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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頭發黑色眼睛,淤青和深紅的血痂,還有灰撲撲的衣裳,好像早就構成了邢刻身上陰暗的色彩,導致他畫畫時連顏色挑得都很沉。 同許拙五彩繽紛的畫完全不同。 許拙畫到一半的時候,偏頭看了邢刻的畫一眼,都給看愣了,忍不住咬咬筆說:“這是你想畫的冬天哇?” 邢刻瞥了他一眼,說:“嗯?!?/br> 然后垂睫繼續將手下那一筆補完,一邊補一邊道:“別咬筆?!?/br> 許拙沒聽清:“???” “我說別咬筆,會爆水?!毙峡贪櫭加种貜土艘槐椋骸八麄儽^?!?/br> “喔?!痹S拙連忙將手里的筆放下,看著邢刻,有些欲言又止。 許拙是因為這幾個月爸爸生病,mama實在是太忙了,所以才瘦了一點點。但底子還在那里,皮膚是白的,臉頰上的rou非要說也是有點的。 可邢刻不同,他更像是真正的營養不良。雖說比許拙大幾個月,卻比許拙要矮上幾厘米,身體看上去特別的干柴,小小年紀臉上竟然就是看見骨頭更多,再配著眼角的淤青。 許拙這么近距離觀察下來,哪怕不需要成年人的思維,他也能感覺到邢刻這個階段身處的環境很不對勁了。 更別提邢刻畫的冬天,里面的房子是黑顏色的,風是黑色的,人是黑色的,就連太陽都是黑色的。 孩童的繪畫可以從心理學的角度剖析出很多,但對于五歲的許拙來說,不需要那么復雜,只消知道這顏色落在他眼底,本能就能感覺到危險和壓抑就可以。 “邢刻?!痹S拙的腦袋已經無法去翻那些過大的回憶,但他還記得一點昨天晚上才翻出來的。 幼兒園和小學時,許拙都和邢刻不親近,許拙甚至會本能回避邢刻。一直到初中,兩個人的關系才走近一些,而那時的邢刻依舊很孤僻,救過許拙一次以后便再也沒有主動同他說過話。 許拙對邢刻說,他們是朋友。 邢刻也只是很冷很冷地回了許拙一句,誰跟你是朋友。 如果沒有更后來和邢刻的重逢,這句話在初中的時候其實是傷害過許拙的。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重生回今天,許拙已經不希望邢刻再像上一世一樣那么孤零零的。也隱隱意識到,或許就是因為童年便已經構成的這幅畫,才會讓邢刻在上一世的后來變得那么極端乖戾。 他不希望這一世的邢刻再變得像上一世一樣,所以要改變的,就不僅僅是后來的那一場車禍而已。 邢刻畫好了,聽見他叫,蓋上筆蓋看他。薄薄的單眼皮給人一種同年齡不相符的鋒利感。 “我們一起畫了一幅畫,”小孩子的語言組織能力也沒有太好,許拙只能努力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搓著筆蓋小聲道:“那以后是不是就算朋友了呀?” 邢刻早就知道許拙是前一天在鄰床朝他哭的出出,把筆放了回去,沉默兩秒:“不算?!?/br> 從沒有小朋友真的喜歡同他做朋友,就算結交了,過不了多久也會“斷交” 許拙脾氣特別好,被拒絕了也不生氣,只乖乖地看著他,問說:“為什么呀?你討厭我嗎?” ……但也從沒有小朋友會問他疼不疼。 邢刻垂睫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和許拙的也不一樣,有倒刺,有血痂,不白嫩。所以他內心一點也不明白,會被mama抱起來溫柔親親的幸福小朋友,為什么會想要同他做朋友。 而許拙依舊在耐心等待。 他看得出來,這個時候的邢刻是沒有后來那么封閉的,黑發下的黑眸還有一點光彩在。 如果把初中的邢刻看成一個完全封閉的硬殼,那么眼下的邢刻還是有柔軟之處的,他這時候畢竟也只有五歲。 所以許拙總覺得,他只要再等等,也許從這一刻開始,邢刻就可以被改變,走向和上一世不同的道路。他有這個預感。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邢刻沉默了好半天,就要說出口的那一句話,卻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打斷了。 劉北辰的家長來了。 大胡老師讓邢刻和劉北辰出去。 許拙親眼看見,劉北辰母親的聲音傳來的一瞬間,邢刻方才才變柔軟一些的神色,便瞬間陰沉了下去。 走的時候,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也沒有拿走許拙給的那顆太妃糖。 * 小朋友的忘性普遍是大的,早上的那一通插曲,在寫寫畫畫下早就被拋之腦后了。 以至于大胡老師進來喊邢刻和劉北辰時,還有不少小朋友反應不過來。 就連劉北辰自己,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看見門口急急忙忙的mama,劉北辰才回想起什么,人還沒跑出教室,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劉mama面容姣好,心疼地抱住孩子,惡狠狠地瞪了邢刻一眼。 大胡老師帶著他們去走廊上說話,大班的孩子又一次……沒炸開鍋,只是凝固了一下。 說過了,這個年紀的孩子記憶不算很好,也理解不了一些事的后果,便不會隨之產生恐懼。 邢刻和劉北辰被帶出去以后,頂多嘟囔兩句“小胡老師呢”、“劉北辰又哭啦”、“那是劉北辰的mama嗎”就沒有別的了。 再被(2)班老師喊一聲安靜,一個個頓時又沉浸回了自己的繪畫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