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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顯而易見,是不可能的?!奔o驚蟄蹲在高求索腳邊,研究他指的那一塊地,“以你昨天被濺的那一身血的情況來看,鄧歡一定是從高層墜落的,落地那一瞬間的動能之大,絕不可能沒有痕跡,這就是普通的水泥地而已?!?/br> 孫永幫腔:“就是!” 高求索著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過這些事情對蔚遲來說,只是更接近上次的恐怖世界而已——畢竟他親眼見過尸橫遍地的醫院大廳是如何在第二天煥然如初的。 蔚遲問孫永:“你今天看到鄧歡,是什么情況?” 孫永道:“就是正常打招呼啊,他還叫我今天中午去天臺打橋牌?!?/br> 蔚遲說:“你可以去?!?/br> 孫永:“什么?” 蔚遲:“我推測,白天應該是安全的,你只要在七點以前回來就行?!?/br> 孫永想了想,說:“我不!我就要跟著你們看看你們在搞什么幺蛾子!” 幾個人又在校園里繞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教職工出沒。 蔚遲想到在市二院破解問題的關鍵,就是心臟科和太平間,認為這邊大概率也是異曲同工。他們著重去觀察了另外幾個沒塌的食堂,食堂都沒開門,人也不敢溜進去,怕再塌。學校食堂是外包出去的,公司都在校外,暫時找不到什么更多信息。 幾人最后決定去校長辦公室看看。 三青大學是理工科大校,主教學樓和行政樓合為一體,整體莊嚴宏偉,基本的理工科研究院都在其中。蔚遲所在的生物樓位于主教學樓東側,而校長辦公室位于中部行政區域。 校長辦公室在最高的十六樓,幾個人硬生生爬上去。 紀驚蟄爬得最快,等蔚遲他們趕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紀驚蟄已經把門打開了。 蔚遲進門的時候著重留意了一下門鎖,這回沒有發現什么破損的痕跡。 校長辦公室看上去很簡約,只有一張紅木桌和兩張皮椅,還有一面書柜。 墻上貼著五星紅旗和領導人的照片,書柜上擺滿了獎杯和書。紀驚蟄打開玻璃柜門,拿出一罐紅皮茶葉,擰開聞了聞,嫌棄道:“嘖,假的?!?/br> 蔚遲正在用手機拍照片,回頭說他:“你能不能嚴肅一點?!?/br> “蔚遲?!备咔笏鹘械?。 蔚遲走到高求索旁邊,高求索正在查看校長的抽屜。抽屜已經打開了,明顯被翻動過。 蔚遲道:“已經有人來過了?!?/br> 紀驚蟄也走過來:“那人很驚慌?!?/br> 孫永問:“為什么?” “他很注意?!奔o驚蟄指著干凈的桌面,“他把一眼就能看到的東西都收拾整齊了,但是抽屜里面、書柜內層,都是翻亂的?!?/br> “還有筆帽?!蔽颠t拎起桌子右手邊沒蓋筆帽的鋼筆,“那個人在寫什么,沒來得及蓋筆帽,就匆忙走了?!?/br> “或者是校長本人?!奔o驚蟄說,“他在寫什么東西,要離開一段時間,應該是很短的一段時間,比如上廁所,或者被某個老師叫出去了一下,很快就能回來,但最后并沒有回來?!?/br> 高求索開始翻動桌上擺得端端正正的一個本子,大概是校長的記事本,攤在面上的一頁是空白,前一頁被撕走了。 “這個我來?!睂O永擠過來,用鉛筆拓字法拓出了被撕掉那頁上寫過的內容。 是一個“樓”字。 孫永:“這什么意思?” 紀驚蟄:“誰知道?!?/br> 蔚遲把辦公室的各個邊邊角角都拍了下來,道:“先走吧?!?/br> 回到蔚遲的教室,已經有其他人在了,都是蔚遲的同門師兄弟,紛紛抬起頭跟蔚遲打招呼。 蔚遲一一回過,走到座位前面開始研究剛剛拍下來的照片。 “我有點在意這個?!奔o驚蟄站在他旁邊和他一起看手機,指出一張照片——那是校長桌子最上面的一個抽屜,里面放了幾張零錢,還有指甲刀、鑰匙鏈、袖扣、救心丸這些中年男人平日里比較常用的東西,擺放比較隨意,順手就能拿到。但在柜子的更深處,有一張貼在柜子最內立面上的紙,上面畫了一個繁復的黑色圖案。 紀驚蟄說:“有人知道這是什么嗎?” “有點像某種宗教圖騰?!备咔笏魍屏送蒲坨R,他是歷史系的,本科論文跟民間信仰民俗研究相關,在這方面頂得上個專家。他又仔細看了看,道,“這種形制筆法,有點像西北那邊的東西……我需要點資料才能確定?!?/br> 幾個人便決定去圖書館查資料。 半路上,蔚遲正在注意聽著紀驚蟄和高求索討論某些民間宗教問題,忽然被一個人攔了去路。 蔚遲認出她,是顧佳佳。 顧佳佳穿著白裙子,顯而易見是回去換了衣服,抱著一疊書,還化了點淡妝,跟昨天那個在醫務室哭天搶地的女孩比起來體面了不少。但這顯然也不是她的正常狀態,她正對著蔚遲他們,表情相當一言難盡,又恐懼又飄忽,硬要說的話,大概會在某些江湖騙子嘴里被叫做“烏云蓋頂、印堂發黑”。 孫永猶豫了一下,問:“……你怎么了?” 同時有另一伙人也在問:“佳佳,你怎么了?” 顧佳佳吞了吞口水,勉強笑起來,沖那伙人回道:“遇到幾個朋友,聊一會兒,你們先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