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廠職工獨生女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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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坦白, 她不知道怎么接了。 余震還在繼續,但和昨晚相比,很小很小, 小到不足以為懼。 可在要上一段小斜坡時,沈子清還是朝她伸出了手。 包惜惜想起昨晚,自己情急之下握緊他手掌的舉動。 生死關頭,自然沒人會想著羞澀, 可眼下不是。她的臉開始發燙,垂下頭把手放入他掌心。 沈子清的手,她其實是很熟悉的, 一起看書寫作業的時候,打量過無數次。 那絕對稱得上是一雙好看的手,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 比她以前喜歡的一個電競選手的還好看。 這會他牽著自己,包惜惜從沒如此真切感受到, 這雙手是如此的溫暖而有力。 小斜坡不過十來米長, 走完后沈子清卻沒有松開手, 若無其事和包惜惜說著自己昨晚離開他們后做了什么。 包惜惜心不在焉應著,眼睛卻是不斷瞥向那被他握住的手。 現在他握的并不是很用力,只要她稍稍用力便可掙脫……然而她并沒有。 在沈子清說到謝老師時,包惜惜注意力終于回到談話上面,連忙問:“謝老師沒事吧?” 早上她出來尋他的時候,也去了謝老師家。房子還好,只是側邊兩間偏房毀壞了。她想著住人的住屋沒事,人應該也是沒事的。 沈子清告訴她沒事,昨晚很多人被安置到學校,她和學校里的一些老師一直在協助幫忙。 包惜惜點了點頭。學校算是小島地勢比較平坦的,且還有個大cao場,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安置點。 說話之間,她發現他帶著自己拐了個彎,往另一個方向走,而非昨晚他們待的地方,便問要去哪。 沈子清說:“在余震結束前應該都不能回家,一個上午沒吃過東西,大家應該都餓了,我們回家拿些餅?!?/br> “哦?!边@點包惜惜還真沒考慮到,目光再一次不受控制飄向自己那被握住的手。 回家這段路很平坦,為什么還不松開手呢? 包惜惜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不知道是白天太陽好還是她緊張,她覺得好熱。額頭是汗,手心也是汗。 她一會想,震后不是多伴隨這大雨嗎?怎么太陽這么猛?一會又嗚嗚想哭,覺得自己掌心出汗太丟人了,沈子清一定會笑話她的。 晃神之中,他們到家了。 白天光線好,將昨夜都來不及看清的狼藉瞧的一清二楚。 院墻倒了一半,院門也東倒西歪。好在傅衛國勤勞,傅家的房子被加固的很牢,除了廚房有面墻體裂了條大縫歪,并沒有太嚴重的損害。 兩人在院子門口站了一會,看著這樣的家難免還是會有些心酸。 包惜惜說:“我們快進去找些吃的吧?!?/br> 沈子清嗯了聲,卻是沒有凍。 包惜惜疑惑看向他,無聲問:怎么了? 沈子清抿嘴一笑,神情閃過幾分不自在,略略朝包惜惜側了側頭,輕聲問:“看的出來我不想放手嗎?” “???” “??!” 這兩聲‘啊’都出自包惜惜之口,間隔時間不過一秒。 乍聽到沈子清那句話,她下意識發出困惑和不解,瞬間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震驚到難以自信發出驚顫。 驚顫過后,是排山倒海般奔涌而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否已面紅耳赤,只知道自己被淹滅了,心跳快的似打鼓。 沈子清的手變得燙人……不對,她不知道到底是他的手變得燙人,還是她的。 總之,手掌交握處燙的厲害。 但即便如此,也沒人率先松開手。 身后偶爾也有像他們一樣回家尋找吃的人路過,大家都腳步匆匆,并沒人在意兩個手牽手站在家門前的兩個小年輕。即便在意,更多的也是感慨他們駐步于此應該也是傷感這場地震的破壞力吧。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也許一會,又也許好久。 沈子清笑看著一臉羞意看上去有些神游的姑娘,手加重了力道捏了捏,像是表達著不滿她的恍惚,又像是提醒她,自己在等著她回答。 這一捏,逼得包惜惜不得不轉過頭看向她,同時也反應過來,他剛才在問自己話。 “看——”她想說看不出來,可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的厲害。不知道是太久沒喝水的緣故,還是這會體溫太高。只說了一個字,她便說不下去。 “嗯?”沈子清較真了似的,笑看著她。 “我……”包惜惜嘴張了張,最后卻是不爭氣說出餓了的話。 措不及防的答案,聽得沈子清噗呲笑出聲。 他也不逗她了,叮囑她在屋外等著,他進去拿東西。 “我和你一起進去?!卑Р环判?,語氣堅決,容不得沈子清不同意。 好在包惜惜平時就有收拾零食的習慣,每次吃過東西后都會收拾好,因此沈子清還開玩笑問過她,是不是每一個嘴饞的人都有這樣的習慣。 包惜惜不置可否,多少嘴饞的人在吃完東西后亂丟,下次想吃只能買。這是她個人的良好生活習慣。 兩人很快抱了兩罐餅干出來,準備回昨晚的地方找其他人。 兩罐餅干聽著不少,但和周圍的人一分,沒人也不過就一兩塊。 這種時候,也不求吃飽,有東西墊墊肚子就不錯了。 到了下午,地震發生以來一直不見人的傅衛國終于出現了。 看到妻子和家人,小跑著過來問他們有沒事。 沈倩瑤心里多少有些委屈,在沒看到他之前,憋了多少氣話想說,不過這會看到他渾身臟兮兮的,兩眼也布滿了血絲,一看就知道一宿沒睡,那些話便也說不出口了,只冷著臉說人沒事。 傅衛國看出妻子委屈,可也沒辦法,軍人職責所在。 他小聲和妻子說了幾句道歉后又不得不離開。 好在這一場地震,到了傍晚的時候終于消停了,居民陸陸續續回到自己家。 毀壞的房子以后可以修,對累了一天一夜的人來說,能有個有瓦片遮身的地方睡一覺已經很不錯了。 身體明明很疲憊,可是包惜惜卻睡不著。一閉上眼,沈子清說的那句話總在腦海里回想。 “看的出來我不想放手嗎?” “看的出來我不想放手嗎?” “看的出來我不想放手嗎?” …… 一遍又一遍,最后竟然只剩下‘我不想放手’幾個字。 只是想,包惜惜臉就又燙的厲害。 這會也夜深人靜無人打擾,她突然很是惱火自己,為什么活了兩輩子,到了關鍵時候一句利索的話都說不出來。沈子清會不會以為她是在用逃避來拒絕? 拒絕?拒絕什么鬼,他又沒表白……啊呸呸呸,包惜惜你裝什么裝,人家說那么直白了還說沒表白。倒是你,聽到那話后什么反應,爛透了。 這會的包惜惜,就像一條被架在火上烤的魚,不斷翻騰著。 終于,她再也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掀開被褥坐起身。 她得冷靜冷靜,不然今晚沒法睡了。 漆黑中,她熟練地穿上拖鞋,輕輕打開房門來到還沒收拾地院子外,深吸了幾口氣。 空氣里地涼意隨著呼吸進入體內,那股抓不著趕不走地燥熱感終于消散不小。 她看著天上皎潔地月光,連連搖頭,喃喃自語:“包惜惜啊包惜惜,你可真是擅長關鍵時刻掉鏈子。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一定要……” “惜惜?” 溫柔又熟悉地聲音從身后傳來,包惜惜忙轉過身,沒多久果然看到穿著睡衣的身子清慢慢朝自己走來。 他問:“你怎么不睡?” 包惜惜反問:“你怎么也沒睡?” 沈子清笑了笑,告訴她,朦朦朧朧中好像聽到她房間門開了,為了驗證是不是自己聽錯,只好起身看看。 包惜惜哦了聲,說:“這個點一般都睡的很熟,你竟然是朦朦朧朧?!?/br> 被抓到重點,沈子清帶笑的臉浮上幾分羞赧。 他不好承認,自己因為想著白天的事睡不著,準確的說是一直在想著白天的她的反應睡不著。 好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別問誰為什么睡不著了。 沈子清搬來兩張小板凳,兩人在屋檐下靠著墻坐下。 既然都睡不著,不如就坐著吹吹夜風,看看月亮。 包惜惜提醒,他穿這么單薄會著涼的。沈子清卻說自己不冷,甚至還有些熱。 包惜惜笑:“哄小孩子呢,都還沒入夏呢?!?/br> “沒騙你?!?/br> 在這樣一個半明半昧的夜晚,他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亮的堪比天上的星星。 那雙好看的手,就這么隨意搭在膝蓋上,包惜惜忽然很想親證,他是否如自己所說的,很熱。 她覺得自己著魔了,這念頭起來后,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即便顫抖著,也忍不住向他伸出手…… 然當自己的手碰到他手掌,一切忐忑不安和緊張忽然消失了。 嗯,真的如他所言,很熱很熱很熱。 沈子清是詫異的,然這詫異不到一秒。 在意識到她做了什么后,立刻用力握住她手掌。 兩顆年輕的心臟像有頭小鹿在撞來撞去,幾乎都快要躍出胸腔。 那本交握的手,不知何時變成了十指相纏。 月光高掛,滿地清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