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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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鴛鴦從屋子里搬了一個太師椅和一張小矮桌來,那頭梅見煮了茶,伍天覃剛才坐下,懶洋洋的,不大想動,便懶洋洋問道:“太太這會子叫爺過去所為何事?” 那小丫頭眼珠子一轉,立馬道:“奴婢也不知,不過剛剛元盛祥的裁縫來了,太太念叨著夏日到了,想著該給府中幾位姑娘們多做幾身輕薄涼快些的衣裳,奴婢來時二姑娘,三姑娘都到了,太太早起用膳時還念叨了幾句有兩日未曾見二爺的面了,約莫是想將二爺請去也給二爺測量下尺寸多做幾身衣裳罷?!?/br> 小丫頭伶俐說著。 伍天覃聞言,朝著院子中央烏泱泱的人群上掃了一眼,而后沉吟片刻,方將衣袍一掀,道:“那爺便去給太太請個安?!?/br> 說著,偏頭看了梅見,鴛鴦二人一眼,道:“此處你們暫且看著,等爺一會兒回來斷案?!?/br> 話一落,那跑腿丫頭立馬引著伍天覃朝外走。 卻說此時的元寶兒將臟亂的碟子送去了廚房,半刻鐘的腳程他慢悠悠的晃成了一刻鐘,去了也悶不吭聲,廚房里嘲諷打趣道“喲,這不是咱元小爺么,怎么,往廚房這等粗使活怎勞您大駕,勞您親自動手呢”,元寶兒難得也不理,將碟子朝著井口旁一扔,便又喪眉耷眼的往回走,就連朱梁跟著在背后一連喊了他幾聲“哎,寶兒,寶兒,哎,怎么不理人吶,莫不是還在為前頭幾日不小心踢了你幾腳生惱了”,說著便一手一個作揖給他告罪,元寶兒卻連眼睛都沒抬下,依然歪頭斜腦,溫溫吞吞的往外走。 “哎,寶兒怎么了,他……他怎么沒精打采,有氣無力的?他不一貫張牙舞爪,生猛著么,這幾日怎么了,不會……不會病了罷,還是……還是被前幾日踢壞腦袋呢?” 朱亮抓耳撓腮的說著。 話一落,楊三徒弟楊松冷笑一聲道:“沒臉來了唄?前頭被咱們幾個狠揍了一頓,這幾日又被二爺逮著修理了幾日,他元寶兒如今可是成了整個太守府的喪家犬了,人人喊打,偏只有你一人還上趕著往上湊,不怕被他這個喪門星給染了一身的晦氣?” 朱梁只訕笑一番道:“到底挨著一個炕上睡了兩年,他如今遭了殃,我怎可趁機踩人一腳?” 說話間見小六來了,朱梁立馬對著小六朝著外頭一指道:“哎,六子,寶兒來了,瞧著神色懨懨的,不知是病了還是如何,喊了人也不搭理——” 朱梁話還沒說完,便見小六將肩上的半袋米往地上一扔,立馬拔腿追了去,屋子里的小荷花聞言,立馬將手往圍裙上一蹭,往外追了兩步,又折了回去,拿了什么東西也趕緊攆了上去。 “哎哎——” 朱梁在背后喊了兩聲,也想跟著去,可攆了兩步又覺得沒趣兒似的,停下來。 話說小六,小荷花二人追到半道上終于將人攆上了,可元寶兒卻歪著腦袋斜著雙眼不理人,小六圍著他一連著追問著:“寶兒你怎么了,瞧著臉色不好,可是病了?” “這兩日又挨打呢?” “來,讓我瞅瞅你臉上的傷好些了沒?” 可無論小六怎么嘮叨,元寶兒都是將雙手插在了袖籠里,歪著頭,不抬眼,也不作理會,瞧著整個蔫蔫的,沒得一絲精氣神,就跟三魂丟了六魄似的,悶頭往前走著。 小六見了急得不行,也被嚇得不行。 他認識元寶兒兩年,何曾瞧過他這般喪氣模樣,就跟整個人失去了精神骨似的,變成了個軀殼在這里晃悠了。 如今他在主子手下當差,那里他鞭長莫及,便是有心幫襯也無處入手,尤其,凌霄閣里頭的那位可不是個好惹的,而寶兒又是這般張牙舞爪的性子,在得知他去了凌霄閣當差的那一日起他便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總是怕他闖禍惹禍,不過在小六的認知中便是惹禍闖禍,也左不過挨上幾頓打罷了,可如今不過才幾日便見他成了個活死人模樣了,如何不叫他不擔心。 見他說話,打他左耳進右耳出的,壓根沒聽心里頭去,小六急得無法,只得將他的胳膊一拉道:“好歹讓小荷花替你將臉上的藥給搽了?!?/br> 原來自打元寶兒被揍后,他臉上傷得嚴重,元寶兒又是懶惰懶散的,唯恐他不愛惜自己的臉,白白將那張白凈的臉給糟蹋了,故而那幾日小六都一直領著小荷花二人一道巴巴湊到凌霄閣外探頭探腦,等到寶兒當值時,趕緊悄悄將他喚出來將臉上的藥給搽了。 不想,這幾日卻左右等不到人,今日一見才知,怕又是出了事了。 小六這話一落,才見元寶兒抬眼朝著小荷花臉上看了一眼,那雙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原本水汪汪的,這會兒卻黯淡無光。 嘴上依然沒開口,步子到底停了下來。 小荷花趕緊上前給他搽藥。 此時元寶兒臉上的腫已消散了,淤青也退散了些,瞧著沒以前那般駭然了,不過,嘴角和眼角處還各自有著雞蛋大小的淤痕。 “怕是還得再要抹上半個月的藥膏方才好的徹底?!?/br> “一會兒抹完后,我……我將這藥膏給了你,寶兒哥,你記得每日早晚各抹上一回,便很快能恢復了?!?/br> 小荷花一邊咬牙說著,一邊用指腹沾了藥膏輕輕往元寶兒嘴角,和眼尾處蹭著,許是因心中緊張,力道不小心大了幾分,或是不小心蹭到元寶兒眼睛里頭去了,只見他眉頭微微蹙起,嘴里低低“嘶”了一聲。 小荷花嚇了一大跳,趕忙踮起腳尖,湊到元寶兒眼尾處小心翼翼地吹了兩下。 只是這一湊近,臉貼上便看到一張白凈漂亮的臉驟然懟著臉落入了她的眼睛里。 這是一張面白唇紅,眉長目秀,精致漂亮到無可挑剔的臉,小荷花一直曉得寶兒哥生的漂亮好看,也比旁的男人更要英俊秀美許多,然而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如今冷不丁湊近看到了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荷花往日不敢睜眼將人多瞅,多為匆匆瞅上一眼,她對寶兒哥最大的印象便覺得他儼然如同菩薩座下的小仙童似的,精致又貴氣,這會兒湊近了,便覺得他的皮膚潔白無瑕,白若美玉,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白得快要透明反光了似的,湊近了,小荷花甚至能夠瞅見到他臉上,耳前,額前那些毛絨絨的,細細碎碎的胎發,又見他鼻尖小巧卻挺翹,一雙唇飽滿朱紅,直令脂粉都失了色似的。 看著眼前這殷紅的唇,小荷花也不知怎么地,忽而雙眼發愣,臉色發脹,心臟一下子忽而不受控制般的狂跳了起來,指腹還抵在了元寶兒眼角的傷口上,雙目卻直愣愣的盯著眼前這張臉,整個人已經看呆在了原地似的。 元寶兒被小荷花盯得眉間微蹙,他晃了晃那雙蔫蔫巴巴的眼,而后抬手朝著小荷花眼前晃了晃,正要皺眉發問,不想,話還沒出口,這時,忽而聞得遠處驟然傳來一聲凌厲之聲,遠遠高聲喝斥一聲道:“元寶兒,你在作甚?” “還不給爺撒開!” 那道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暴跳如雷,冷厲威嚴,冷不丁跨越千山萬水,直接鉆入了元寶兒的耳朵,嚇得元寶兒身子一顫,整個人被嚇了一大跳。 就連踮起腳尖湊到元寶兒跟前給他搽藥的小荷花也被嚇得渾身一哆嗦。 她手一顫,不小心戳到了元寶兒的傷口,瞬間疼得元寶兒半張臉都皺巴了起來。 兩人紛紛一愣,不由下意識地偏頭朝著發聲處看去,便見原本還懶洋洋的歪在軟榻上假寐的活閻王伍天覃這會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院子外頭,正杵在了幾十步開外的地方,正陰著臉,一臉面無表情的遠遠的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看著。 伍天覃往日多言笑宴宴,臉上多帶著笑,故而這會臉落了下來,便覺得格外森然瘆人。 “小小年紀,光天化日之下便在老子的院子外頭與人私會,人與拉拉扯扯,私相授受,元寶兒,我看你是活膩了!” 伍天覃只陰沉著一張臉,一動不動死死盯著遠處拉扯不清的二人,只覺一股森人怒氣從胸膛里奔涌而出。 他這話一落,元寶兒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后,立馬與小荷花二人速速分開。 小荷花被這話嚇得臉色煞白,只哆哆嗦嗦軟跪在了地上。 元寶兒怔了半晌,也正要下跪。 不想這時鴛鴦忽而從院子里尋了來,瞧見院子外頭這副畫面,似愣了一下,而后幾步攆上心里發憷地朝著火冒三丈地伍天覃道:“爺,丫頭婆子屋子都……都搜了,一無所獲,問……問玉jiejie問主子讓不讓將院外地隨從小廝屋子也搜上一搜?!?/br> 鴛鴦哆哆嗦嗦說著,話一落,忽而朝著遠處呆愣的元寶兒身上一指道:“院子里還剩下元寶兒和長寅二人的屋子還沒搜——” 鴛鴦這話一落,便見那伍天覃將扇子一抬,只陰著臉指著遠處元寶兒一字一句道:“搜,給爺立馬搜,就從那個混賬東西屋子里搜起!” 話一落,伍天覃只瞇著眼盯著元寶兒地臉一字一句道:“元寶兒,若今兒個從你屋子里頭搜出了些不干不凈的東西,爺保管要了你的小命!” 話一落,伍天覃將袖子一摔,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轉身打道回了府,忽而直接折回了凌霄閣。 太太院子里的那跑腿小丫頭見了大氣不敢喘一下,眼珠子一轉后,立馬顫顫巍巍地回了離開了這等是非之地。 鴛鴦遠遠的掃了那元寶兒一眼,嘴角微微一翹,而后趕緊巴巴攆著伍天覃回了凌霄閣,只剩下元寶兒,小六,小荷花三人臉色發白,杵在原地不明所以。 最終,常勝嘆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沖著元寶兒等人道:“你們三個,隨我來!” 第45章 院子里一片死寂。 只見那伍天覃端坐在臺階上的交椅上,一改方才慵懶閑適的神色,這會兒板著臉,滿目森然。 因二爺不常動怒,故而此番隱隱動怒的前兆瞧著便莫名嚇人。 恰好,以前院子起了大陣仗時,丫頭婆子們都一溜煙往各處躲,便也能夠避難,可今兒個倒好,好巧不巧,因院子里丟東西一事,恰好將整個院子里所有的丫頭婆子全部列到了院子中央,烏泱泱的,一二十人,全都跟著受累了。 “方才爺不是去了太太那里么,怎地又去而復返了?剛剛不還一臉溫和么,怎地轉眼間便又打上雷了?” 起先,院子里的人還竊竊私語一臉好奇來著。 話一落,便見后頭常勝領著元寶兒等人來了,眾人臉上紛紛換上一片了然神色:果然,又是這個倒霉催的攪屎棍。 看到那元寶兒白著臉,一路跪在了那臺階底下,所有人全都咬牙暗恨,恨他這是又不知哪兒瞎了眼沖撞了主子了,惹得整個院子里所有人全都跟著遭難了,這才來了凌霄閣幾日,整個院子都大鬧天宮幾回了。 也有人一臉樂津津的瞧著笑話。 話說元寶兒,小六,小荷花三人跪在那里,元寶兒跪在前頭,小六,小荷花兩人并列跪在后頭。 相比后二者的哆哆嗦嗦,誠惶誠恐,元寶兒此刻臉上的神色已算是足夠淡然了,或者說……麻木? 無法,來了這凌霄閣幾日,他便生生跪了幾日,來了這凌霄閣幾日,他連門路人臉都沒認清,這跪人的動作卻早已輕車熟路,熟稔得不能再熟稔了。 起先,元寶兒還有些臉白惶恐,漸漸的,便又耷拉著雙肩,恢復了以往那副要死不落氣的蔫巴狀態。 而上首,臺階上的伍天覃一直板著臉,兩眼死死落在了底下元寶兒臉上,整個人也不知緣何,壓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一時目光一抬,便又落在了他身后那個哆哆嗦嗦,渾身抖成了篩子似的黃毛丫頭身上。 干瘦,怯懦,膽小如鼠,倒與元寶兒的“氣定神閑”形成了鮮明對比。 看著兩個連毛都還沒長齊的人,一時,腦海中便又浮現出了方才那副畫面,彼時伍天覃一抬眼,第一眼還只瞧見了元寶兒一人的背影,正挑眉只當這小兒跑到這兒來躲懶來了,不想,再往前走了幾步,才見他跟前還有個小女孩兒。 便見遠處一男一女仿似摟抱在了一起似的,女的踮起腳尖,微仰著頭,臉湊到了他的臉前,至于那元寶兒則抬起了手,似要去撫那小女孩兒的臉,光天化日之下,伍天覃只以為那元寶兒竟在……竟在摟著那小女孩兒在親她的小嘴來著? 伍天覃當即心頭一跳,雙眼驟然一瞇,人還有些沒有晃過神來,暴跳如雷的喝斥聲便止不住先一步冒出口了。 哼,從來只有他伍天覃逗弄戲弄甚至調戲旁人的份,還從來敢沒人在他跟前上演此等香艷一幕,尤其,還在他的院子外頭,那人還是他手底下的奴才。 簡直膽大包天。 尤是到了這會兒,伍天覃都依然覺得胸窩子滋滋的直冒著火兒。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感油然而生。 話說,院子里靜悄悄的停滯了約莫半刻鐘后,不多時,只見一群人馬浩浩蕩蕩的從院子后頭來了。 伍天覃這凌霄閣日前就住了他這么一個主子,余下十余個丫頭全都住在后頭的廂房和側屋里,婆子們則一半宿在了院子里,一半回到府里的下人房同一家子一起住,伍家這府里多是拖家帶口的家生奴才。 整個院子里除了伍天覃這么個男子以外,便唯有后院下人房里住了的長寅和元寶兒這么兩個年紀小的小兒了。 院子里不住其他男子,就是為了防生齷齪。 而這會兒,那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便是從后頭元寶兒和長寅二人住的下人房來的。 問玉在前頭打頭陣,后頭跟著兩個婆子并兩個丫頭,只見兩個婆子手里一人拽著個包袱。 問玉走在前頭,遠遠的朝著跪在臺階下的元寶兒身上看了一眼,隨即抿了抿唇,踟躕半晌,立馬朝著上頭的伍天覃恭恭敬敬的稟告道:“爺,搜到了?!?/br> 話一落,只見兩個婆子一人各自托著個包袱朝著元寶兒跟前的空地上一扔,一臉憤恨地朝著元寶兒小臉上瞪了一眼,有些厭惡又鄙夷道:“爺,正是打這小兒屋子里搜出來的,一個藏在了他的床榻低下,一個藏在了他的床榻上頭,用被子緊緊裹著?!?/br> 說著,其中一個盛氣凌人的婆子抬手便朝著元寶兒臉上一指。 婆子這話一落,整個院子里所有人全部齊齊將目光投放到了元寶兒身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不多時,開始止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唯有桃歡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敢相信。 此時唯有元寶兒整個人還有些發愣。 他方才被那伍天覃喝斥了一番,還以為是自己跟小荷花之間的拉扯惹人誤會了,至于后頭那鴛鴦過來,一口一個搜啊搜的,元寶兒壓根一頭霧水,壓根還不知發生了何事。 直到這會兒兩個包袱朝著跟前一扔,后知后覺的元寶兒頓時緩過神來了,原來竟是污蔑他偷了東西! 好家伙! 他不過才前腳打從院子出了一刻鐘多,轉眼間回來時便成了與人瓜田李下的yin,賊,以及偷人東西的明賊了。 元寶兒瞬間一臉氣憤和憋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