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頁
它守護著自己的巢xue,守護著這面湯的精髓——考官隱約看到那巢xue里藏著諸多珍品,花椒、rou蔻、香葉……眾多香辛料堆砌成金光閃閃的寶藏,融入骨、rou山,融入綿軟柔滑的面條,最終化作蓊郁的靈氣,在rou山上淅淅瀝瀝灑下金黃色的雨。 燦金色的雨,落地即為黃金。 那是寶物的真相,是湯與骨的饋贈,是獸王守護千百年的珍品。 ……是廚道真諦。 考官大口吞咽著,突然之間眼角便濕潤了。 他將面連同湯吃得干干凈凈,骨頭上的rou渣和筋也啃得一絲不剩,這才放下湯碗,再抬頭時,眼底再無絲毫前輩看待小輩的輕視,反而是滿滿的尊崇。 “我無法點評這道菜,”他站起身,輕聲道,“做這道菜的靈廚已經超越了我?!?/br> 說著,考官將一枚玉牌放在桌上。 那是證明考官身份的牌子。 放下這道牌,便意味著他已經無法履行考官的職責。 在這道湯面面前,他不配。 全場嘩然。 更令人們震驚的是,片刻之后,另一名考官同樣拋下了玉牌。 “我也無法評判,我沒法做這道菜的考官?!?/br> 先前丟下玉牌的那名考官突然抬手,指著郁小潭熬面的鍋:“還有剩余的湯面嗎?我能不能……再來一碗?” 郁小潭有些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考官飛快地添碗去了,第二個拋下玉牌的緊跟其后。 其他考官本來還在猶豫,見狀頓時也下了決心,玉牌噼里啪啦往桌上擲:“我評不了?!?/br> “我也一樣?!?/br> “我也是……我去你們這群老東西跑慢點,給我留一碗湯!” “放開!是老夫先搶到的!” 高臺上吵吵嚷嚷,亂作一團,考官們為了多喝一碗湯連風度都不要了。 這番史上前所未有的場面,簡直驚得圍觀眾人連眼珠都快掉下來了,每個人都在心底尖叫:天啊,夭壽了! 考官齊齊罷工,這靈鼎大會還怎么開? …… “太強,太強了,我評判不了?!?/br> 遠在天州的另一端,同樣的驚呼此起彼伏,統籌護道者大比的幾位考官紛紛甩了玉牌,頭也不回地離開。 開什么玩笑? 他們眼瞅著打不過那青年,不早些認輸,難道要等到上場被一個小輩摁在地上揍? 考官們一邊擠擠攘攘地退場,一邊在心里暗罵:運氣真是差到家了,竟然讓他們遇到這么個怪物。 沒錯,不是天才,而是怪物,因為天才仍符合人們想象的極限,怪物才是真正全方位地將人的認知撕成碎片踩在腳底下。 考場中央,被考官評為“怪物”的白衣青年無奈收劍,紫色劍光如若虛空般輕輕一抹,力道柔如撥云散霧,卻仍舊在那一處空間留下漆黑的劍形碎紋。 凝黑如淵,帶著窒息的壓迫感。 在季初晨的劍面前,空間也要為之撕裂。 季初晨沖前方僅剩的幾位考官行禮,苦笑道:“我記得參賽之前,幾位前輩自稱是分神期修為?!?/br> 幾位考官抹著額角冷汗:“是、是啊,我們是分神沒錯,倒是你肯定瞞報修為了吧?” 壓著分神打的元嬰,說出去誰信啊。 季初晨也很無奈,他也沒想到天州的修士竟然弱到這種地步,分神連幾道像樣的法訣也施展不出,而且沒打幾下就氣喘吁吁,一副累到脫力的模樣。 天州混亂法則對修士的影響,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 他倒覺得還好啊。 “不管怎么說,這場比斗的頭名就是你了?!?/br> 考官迫不及待地將一個象征頭名的玉牌塞進季初晨手里,旋即指向賽場門外,催促道:“等前往中央城的車隊組建好,我會派人去通知你的,現在你可以走了?!?/br> 季初晨握著玉牌,有些遲疑:“這么簡單?不是要比好幾輪嗎?” ……哪里簡單了? 考官哭喪著臉,在心底大吼:連考官都打跑了,哪還有什么好幾輪? …… “這道菜,老夫、老夫無法評價……” 天州天水城中,南賽區的靈鼎大會正如火如荼地展開,只是本該熱鬧非凡的賽區里,此刻卻是一片死寂。 高臺中央的考官手捧一盤辣子雞,熱淚盈眶,咬牙切齒:“這道辣子雞靈力濃郁,效果強勁,使用的乃是世間罕見的靈材,吃一口便有久違的渾身充滿靈力的感覺……嘔,但我還是吃不下去了,你來?!?/br> 他拽拽旁邊考官的衣袖。 旁邊的考官眼底也飽含淚水:“別,別吐!這么珍貴的靈材,吐一口少一口……嘔,我不行了,朱主廚還是你來?!?/br> 第三位考官嘴里塞得滿滿當當,艱難地咀嚼著,臉色比哭還難看:“材質如此珍貴,靈力如此充裕,為什么偏偏如此難吃……嗚,老夫沒法評價這道菜?!?/br> “但若是這種菜,也能成為南賽區的頭名,老夫絕對會向靈廚協會請辭,從此再也不踏進廚房一步?!?/br> “老夫這句話就擺在這里!” “這道菜,它、它不配??!” 第205章 “老夫不贊同你的說法?!?/br> 南賽區的高臺上一片人仰馬翻,一眾考官被瓊青一道辣子雞毒得心衰力竭,偏偏他們之中另有一人,正端著辣子雞大快朵頤,神情甚至頗為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