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在逃閻王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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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它只是一道影子,來時好歹還有個人樣,如今卻只剩不到巴掌大的小小一塊。兩相對比,實在可憐得很。 雖說它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可它到底是得以脫身了。江槿月和沈長明無聲地對視一眼,臉色同時一沉。 這陣法看著堅不可摧,卻也承受不住那一下沖擊嗎?是她不夠熟悉陣法,還是那個人影實在太強? 一道影子就能做到這個地步,那么他本尊的實力大概遠在她之上,具體能強到什么程度,如今還不得而知。 重獲自由的它化為黑煙鉆入夜色,在消失前狂妄地撂下一句:“尊主,我想同你玩個小游戲,就暫定以這座城為賭注吧。三日后,我會再來?!?/br> --------------------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丞相連魂都沒剩下,堪稱第一倒霉蛋。 ps:雖然寫了近9000,可總感覺后面的看著不太滿意tvt 改一改和明天的更新一起發吧【大概是三合一?】 請原諒我偶爾的短小無力。感謝在2022-04-14 23:56:56~2022-04-15 23:17: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愴然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0章 以一敵千 四下重歸平靜, 夏夜風清天未明。 那道人影別的本事沒有,自爆和跑路倒是干脆利落,連縛夢都沒來得及追上它, 只能眼睜睜看著黑煙徹底消失不見。 “玩游戲?”江槿月搖頭輕嘆,緊緊攥著手, “這鬼東西哪會和我玩什么游戲?” 這怪物不過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 它是鐵了心要讓她不得安寧,要與她不死不休。而且, 還要牽扯到無辜百姓的性命。 從前怪物只能在夢中出現,對她并無威脅,可如今都能派影子來找她麻煩了。這位想要她性命的仇家在不斷變強,實力不容小覷。 急也無用。思來想去, 她轉身走向法陣, 嘗試著伸手探去。感應到了她的召喚,交織陰冷暴虐的不祥血光變得極為溫順, 瞬間朝著她涌來。 巨大的血色法陣鉆入她的指尖, 森然冷意融入骨血。庭院中的鬼氣全然散盡,仿佛一切如常。 “這樣倒也省事?!苯仍螺p輕放下手,走到默然不語的沈長明身邊, 抬起臉笑道, “王爺,你是生我氣了嗎?” 他舒展開緊鎖的眉頭,自嘲道:“我說我能護著你,可你從不信,只想著親自上陣。想來定是我太無用, 是我的錯,沒什么可生氣的?!?/br> 很好, 這一看就是被她氣得不輕。江槿月連忙擺手,低垂著眉眼,小聲辯解:“我當然信你了,下回我聽你的還不行嗎?方才事出有因,我只是想著……” 他抬起雙臂扶著她的肩膀,低頭望向她清澈的眼眸,認真而無奈地問:“你會聽我的?我問你,倘若那東西在城中大開殺戒,你能做到袖手旁觀嗎?” 即便她真能狠心不管,事后又如何能心安理得?他很清楚,她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可此舉或許會要了她的性命。 江槿月低聲重復著他說的最后四個字,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能救他們,當然要救了??晌乙欢ㄒ矔?,不會胡來?!?/br> “是嗎?你真知道什么叫惜命嗎?”沈長明硬是止住話頭,壓下滿腔怒火,長嘆著問,“你什么時候才能學著依賴我?哪怕只有一點也好?!?/br> 看到她頻頻動用越來越強悍的術法,他確實又氣又惱。他不懂她為何如此不知死活,他想問她知不知道后果會有多嚴重。 可面對她,他又永遠沒法把話說得太重。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再主動說話,氣氛一時凝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過了許久,她只好乖乖點頭稱是:“那我好好練劍,以后盡量不用法力就好。所以,你能不生氣了嗎?” “……有完沒完?”心浮氣躁的縛夢看不下去了,飛到他們面前嚷嚷起來,“喂喂喂!我想我們該先談正事吧?你看不出來那個鬼影子他……” 它自以為是忠言逆耳,卻只換來沈長明一個冷漠無情的白眼。對方眉眼陰沉,雖然嘴上不說,顯然是余怒未消。 “知道了,我這就滾?!笨`夢在心里暗罵兩句,硬是把在狀況外的九幽令一起拖走了。 江槿月看了倉皇逃跑的縛夢一眼,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遲疑著喃喃低語:“說起來,那個人影確實很怪?!?/br> 說罷,她抬起頭悄悄打量著對方,見他沒有不讓她說的意思,便放心大膽地說了下去:“從前戚正被我們活捉,那怪物毫不留情,直接碾碎了他的魂魄。那為何今日會來搭救丞相?是因為丞相更虔誠,還是因為他還有作用?” 哪怕今日來的只是一道影子,自爆之舉應當也會對本體造成損傷。雖說丞相還是落了個神魂俱滅的下場,可怪物對他可算仁至義盡了。 沈長明搖搖頭,沉聲答道:“它來,就是想逼你動手,看看你的法力究竟恢復了幾成、可堪與它一戰罷了?!?/br> 法力嗎?即便前世的她是眾神君眼中天生的奇才,擁有登峰造極的力量,她今生也只是凡人,哪里來的法力? 不對,并非如此。江槿月垂眸端詳著自己的雙手,連她自己并未發覺,不知何時起,她施法時早已不再依賴于縛夢。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腦海中的問題越來越多,她將視線移向他手心的星盤,疑惑道:“難道這就是丞相口中至高無上的力量?” 倘若她的法力來源于星盤,那真是難為丞相把她吹得神乎其神了。這陣法連一道影子都困不住,就這還能撼動三界? 只怕天界隨便派個神君神將下凡,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打趴下。 這話是對著沈長明問的,他蹙眉沉默良久才答道:“丞相本就受人蒙騙,星盤里藏著的并不是什么力量,能讓你恢復部分法力也只是碰巧??墒情仍隆?/br> 他話未說完,就聽得她欣喜地“呀”了一聲,不由噤了聲。江槿月嘗試著立起一根手指,微微凝神,蔥白指尖亮起一縷熟悉的紅光,如絲般輕盈地照亮他們的雙眼。 指尖環繞著瑩瑩光芒,她一臉期待地看著沈長明,迎著他復雜的眼神,問道:“既然我恢復了些法力,以后是不是能飛了?” 沈長明:“……” 雖說他早知她思維跳脫,仍是一時失語。這種時候她竟還滿腦子都是飛,大概是話本看多了。 見他艱難地搖頭否認,江槿月顯然有幾分失望,撇著嘴囁嚅著:“不能飛還是算了,我對法力沒什么興趣?,F在丞相化成灰了,影子跑了,咱們該怎么辦?” 別的不說,人影顯然不是什么一心向善的好東西,沒準一出去就要大開殺戒。憑他們兩個人,想要護住全城百姓,多少有些強人所難。 “這個不難,讓黑白無常幫著找找就是。只要它敢出現,無異于自尋死路?!鄙蜷L明對地府的陰司鬼差頗為信任,語氣更是平淡到仿佛沒把那個人影放在眼里。 黑白無常從前連人家的鬼窩都找不到,如今讓他們去找一道狡猾的影子?能找到才有鬼了。 江槿月總覺得這事不靠譜,又沒有更好的法子,忍不住長嘆一聲:“不知為何,那個怪物讓我很不安,如果判官大人能幫忙就好了?!?/br> 憑凡人之軀,即便她擁有些許法力,也很難與實力強勁的鬼物抗衡。倘若她方才沒有察覺到背后的人影,沒準已經被它擰斷脖子,成了一具無頭尸。 如此死相實在太過難看,她無論如何也不愿做任人宰割的牛羊??伤屑氁幌?,才發覺上回見判官都是在千秋宴那天了,兩個人還起了爭執,鬧了個不歡而散。 憑黑臉判官那個犟脾氣,只怕也是不愿意出手幫她的,畢竟他本人就常常把“別多管閑事”掛嘴邊,哪里會自打臉? 這么一想,她都快放棄這個想法了,誰知沈長明只笑著點點頭,云淡風輕道:“嗯,那道影子不太對勁,就找判官大人來問問吧?!?/br> 聽他這意思,仿佛有把握請判官親自來人間走一趟?從前也是,判官只知道找她干活、數落她的不是,好像對他是要客氣得多。 豈有此理,判官明面上一口一個“咱們地府的人”,叫得還挺親切,心里明明就只把她當小工。 她本想再問些別的,還沒開口,沈長明卻把星盤收起,伸手捋了捋她的鬢發:“你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一切有我,不要怕?!?/br> 心里尚有許多疑惑未解,可他卻不愿多言,江槿月不經遲疑道:“???可是你……” 未及出口的話語被一個吻堵回唇間,她下意識地想后退,卻已被他緊緊抱在懷里。驟然貼近的雙眼明若星辰,其中唯有她自己的倒影。 這次不比上回那般繾綣溫柔,本就突如其來到讓她渾身一顫,深吻的動作又如疾風暴雨,帶著席卷一切的掠奪意味,與他素日里溫文爾雅的表象截然相反。 大約是他心中始終氣不過她幾次三番不聽勸阻,既不舍得對她說重話,就只好換種方式向她討回來了。 看出她眼中有幾分羞惱,沈長明面不改色,輕輕松開了她,壓低聲音反問道:“誰讓你不聽我的,主意又大,你要我怎么辦?” 這解釋實在是強詞奪理。江槿月不禁默然,猶豫了片刻才支支吾吾著:“我哪有不聽?還不是擔心你?!?/br> “你可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過?!彼p輕用溫熱掌心摸著她的臉頰,有意無意地笑問,“再說了,你是我名正言順的王妃,這樣又有什么關系?” 眼見著他又朝著自己傾身過來,江槿月連忙向后退了兩步,邊轉身逃跑邊語無倫次道:“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算了!我先回房歇息了?!?/br> 聽著身后傳來的笑聲,她不由暗暗想著,相比之下,他真是比那只怪物可怕多了,實在惹不起。 遠方天際漸白,她本就毫無睡意,索性回房好生梳洗一番,坐在書案前支起腦袋陷入沉思。 三日后,怪物會如約前來嗎?它若來了,他們又該如何應對?接下來不知又得有多少不眠之夜,就這么下去,早晚也得被活活累死。 見她心事重重地在案卷上亂涂亂畫,縛夢有些懊惱,立在硯臺旁苦口婆心地勸道:“主上,您不是那玩意的對手啊。依我看,你們最好還是去幽冥界避一避?!?/br> 幽冥界是什么能任他們來去自如的地方嗎?就算她知道回去的路,判官也定然第一個不答應。 “避?它本就是沖著我來的,又分明在拿王城百姓的性命要挾我,你要我怎么避?”江槿月斜眼看它,見它無話可說了,便疲憊地低頭凝望著昏黃燭火。 開口便是以一座城為賭注,如此將人命視為草芥,實在叫人齒冷。 縛夢斟酌再三,揀著能對她言明的話說:“主上,您只是個凡人,您現在的身子骨承受不住太強的法力。動用術法或許能與之一戰,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br> “過去,我從沒有過什么法力。所以,縛夢啊……”江槿月有氣無力地對它一笑,眼眶中噙著淚水,臉色更是蒼白,“或許我早就成了怪物而不自知,否則為何會被自己的法力所傷?那本就是我的東西啊?!?/br> 看她滿眼茫然無措,又似在自怨自艾,縛夢不由悚然,不管不顧地大吼:“您哪有可能變成怪物?您怎么就知道多想?倘若您三魂齊全,又怎么可能……” 察覺到自己失言,它的話語戛然而止,心中懊悔萬分,又偏偏對上她那雙泛著幽幽紅光的眼眸,聽她似是無所謂地輕笑一聲:“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們是你說漏嘴的?!?/br> 到底是縛夢心眼少,比沈長明好騙多了,隨便擺出愁眉苦臉的樣子,再略微詐一詐它,就能有所收獲。 三魂不全嗎?不知怎的,她忽而想起臨城那個怪物說過,人若是缺少一魂,也是能活的,無非是身子虛弱些。 難怪她從小就體弱多病的,吃再多藥也不見好,畢竟這世上沒有靈丹妙藥能彌補缺失的魂魄。 又難怪她說要去替謝大人拔魂釘時,沈長明想都沒想就急著反對,說什么都要由他代勞。 當時她也有一瞬間的懷疑,只是沒多想,如今倒是想明白了。因為鬼婆說過,魂釘會損傷魂體。 而她三魂不全,若貿然動手,很可能會被魂釘重創。他既知道前世的事,當然不會讓她去觸碰魂釘。 這么一想,從前許多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事,一瞬間都合理得多了。她一到臨城,鬼怪便火急火燎地把她往鬼村引,其目的當真是要靠不成器的鬼婆和鬼貓將她擒獲? 丞相對那道人影死心塌地,自然是它說什么就信什么。他會依著人影的意思,指使鬼物想方設法引她進入鬼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只怕他們的本意,便是要她親手拔下魂釘。如此一來,她的魂魄必遭重創,又身處鬼村的陣法之中,哪怕有九幽令和縛夢相保,她也根本無法脫身。 計劃很好,他們只差一點點就要成功了??上О?,他們大約也想不到,沈長明竟然會果斷丟下王城不管,甚至敢一個人追著她到了臨城。 看她眼神晦暗不明,又始終面無表情,縛夢還當她是為自己魂魄不全而傷懷,猶猶豫豫地開口:“主上,其實這也沒什么的,您聽我說……” “我困了,想先歇會兒,還是晚些再說吧?!苯仍聦λ诡佉恍?,趴在書案上靜靜望著香爐旁的玉獅子,沉沉睡去。 她本想好好補一覺,可惜天不遂人愿。才剛睡下,她便隱隱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拍打她的臉,力道還不小。 她迷茫地睜開雙眼,迎面而來的是混合著砂石的凜冽寒風,吹得她抬手遮擋,卻仍不慎讓風沙入了眼。 “這是什么情況?”她只好背過身去,輕輕揉著眼睛,很快又察覺到了不對勁。 明明此處風那么大,她卻莫名覺得熱得慌,仿佛從頭到腳都被籠罩在七月正午的陽光中,受盡炙烤灼燒。 略微抬起被燒得guntang的眼皮,透過五指的縫隙向上望去,她發覺天穹上懸掛著一輪碩大的太陽,比平日所見的大了十倍還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