,見元寶兒這日神色不睦,一點便著,只立馬將元寶兒扯到了廚房外頭的林子里,急急關切問道:“寶兒,怎么了,可是……可是又闖禍呢?哎,你說你,怎么日日干仗呢,那凌霄閣不比廚房,一個個都金貴著,哪是個安生之地?可是二爺又打你了,還是罵你呢?傷著哪兒呢?” 小六滿嘴叨嘮,逮著元寶兒便要細心查看起來。 元寶兒被他叨嘮得心煩意亂,不過,見他一臉關心擔憂,到底氣散了兩分來,半晌,只見元寶兒抬腳朝著那樹墩子上便是一腳踢了去,忽而冷不丁悶聲問道:“小六,你那玩意兒也疼過嗎?” 這冷不丁的一句話,一時問得小六不明所以,啞口無言。 這時,只見元寶兒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忽將小六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遭,又從下到上的掃了一眼,最終,將目光停在了他身子上的某一處,擰著眉頭一動不動的盯著,忽而悶聲道:“就那玩意兒!疼得要命的那種!那是怎么呢?是堵住了還是怎么呢?” 元寶兒腦海中回憶起方才撞見的那一幕,有些不解的悶聲問著。 元寶兒只以為大鱉怪那玩意兒壞了,被他撞見了,這才惱羞成怒了起來。 除此以外,他想不出任何他惱羞成怒到要罰他月錢的原因來。 說實話,他方才險些被他那番奇怪舉動給嚇到了。 第65章 話說方才伍天覃那副猙獰可恐的模樣與往日里風流尊貴的風采實在大相徑庭。 雖元寶兒對那大鱉怪憎惡的緊,卻也不得不承認,他長得人模狗樣,算得上是這輩子元寶兒撞見過的最俊美風流之人,不過,便是生了一張再好看的皮囊又有甚用,內里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壞種,他便是生得再好看,也令元寶兒喜歡不起來。 不過,方才對方那痛苦又扭曲的模樣不斷在元寶兒腦海中閃現,倒令他一時有些好奇了起來。 元寶兒便言之鑿鑿的追問著。 不想,話一落,卻見對面小六久不吭聲。 元寶兒將臉一抬,目光從他身上某處挪到了他的臉上掃了一眼,卻見小六此刻臉唰地一紅,臉紅脖子粗地,瞬間紅成了個猴屁股似的。 元寶兒擰著眉,只見小六不知為何一下子眼神漂浮,紅著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元寶兒便皺著眉頭道:“問你話呢,你臉紅個什么鬼?都是大男人,有甚好害臊的?!?/br> 元寶兒大言不慚的說著。 見小六不語,元寶兒忽又將目光一移,再次移到了小六某處,目不轉睛地盯著道:“你那玩意兒也疼過么,多久疼上一回?如何止疼地?” 正問話間,陡然只見小六某處漸漸,支了起來。 元寶兒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立馬瞪大了雙眼,將抵在樹樁子上的腳一收,便要湊過去看個分明,卻見小六立馬抬手一捂,紅著臉飛快轉過了身去,一把躲開了元寶兒的視線。 元寶兒便有些興奮,又一臉好奇的在他身后嚷嚷道:“小六,喂,你那玩意兒也撐起來了,是不是也疼起來了?來,快看我瞅瞅?!?/br> 元寶兒一臉興沖沖的說著,一邊要去扯小六辨個分明。 卻見小六死死捂著,臉紅脖子粗道:“寶……寶兒,別……別鬧了?!?/br> 說完,便想跑,卻被元寶兒一把揪住了。 元寶兒揪著他的袖子道:“問你話呢?你回答小爺!” 又道:“有甚難為情的,都是大男人,你說說唄?!?/br> 元寶兒大感興趣。 他是在男人堆里長大的,說實話,那玩意兒他并不陌生,也曾見過,小時候跟黑娃鐵栓兒一起在村子里晃蕩時,二人還曾當著他的面撒過尿呢,兩人還比賽,看誰撒地遠。 元寶兒還曾羨慕過。 他若又有那玩意兒,一準比他們厲害,一準尿得最遠。 不過后來長大些了,倒是漸漸收斂些了,再加上元寶兒嫌棄,不準他們在他跟前撒尿拉屎放屁,便再也沒見過了。 后來入了這太守府,跟小六他們幾個住一屋,到底年長了些,雖日日擠在一個炕上睡覺,可小六和萬鵬兩個都是斯文人,倒是朱梁嘴里粗鄙些許,日日“拉屎”“撒尿”不離口。 有一回元寶兒還無意撞見過他撒尿,也不小心瞄到過他那處,瞧了個大概,只覺得跟黑娃鐵栓小時一般無二,跟個小蘑菇似的,小得可憐,虧得朱梁那小子往日里還四處扯謊顯擺,說他有一只大雕,無人能及。 元寶兒雖小,卻也隱隱約約知道,那玩意兒越大對男人來說越是一件驕傲又牛氣的事情。 譬如,坊間傳聞,他那處缺失,小得可憐,所以大家皆對他嘲諷奚落,諷刺他是個娘娘腔,雪媚娘。 元寶兒便知,那玩意兒大才是威猛無比,若小,便是窩囊無用。 雖至今元寶兒還不知緣何有此一說。 一時,便又想起方才在凌霄閣時目瞪口呆的那一幕,彼時除了那伍天覃面部扭曲,神色嚇人,舉止怪異以外,更嚇到他的便是他那玩意兒呢。 隔著料子,他雖沒有親眼目睹,卻也隱隱約約察覺到對方那玩意兒大得駭人,跟個大茄子似的,囂張得厲害。 遠非兒時的鐵栓黑娃,以及如今的朱梁那廝能夠比擬的。 完完全全就是小巫見大巫,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一時驚得他瞪大雙目,目瞪口呆的杵在了那里忘了離開。 按理說,被人撞見了,那大鱉怪該得意囂張才是,緣何惱羞成怒,氣得火冒三丈,莫非,那玩意兒不可大不可小,得適中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