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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郁稍微走近了些,這時迎面看到了蒲團上端坐的一位蓄發和尚,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發,胸前掛著一串佛珠,雙眼閉合,濃眉,眉骨和鼻梁高挺。和尚正雙手合十在胸前,第一眼就給人以不怒自威的威嚴印象。 不遠處則是怒目佛像,香燭氣味縈繞,四周昏暗。 談郁不信佛教,也自覺打擾,轉身往回走。 那位長發和尚起身看向他,目光停在他臉上,說:“你被封印過……是一把劍?!?/br> 和尚朝他走近。 不止是談郁,就連弘子金也感到訝異。 談郁劍靈化形與尋常修士無異,和尚卻一眼認出來他真身是一把劍。 不僅如此,這個和尚顯然是佛修,雙手合十立在胸前,忽然手掌之間燃起金光,往前一揮,金色浮印忽地落在談郁身上,頓時消失。 “怎么看出來的?” 談郁渾身像是受了金光之力的影響,經脈隱隱波動,他頓時好奇。 眼前的長發和尚面目威嚴,不語,只垂下眼簾輕輕拈了拈佛珠,很快就轉身回到了佛寺之中。 ……這一位是誰? 此時的系統才緩緩解答了他的疑問。 【反派佛修,濮仕依?!肯到y說,【男主的最后一關,他也是表里不一,性惡,小心一點?!?/br> “濮仕依是他的俗名,”弘子金在一旁與他解釋:“他是平州的一位佛修,常做善事有些修士會到這里尋他比試,平州里外一直傳他修為極高?!?/br> 剩下的猜疑,他沒說出口。 濮仕依能看穿劍靈的身份……很古怪。 而談郁也正這樣認為。 濮仕依一度與男主的實力旗鼓相當,性情狡詐,為何倏然點出他的身份和封印,甚至像是為他解開了體內的殘存痕跡。 他顰眉與弘子金說:“先回去找索樹月?!?/br> 路上,談郁對濮仕依和邪劍的關系思前想后了很久。系統剖析了可能的劇情。 【也許濮仕依也用過邪劍?!?/br> ‘我得盡快走主線了?!?/br> 談郁身邊,弘子金是刀劍雙修,這種事不出奇。修士們為了出頭,從劍修到刀客到魔修都可能挨個試一遍。 索樹月在秘境里,以邪劍襲擊了濮仕依,前者后來下落不明也被認為是有濮仕依在推波助瀾。 “這里?!?/br> 談郁發覺肩膀搭上了男人的一只有力的手,戴著翡翠的扳指,很快就移開了。 弘子金站在他左邊,提醒他走了錯路。 談郁正在一處交叉路口,剛才走神沒注意到方向。他抬眼看過去,年輕男人正站在他不遠處,金發碧眼深邃的出挑外表,此時拿著把刀,在一旁垂眸看著他,也像是在思忖什么。 索樹月,弘子金。 他們如果是前面世界的角色意識……該怎么試探呢。 一旦思考這個問題,談郁就會去觀察這兩個角色,試圖找到他們的相似點。 【他們可能有以前的意識,也可能沒有?!?/br> 【你打算怎么做?】 在傘下,談郁與弘子金二人一路無話。 雨勢漸漸大了,路上的行人少了許多,鬧市的氛圍已經被雨水澆滅。兩人回到之前與索樹月分開的地方。 談郁側過臉,專注地盯著身旁金發白衣的刀客,從他的面龐五官一路往下看。 直到被弘子金叫住。 “在看什么?” 男人低頭望著談郁,傘沿的陰影落在他眉骨之下,幽暗的綠眼睛深邃而有神,一手執傘將談郁攏在傘下,另一只手則握著刀柄。 對弘子金這個角色的剖析也許該以邪劍劇情做源頭。 談郁認為他不見得只是為了好友的安危而選擇索要邪劍,也許也對邪劍感興趣。 “你要邪劍有什么用處,”談郁略一思索,“是因為好奇我是怎么反噬劍修們的?或者是我身上那些不常見的劍法嗎?!?/br> 弘子金的目光從少年沉思的神色往下,停在他說話時張開的淡紅的嘴唇上,心不在焉地回答:“都不是?!?/br> “所以你是計劃銷毀我?!?/br> 弘子金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低頭撩起他耳畔的黑發,瞥了眼談郁被咬過的魔血印。 談郁按住他的手,皺眉說:“你為什么回避這個問題?” 弘子金看著自己的手,被少年細白的指尖摁住,對方沒用多少力氣,但他沒有掙開。從接觸的位置他感受到了談郁皮膚的溫度和觸感。不久前,他才見過類似的情景,如今只是換了另一個男人,對劍靈而言都一樣。 他因此為那些決定心緒搖擺。 是銷毀這把噬主的邪劍,還是將劍靈鎖在庫房里永不見光。 他問:“你想知道?” 雨幕里已經出現了朝他們走來的眼熟身影,談郁瞥了眼,又看向弘子金。 “不能說嗎?!彼麊?。 弘子金也注意到索樹月已經走來,不緊不慢地伸手撫了下談郁耳畔散落的黑發,說:“你適合被藏起來?!?/br> “藏?” “邪劍應被藏在室內,架上枷鎖,不至于出外傷人?!?/br> 男人對他說。 這種話近乎詭異露骨。 鎖起來。 然后呢? 談郁出了一會兒神。 “等了很久?” 索樹月已經朝他走近,渾身濕漉漉,與弘子金打了聲招呼,又轉頭盯著傘下的少年,見談郁正在走神,故意將被被雨淋得冰冷的手貼上他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