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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暴走,最后往前一掙—— 終于,超過了極限。 鋒利的“納米線”割開了它的皮膚,一條、兩條、三條…… 血花漫天爆開。 它死了。 結束后,蔚遲跪在地上,頭痛欲裂,什么聲音也聽不見,模模糊糊感覺到耳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在他身邊同樣跪坐著的碩鼠動了動,然后視線一暗,碩鼠跪直身體,挪動到了他面前。 他感覺到自己的一只手被捧了起來。 他緩緩低下頭,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手,右手失去了三根手指,只剩下小指和大拇指還在。 一個血咕隆咚的人影也搖搖晃晃跑了過來,“啪唧”往地上一趴,看著他的手,要哭不哭道:“這……這……蔚遲、遲哥……這……怎么辦???” 蔚遲抬起頭,認出這血娃娃是周奕洋,那個要哭不哭的樣子,那聲“遲哥”,很不合時宜地讓他想起了元祁。 他這才緩過一口氣,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道:“沒關系,出去以后,一切都會好的?!?/br> 周奕洋哇的一聲哭了。 碩鼠一言不發,撕了個避/孕/套當止血帶,把他的手扎上,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把他的手整個包住。 “別看,出去以后就沒事了?!?/br> “嗯?!蔽颠t渾身發冷,倒是奇怪地沒感覺到手疼,“謝謝?!?/br> 三個人爬起來,去找三十米外的白越光。 剛剛蔚遲背著白越光跑了這么遠,被白越光猛力一推,沒背住,讓老科學家摔到了地上。蔚遲要去扶,白越光只是吼:“去救小周!” 那時蔚遲本來就猶豫,咬咬牙,回了頭。 現在他們走到白越光身邊。 白越光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碩鼠把他翻過來,蔚遲心里一涼。 白越光雙目緊閉,七竅流血。 周奕洋的哭聲卡頓了一下,又更響了。 碩鼠附身檢查,道:“還活著?!?/br> 蔚遲怕自己聽錯了,捂住周奕洋的嘴,碩鼠又說了一遍:“教授還活著?!?/br> 蔚遲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嗯?!?/br> 蔚遲把周奕洋放開,周奕洋還在哭。 碩鼠心煩道:“你還哭什么?” 周奕洋:“我肚子疼?!?/br> 蔚遲:“肚子疼?” 蔚遲解開周奕洋的衣服,看到他腰上一圈都是青的。 碩鼠把腰帶給了他?!凹{米線”都收納在腰帶里,要是沒這條腰帶,周奕洋早就被自己切成兩半了。 周奕洋:“我感覺腸子都被勒得攪在一起了……” 碩鼠道:“那怪誰?怪我?” 周奕洋就跟忽然換了個人一樣,之前狗養的臭脾氣一下子無影無蹤了,轉頭抱住蔚遲的一條胳膊:“遲哥我疼嗚嗚嗚……” 蔚遲是骨灰級的吃軟不吃硬,揉了揉周奕洋的頭,對碩鼠道:“你少說兩句?!?/br> 第145章 美術館10 未免夜長夢多, 蔚遲背著白越光,碩鼠和周奕洋抬著人魚怪的“頭”,連夜走到了“鐵籠男”所在的斷崖上。 那個人魚的頭基本就是一個男人的身軀, 大小也是,看起來根本不可能塞進鐵籠口,但只要把它往鐵籠面前一湊, 剎那間,它就出現在了鐵籠里面,甚至變小了兩個號。 那兩只鴿子又開始亂飛, 羽毛塞滿籠子。 等羽毛消失后, 那具“身軀”直立著出現在了鐵籠里, 與頭部、四肢都完美地銜接在了一起。 現在,這位“鐵籠男”看起來基本已經是個全乎人了, 只是身上套著個鐵籠, 籠子里蹲著兩只鴿子,臉上缺點五官, 而已。 “今天我們就在這里休息吧?!贝T鼠提議, “明天我們再去草地那邊?!?/br> 蔚遲同意,周奕洋也同意, 白越光還沒醒。 碩鼠說完摸出兩枚小藥片, 遞給了蔚遲和周奕洋。 周奕洋問:“這是什么?” 碩鼠說:“給你你就吃, 廢什么話?!?/br> 蔚遲:“吃吧, 是糖?!?/br> 周奕洋現在對蔚遲惟命是從,聽話地吃了。 眾人已經筋疲力盡, 互相靠著睡下了。 后半夜, 蔚遲感覺到了手上傳來的疼痛, 已經失去的手指仿佛還虛幻地叫囂著, 宣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疼得他睡不著。 他拍了一下坐在旁邊守夜的碩鼠:“你睡吧,我守夜?!?/br> 碩鼠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事,我三天三夜不睡覺沒問題?!?/br> “我來吧,你現在可是我們重要的戰斗力?!蔽颠t坐起來,把他往下按,“我正好睡不著?!?/br> 碩鼠又看了他一眼,還是順著他的力氣躺下去,聞到土地的味道,嫌棄地撇撇嘴,又問:“手疼?” “有一點?!蔽颠t控制著表情,“你睡吧?!?/br> 碩鼠睜著眼睛看了會兒天,終于睡了。 碩鼠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就醒了,晨光微曦。 這時蔚遲坐在斷崖邊上,背對著他。 他的心微微沉了一下,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叫了一聲:“蔚遲?!?/br> “嗯?”蔚遲聞言回過頭來,看起來沒什么不對。 碩鼠走到他身邊,問:“你在想什么?” 蔚遲道:“在想‘這個世界’的問題?!?/br> “這個世界從何而來,如何能走?目的是什么?機制是什么?為什么……是沖著我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