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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也沒什么值得問的?!?/br> “……” “你明天有課,先回去?!闭動艟徚苏Z氣說,“又不是回不來?!?/br> 相靜瑞不情不愿,上前抱了他一下,在他耳邊低語:“我還真擔心你回不來了?!?/br> 談郁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因為他必然會徹底離開這個世界,在這些靈魂融合之前或者之后,無法解釋原因。 他走出門,瞥見客廳里的男人正盯著他屋子里四周打量審視,右手拎著一支槍。權盛柏只消站在那兒,就給人以氣氛危險的印象,這時候抬頭掃了他一眼,默然地看著他。 談郁對他說:“走了?!?/br> 門外是冬日的陣風,從臉頰刮到耳后和脖頸卷起一陣冷意。談郁看向樓下的黑車,轉而問身旁的權盛柏:“現在的議會是換成另一個世界的那批人了?” “兩批人混合了?!睓嗍卮蜷_車門讓他進去,“現在一團亂,只是對外封消息?!?/br> 這些事對他實則影響不大,他的存在是時間混亂的一個引子,劇情過后這一角色已經沒有意義。 他低頭翻學校群里的信息,同學正在發今天一中宣講會的合影,艾特了他。談郁打了一句回復,權盛柏咬著煙,倏然低頭朝他靠近,不是看他聊天的屏幕,將煙拿遠了,往他臉上吹了一口煙。 權盛柏透過彌散的乳白霧氣,捕捉到一雙海藍的眸子的凝視。 “怎么了?!?/br> 他問。 “那是你前任?!?/br> “嗯?!?/br> “我是第幾個?” 談郁不想回答,轉過臉看窗戶。 “兩個世界融合的下場是混亂,對你來說是得同時應付四個男人……你打算怎么辦?” 男人的手搭在他后頸上,摩挲著那截碎發后的皮膚,裹著煙草氣味的呼吸拂在他耳廓,像一個侵略的吻。 談郁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太耐煩地皺眉。 權盛柏低頭摸了他的臉,似笑非笑:“到時候遇到麻煩,可以來找我?!?/br> 談郁應聲道:“到時候再說?!?/br> 車輛停在了時空部門的高樓之前。 談郁與他下了車,被引著走進了辦公室。 扶濰坐在桌后,將眼鏡摘下來擦了擦,與兩人打了聲招呼。 他的目光停在談郁身上,唇邊略微揚起一個笑,淡聲說:“坐吧?!?/br> 時空局似乎是因為最近的事頗為疲累,整個辦公室都縈繞著一股沉悶的氣氛,幾個工作人員正從他身旁走過,其中一個低頭與扶濰說了幾句,又抬眼看向了談郁。 談郁已經將視線轉向窗外,一只鳥停在樹梢,他蒼白的面龐上沒有多少表情。他的一只手正被異世界的監察官低頭握著把玩。 乍一眼看過去,只會被認為是一雙不避諱旁人目光的情侶。 “談郁,”扶濰叫了他的名字,語氣溫和又遺憾,“這陣子時空局太忙了,沒時間和你聯系,你在學校那邊怎么樣?” 男人朝他微笑,看起來既斯文又溫柔。 談郁知道是時空局的人為他向學校請假,掩蓋了他消失的痕跡。 以他對這種部門的了解,扶濰無疑對他的情況了如指掌,恐怕連他在宣講會見了幾個學生都一清二楚,現在卻問他在學校過得如何。 為什么刻意說這種話? 他還未回答,坐在他身旁的男人忽然出聲:“我以為扶主任會問和今天議會話題有關的內容……而不是問他的私生活?!?/br> 權盛柏口吻不屑,甚至有點挑釁的意味。 扶濰面色不改,微笑著說:“談郁的一切本就和那個話題息息相關,你不能否認這一點。何況即便我問了別的問題,也不能改變現狀?!?/br> 這話說完,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下去。 在他們視野中央,談郁沉靜地看著其中一個人,答道:“在學校的日子很正常?!?/br> “那就好?!狈鰹H微微嘆了口氣,“你的APP也已經消失了,失去了穿梭世界的途徑,兩個世界也融為一體?!彼掍h一轉,忽然問:“你還會離開這里嗎?” 談郁方才側耳傾聽兩人的對話,猜測議會對穿越者已經不打算如何處理,他們已經是無法改變的現狀之一?,F在扶濰的反問顯得古怪。 這是談郁無法回答的問題。 “我不知道?!?/br> “好吧?!?/br> 扶濰仍然是剛才的神情,他分明坐在高處,卻眼神憐憫而遺憾。 之后的半個小時,扶濰和權盛柏輪流問了他關于幾次穿梭時空的節點,有些細節他沒有注意過,一半的問題都是以不知道做結尾。 到了夜晚的尾聲,問詢也即將結束,扶濰沒有再說什么。 在他起身往外走的時候,扶濰與他道別,黑沉沉的眼睛望著他,說:“但愿能再見到你?!?/br> 談郁對他的說法有些興趣:“什么意思?” “總覺得以后很難再見到你了,現在沒有人知道未來兩個世界是否重新分裂,”扶濰若有所思地停頓須臾,“也可能是錯覺?!?/br> 分裂。 這個詞讓談郁聯想到了這些破碎的狂熱靈魂。 “無論在哪個時空,我們都會重逢的?!闭動粽Z氣平靜,“你不必擔心?!?/br> 扶濰略微一怔,鏡片下的眼底很快泛起一絲笑意。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晚安,早些回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