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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要先把吃的準備好?!奔o驚蟄說,“進去吧?!?/br> 剛剛其他人在說話的時候,他站在小賣部門前弄鎖。用鑰匙打開的那種老式鐵鎖,現在正被他拎在手里轉著玩。 孫永:“厲害啊兄弟,還會開鎖?” 紀驚蟄:“迫不得已?!?/br> 高求索卻道:“監控呢?偷竊會被退學的?!?/br> 蔚遲懶得再與他掰扯:“那你在這兒等著,我們進去拿?!?/br> 他們主要搬了礦泉水和全麥面包,孫永非還要帶一個旺旺大禮包,被蔚遲踹了一腳。 他們把東西帶回了教學樓,在蔚遲的工位下面藏好。 這時孫永要去上廁所,高求索拒絕陪他去,于是紀驚蟄陪他去了。 蔚遲蹲在桌子下面清點物資,高求索忽然湊到他身邊來,遞給他一個東西,是一把鎖,蔚遲覺得很眼熟。 高求索說:“走的時候紀驚蟄掛回小賣部了,但沒鎖上,我就順過來了?!?/br> 蔚遲:“這時候你不怕偷竊退學了?” 高求索神情很嚴肅:“你看看?!?/br> 蔚遲才仔細去看那個鎖,看得心里一驚。 只見那黃銅鎖身上有一道細細的裂縫,鎖扣不上了,搖一搖還有零碎的撞擊聲。 高求索說:“我觀察過了,鎖里面的結構都被震裂了……但是紀驚蟄當時根本沒有用任何工具?!?/br> 這時門忽然被撞開,孫永驚恐地沖進來,差點栽在地上。紀驚蟄跟在他后面。 “高求索!鄧歡根本就沒有死??!”孫永驚魂未定,情緒相當激動,“我看到他了!” 蔚遲不動聲色把鎖收進兜里,跟著高求索站起來。 高求索:“不可能!肯定是他!” 孫永:“所以這才是真正的愚人節節目是嗎?” 第26章 青大學7 高求索帶路,幾人去了昨天鄧歡“落地”的地方。 道路平闊干凈,一點痕跡都沒有。 連高求索這種人都不得不懷疑了自己一下,在附近又轉了幾圈,還是沒找到任何痕跡。 高求索:“這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他就落在13號樓第三和第四間宿舍中間!我十三歲之前有過目不忘之能!現在的記憶力雖然衰退了一些,但以我的智商和瞬時記憶能力,這種簡單場景我是不可能記錯的!” 孫永:“編,繼續編?!?/br> 高求索:“我編什么了?” “都冷靜一點?!蔽颠t攔在兩人中間,“孫永,你覺得高求索會開愚人節的玩笑?” 孫永的表情相當可怕,眼睛瞪大,其余五官很嚴肅,睫毛和唇角卻在發抖。蔚遲在張宇凡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聲,沒想到平時自詡天塌了當被蓋的孫永這么不禁嚇,真是人不可貌相。 孫永勉強鎮定了一下,說:“不,現在是一個選項,是相信死人復活,還是相信高求索會開玩笑?是你你會怎么選?” 蔚遲看了高求索一眼,道:“死人復活?!?/br> 孫永臉都氣白了:“你是主觀影響判斷!” “孫永,我能理解你,你覺得現在的事很荒繆,而且今天的日期也的確很荒謬,其實我也覺得荒謬?!蔽颠t說,“但我可以用人格擔保,這不是個玩笑。我跟你講過,在我之前遇到的那件事里,那個世界,白天和黑夜分得很清楚,白天很有可能是安全期?,F在才過了一個晚上,你至少堅持到今天晚上吧?” 孫永嘴角抽了抽,最后說:“行,蔚遲,我信你這一次?!?/br> 蔚遲話鋒一轉,去問高求索:“能把昨天的情況詳細說說嗎?” 高求索便開始回憶。 不可否認,他昨天的確是被蔚遲說得有點毛毛的,走回宿舍的路上,老覺得身后有東西。他知道恐懼是人類的天性,他也承認自己會被這樣的天性影響,他有點想快點跑回去,但仍選擇與這種天性對抗。他保持著正常的步調,在心里默念李華的《吊古戰場文》,同時感官被完全調動起來,變得非常敏感。 他路過澡堂出口,路過關門了的學生后勤處,路過垃圾桶,轉過彎,看到這一排第一間宿舍房間窗臺上,宿舍阿姨養的杜鵑花又開了一朵。他再往前,看到左手邊那輛落滿了灰的橙色摩托車,這車已經在這里停了好久了——至少兩星期了吧?右邊能看到這排宿舍第二間房的窗臺,上面放了一只傷心蛙,上次看它還是正對街道,現在卻變成了面壁思過的樣子。第三間房的窗臺……嗯,一直沒放過什么東西,今天也沒有,就是灰多…… 這時候,有個東西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砸到了地上,發出一聲巨大而沉悶的撞擊聲,然后是濺了一身的液體…… “我就站在這里。就這里?!备咔笏髡驹诘谌偷谒拈g宿舍中間的水泥地上,指著腳下的地縫,“鄧歡頭朝地,砸在了我面前?!?/br> 他很快認出了鄧歡那張臉——鄧歡和孫永都在中外合資的商學院,中外合資,說明白點,就是砸錢進來的富家子弟,刷個學歷就要出國的,相當紈绔且不拿學校規矩當回事。鄧歡是其中典型,剃了個寸頭,額角還有一道字母紋身——雖然整個頭顱都被這一砸砸得扁了三分之一,但高求索還是很容易地認出了那行紋身。 《吊古戰場文》無論如何也背不下去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張嘴想喊個什么,卻發不出聲音。他瘋了一樣撒腿跑起來,邊跑還邊想打電話報警,結果沒有網絡也沒有信號。他感覺到更加巨大的恐懼洶涌而來,淹沒了自己,只有奔跑的時候要稍微好一點。他徹底臣服于了自己的恐懼,并且深刻認識到人性與理性的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