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在逃閻王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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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 心欲起善時 第71章 星月黯淡 批完案卷后, 江槿月坐在案前耐心等候了兩個時辰,依然沒見到判官的影子,便知他今日應是不會來了。 判官不肯來, 怪物不露面,偏偏她還真拿他們沒轍, 只能認命。 她本想著, 左右無事可干,不如趁機練劍??伤嶂緞ν鹤永镆徽? 對著空氣就是一頓亂比劃,一來二去的,不僅沒摸到什么門道,還把自己累了個半死。 想到沈長明出劍是何等干脆利落、瀟灑自如, 她不由灰心喪氣。同樣都是用劍, 人與人的差距怎么會那么大? 為了挽回顏面,她盯著手中的木劍看了半晌, 一本正經地找著理由:“一定是這把劍不好用, 不是我的問題?!?/br> 站在一邊全程旁觀,沈長明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搖頭勸道:“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何況你從小就沒練過武, 還是算了吧,別到時候再折了腰?!?/br> 這話聽著像在寬慰她,但怎么聽都有一股調笑意味,真是本性難移。 她雖也不指望三日工夫能練出什么花樣來,聽到這話仍不免嘆了口氣:“那怎么辦?你又不讓我用術法, 我哪里打得過那個怪物?” “不一定要拘泥于刀法劍術,一些小物也可以防身, 你以自保為上?!鄙蜷L明抬頭望了眼西沉的夕陽,接過木劍,笑著問道,“我帶你去逛逛夜市,權當散心了,好嗎?” 什么叫小物也可以防身?這是讓她隨身帶些暗器?哪個世家小姐出門會帶一匣子暗器?江槿月還在低頭琢磨他這句話的意思,便被他硬是拉著往大門走去。 出了懷王府,他們一路向西而行,等到了西市時,天色已然全黑了。 今夜雖無風雨,可惜空中濃云積聚,失了星月光華的天幕暗沉如墨,倒顯得有幾分沒來由的壓抑。 饒是如此,街上仍是一派祥和、人聲鼎沸。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著稚子天真可愛的笑顏,若非記掛著隨時會找上門的怪物,她還真生出了種天下太平的錯覺。 倘若一切都能歸于寧靜,他們真能順從本心,如當年那般四處游山玩水,那該有多好? 看她沉默不語,似是在走神,沈長明笑了笑道:“想來若有朝一日,三界眾生再無貪欲,就此干戈妄動、四方無虞。此情此景就能長存于世、永不消亡?!?/br> 他或許是觸景生情,想起了往事,江槿月卻驀然停步,垂首陷入深思。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夢中的怪物曾說過:世人總有七情六欲,總要征戰不休,這樣的塵世要來何用? 他們眼中的塵世很是相似,皆有是非爭斗,卻仿佛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選擇。沈長明想要河清海晏,怪物卻想毀去一切,這或許就是神明與怪物的區別所在。 是了,怪物的目標分明是要毀掉塵世,讓一切重歸于它所謂的平等。那它如今總是針對她做什么?簡直莫名其妙。 想到那個怪物陰惻惻的腔調,江槿月皺起眉頭,很認真地想了想才答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誰能免俗呢?可我覺得,因為塵世不甚完美,所以更真實?!?/br> 靜靜聽完她這句話,他那張神情肅穆的臉上,多了一縷笑容:“從前,你也是這么說的。你說塵世不是非黑即白的,縱使身為神明,也不該隨意剝奪他人活下去的權利?!?/br> 這倒像極了那個姑娘會說的話。江槿月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么,眼角余光卻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國師穿戴整齊、臉色凝重,帶著兩個小廝打扮的少年迎面而來。三人均是行色匆匆,似有要事在身。 令她有些不安的是,國師一改以往笑呵呵的模樣,始終愁眉苦臉的,仿佛心事重重,甚至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 直至雙方只剩下數步之遙,國師才終于抬頭看向他們,連忙驚訝地上前對他們拱手道:“王爺、江小姐,你們這是……” 沈長明對他微微頷首,隨口發問:“我和槿月閑來無事,便出來走走。這個時辰,國師大人是要往哪里去?” “天象有異,城中又有一股很古怪的氣息流動。我正要入宮面圣、稟報此事啊?!闭f罷,見二人皆是蹙眉凝思,國師長嘆著抬手一指,“你們且看——” “今夜的星月黯淡失色,周邊隱隱有紫黑色煞氣縈繞,實乃大兇之兆。這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異象,若放任不管,定會天下大亂,甚至于……滅世?!眹鴰熣f著說著,又止不住喟然長嘆。 “這……滅世災劫?”江槿月一字一頓著重復道,不經意間又回想起夢中那日月凌空之怪象,不由心緒紛亂。 若當年那足以毀天滅地的災厄重來一遭,誰又能偏安一隅?想到這里,萬千思緒驟然襲來,順著周身血液直沖顱頂,她后腦一陣錐心刺痛,血腥味涌入口中,眼前猛地一黑。 “江小姐?!你怎么了?” “槿月!” 在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時,兩聲驚呼幾乎同時響起。下一瞬,有人接住了她癱軟的身子,四下萬籟俱寂、風雨欲來。 沉眠的無邊寂夜中,有什么東西死死扒著她的耳廓,欣喜若狂而不知疲倦地喃喃:“要么生、要么死。江家小姐,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我等你做出選擇?!?/br> “你殘缺的三魂無力承受太強的法力,你難道就一無所知嗎?如此強悍的法力,哪怕只恢復萬分之一,都足以要你性命。其實,你還得感謝我啊?!?/br> 好吵,你真的好吵。江槿月很想抬手捂住耳朵,卻根本動彈不得,甚至沒法開口與其爭辯,只能聽著那個怪物喋喋不休。 分明勝負未有分曉,怪物卻已然擺出高高在上的勝者姿態。似乎早已萬事俱備,只等她身隕那日,它好來看她笑話。 “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了,終究還是我為尊、你為卑。自你誕生那日起,我們之間終究是要不死不休的?!?/br> “再過兩日,我會殺死這座城里的所有人。你喜歡的、你憎惡的,我都會殺個干干凈凈,所有人都得為你陪葬。如此,你高興嗎?” “你一定要記住,他們是為你而死的。尊主,你想救他們嗎?你這么偽善的人,怎么會忍心看著他們死呢?” “那么——取回你全部的記憶,找到你殘缺的魂魄,來與我決一死戰吧。還剩兩日,我會等你的?!?/br> 尖銳嘈雜的聲音終是煙消云散,一道微弱的光照進了一片漆黑的視線中,映入眼簾的是沈長明那張熟悉的面孔,看到她醒了,他那張滿是擔憂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欣喜。 他微微張開干澀的嘴唇,輕聲喚道:“槿月……國師說你身上有多股力量交織,已經融入血脈,連他都看不分明。他再三叮囑過,要你務必靜養?!?/br> 江槿月從未見過他如此憔悴的樣子,怔愣良久,方漸漸回想起究竟發生了什么。她正想勸他別擔心,一開口便劇烈咳嗽了起來。 “最近你什么都不要管了,一切交給我就好?!鄙蜷L明把她輕輕抱在懷里,溫聲細語地安撫道,“我答應你,所有人都會好好的,你別擔心?!?/br> 咽喉如有烈火灼燒,傳來一陣陣劇痛,江槿月望著掌心的一片殷紅,闔目久久不語。 那是她生生咳出的一口血,可她今日根本沒有動用過術法?;蛟S如怪物所說,她的rou身根本無法支撐法力運轉,從她開始漸漸恢復法力那日起,一切早已覆水難收。 為何怪物說,要她感謝它?為何這短短數月間,她就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之軀,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它又為何要處心積慮地幫她恢復法力?僅僅是為了看她自取滅亡嗎?這也實在說不通。 心中忽而生出一個怪異的念頭來,江槿月睜開雙眼,拉著沈長明的衣袖,急切地問道:“王爺,你告訴我,我缺少的那一魂,現在究竟在哪里?” 乍然聽到她問這個,沈長明的臉色變得極其陰沉,他沉默片刻,不答反問:“這是誰跟你說的?真是該死?!?/br> 江槿月垂眸沉吟片刻,猶疑著問道:“因為三魂不齊,哪怕我不再動用術法,身體一樣會每況愈下。怪物哪有那么好心,還特意提醒我去找齊魂魄?恐怕它的最初目的,就是我丟失的那道魂,對不對?” “……我想,你猜的不錯?!鄙蜷L明無奈地看著她因為咳嗽而微微泛紅的眼眶,斟酌著答道,“地魂一旦歸位,你的法力便能恢復如初,亦能將其運用自如,再不受半分桎梏,收拾那個怪物易如反掌?!?/br> “若僅僅如此,怪物幫我做什么?”江槿月吃力地抬起右手,望著掌心隱隱流動的血色光芒,“恐怕,這從一開始就是它設下的圈套。我擁有的術法越強,就越無法回頭,如今已是積重難返?!?/br> 缺失地魂的凡人之軀,根本無法承受來源于前世的法力,長此以往,她早晚要一命嗚呼。 若想活命,她就不得不聽從怪物的指令,尋回自己的記憶與丟失的地魂。 還真是“要么生、要么死”,順它者生、逆它者死。 思緒繁雜之際,沈長明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觸感自三千青絲傳到她心底,江槿月聽到他一字一頓道:“它既要你尋回地魂,那就如它所愿。我陪你去,把它找回來?!?/br> 他眼中的光芒溫和而堅定,如他這個人一般,溫柔而不可摧折、善良又不失鋒芒。江槿月微微一愣,不由開口問道:“所以它在……” 她話未說完,兩個人都聽到一聲暴呵:“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是想活活氣死本官嗎?” --------------------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揭曉謎底的時刻啦ww今天短小一點 先把我滴新卷標掛出來,國際慣例:明天萬更 因為下一段劇情不好拆分,所以大概會是連著好幾個大肥章w 呀!回收伏筆的感覺實在太棒了【doge叼花】 感謝在2022-04-16 23:14:05~2022-04-17 20:24: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愴然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2章 欲話因緣(一) 未見其人, 先聞其聲。 一聽這腔調,江槿月就知道多半是判官來了。等他一下午,鬼影子都沒等來。這會兒倒好, 他一來就那么大脾氣,不知道做給誰看。 陰冷的風拂面而來, 吹得桌上案卷“嘩啦啦”作響, 好好的蘭花瞬間凋零,花瓣謝了一地。 一身血紅色官服的判官自虛空中步出, 看她被凍得臉色慘白,略微收斂了些冷意,踱步到他們面前,一屁股坐在圈椅上, 眼神晦暗不明。 江槿月輕輕搓手取暖, 忍不住埋怨道:“判官大人,大可不必整出那么大排場, 我正病著呢?!?/br> “還不是你不惜命?早告訴過你, 別多管閑事,誰叫你不聽?!迸泄倮湫σ宦?,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幸災樂禍, “哎喲,真是活該啊?!?/br> 一來就說那么難聽的話,好像盼著她能早點死了回地府干活似的。江槿月一翻白眼,強忍著跟他再吵一架的沖動。 看她滿臉懊惱卻沒法反駁,判官顯然樂在其中, 連忙乘勝追擊:“怎么不說話了?上回不是挺伶牙俐齒嗎?” 她倒是想說話,只是怕自己再和他吵下去, 便要被他活活氣死,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 一看這兩位又要吵起來,沈長明只好無奈地勸架:“判官大人,您就別氣她了,她方才都吐血了?!?/br> “吐點血你就心疼了?哼,以后有你心疼她的時候?!迸泄兕D了頓,斜眼看著他,語氣也冷了下來,“剛剛你和她說什么?再說一次給本官聽聽?!?/br> 判官的本意是叫他少亂說話,誰知沈長明想也沒想就拋出一句:“判官大人既聽到了,就不必再問。我心意已決,自會承擔一切后果?!?/br> 判官越聽越氣,眉頭攏起,一拍大腿怒斥道:“她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也不知道?你承擔得起后果嗎?真不自量力??!” “我們并非全無勝算,判官大人。更何況,哪怕這輩子你我忍心看她死去,到了下輩子,它就會放過她嗎?”沈長明平靜地與之對視,“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更何況我們無處可避?!?/br> 眼見著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仿佛誰也不讓著誰,江槿月越聽越茫然,只覺得他們今日莫名有些針鋒相對。 沉默良久,判官轉而望向了她,生硬地岔開話題:“你不是有要事找本官嗎?快說吧,本官忙得很,一會兒就得走了?!?/br> 聞言,江槿月和沈長明對視一眼后正襟危坐,硬是對他擠出個俏皮的笑容,看得判官眉頭一皺,總覺得她也要說什么了不得的話。 “是這樣的,您給我指條回幽冥界的路,以后我親自給您送案卷來,就不必勞煩鬼差每日來王府了?!苯仍抡Z氣萬分真誠,眼巴巴地靜候他的回答。 雖然判官臉色毫無波瀾,心里已經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給罵了個體無完膚。他冷冷地一拂袖,作勢就要起身離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絕無可能,你死心吧?!?/br> 早知瞞不住,她本也不打算瞞他,只好悻悻然長嘆,忍不住囁嚅道:“就知道讓我幫你干活,我想去幽冥界逛逛都不行?” “你是想來‘逛逛’,還是想去看三生石,本官還看不出來?”判官負手轉身,眼神陰沉地果斷拒絕,“再幫你,本官遲早遭天譴?!?/br> 他說話不留情面,她索性強詞奪理:“所謂天譴,‘天’自然管不著您這種在地下的人了,又有何可怕?” 想想沈長明說,從前自己還在地府時,連天界神君都不敢來惹是生非。如今判官倒好,做事畏手畏腳,豈非讓旁人以為幽冥界是人盡可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