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再做妾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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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會這樣。紅葉嘆一口氣,一邊嗔怪“您說什么呢”一邊把母親按回床邊,把自己的想法詳詳細細說了,當然,她沒法說馬麗娘即將病逝,只說自己跟隨馬麗娘去廟里,發現“她在佛前祈禱,已經病入膏肓”。 “娘,夫人身體這個樣子,萬一~”她使個眼色,“二爺肯定是要再娶的,新夫人是誰家的,什么脾性,誰也不知道。二小姐九歲,過幾年就嫁了;三小姐還小,將來一副嫁妝罷了,又有孫姨娘護著;二少爺已經懂事了,有馬姨娘護著,將來分出去另過。只有昭哥兒,今年還不到3歲,能不能長得大、長成什么樣都不好說,俗話說,有后娘就有后爹,夫人怎么放得下心?” 馮春梅被女兒這番涉及主子的言辭鎮住了,細一想,半個錯兒也沒有。 紅葉按住母親手背,“娘,如果您是夫人,您怎么辦?必定是在我們四房里面選個人,長長久久地護著昭哥兒。就算夫人如了意,新夫人卻不是好惹的,不把這個人捏成泥,是不會罷休的。娘,如果二爺是個有定性、重情義的,也罷了,可二爺除了孫姨娘馬姨娘,現在房里就五、六個人,等新夫人進了門,帶了新的丫頭姨娘進來,到時候十幾個人,爭著搶著討二爺的歡心,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這日子,可怎么過?” 內宅傾軋的手段,向來是各府下人口耳相傳的,正妻想發落小妾,像吃蘿卜白菜一樣天經地義,馮春梅不由自主點點頭。 紅葉再接再厲,“娘,萬一我被夫人選中,就成了新夫人的眼中釘rou中刺,二爺不是長性子的人,到時候我死路一條,新夫人再找個錯兒,抹了您、我爹、紅河的差事,我們家就喝西北風了?!?/br> 做下人的,沒什么雄心壯志,所圖的是安穩日子,馮春梅把最后一點“女兒做了姨娘,自家也能沾光”的心思打消了,“有多大腦袋,吃多大碗飯,還是消消停停過日子” 紅葉松了口氣,“娘,我就是看您和爹日子過得好好的,才~才不想做姨娘的。您和我爹說說,千萬不能答應夫人和二爺?!?/br> 聽到這里,馮春梅想想便膽怯,不由急起來:“你這孩子,沒點眼色:夫人二爺面前,哪有我們說不的道理?” “所以,不能等夫人提起?!奔t葉拉著母親的手撒嬌“您回去就和爹商量,看看誰家的人合適,明年年中之前把我的事定下來,一起去討夫人的話?!?/br> 這樣一來,出于主子的尊嚴,馬麗娘不可能當著滿院子仆婦的面,硬說“紅葉不能嫁給某某小廝,紅葉要給二爺做小妾”,只能以“我身邊的人,我還沒說話,你們就來當我的家,做我的主”為借口,當場大發雷霆。 紅葉已經想好,等到時候,她就說“婚姻的事父母做主”,一定要嫁給選好的男人。馬麗娘再發脾氣,也只能把她打發出去,不能逼她做姨娘了。 馮春梅沒想的這么嚴重,便答應了,站起來就要走“告訴你爹去” 紅葉千叮萬囑“千萬千萬別告訴別人,紅河也不能說”,見母親答應了才放心,“對了,您和紅河說,明天申時三刻在西側門等我,有事托給他?!?/br> 送走母親,她回到屋里望向靠墻木柜,心里忐忑不安:萬一被趕出院子,月錢細軟帶不出去,一家人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天無絕人之路,紅葉安慰自己。 說起來,忠誠伯府像大多數鐘鳴鼎食的公卿之家一樣規矩森嚴,成年男仆不進內院,女子不出垂花門;不過,幾百號家生子世代通婚、生子,不少人親戚連著親戚,有人白天在內院當差,晚上回外院住,走動是難免的。 紅河跟著馮春梅呂大海住在府邸邊緣的群房,不能進入紅葉居住的長春院,第二天下午,便在內外院通行的西側門等著:這里有婆子和小丫頭守著,既能辦事,也不會隨意往來。 離得遠遠的,紅葉便加快腳步,果然見到記憶中的少年:12、3歲,五官像她,瘦瘦高高像根豆芽菜,當差穿的青色衣裳,腰間扎著白色腰帶。 原來的世界,紅河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差事被蘇氏找個茬拿掉了,一天到晚混日子,全靠她接濟。 紅葉淚眼模糊,用手帕不停擦拭,紅河被嚇住了,圍著她打轉:“差事辦砸了?” 她沒吭聲,把拎著的包袱遞過去,“糕餅給爹娘,鞋是給你的” 紅河美滋滋打開,拿出一雙嶄新的千層底布鞋比來比去,冷不丁在包袱里發現一個布包,“這是啥?” “給侍衛處展護衛?!奔t葉把初一那天發生的事講了,只說自己手劃傷了,不提摘楓葉的事,“這是他的手巾,這是150文錢,你到外院廚房,或者后街看看,買兩角酒買些鹵rou,算是謝他,這50文給你零花?!?/br> 油鹽醬醋四碗1文錢,一斤米5文錢,四斤青菜1文錢,一斤豬rou20文,一斤牛rou30文,150文可以買不少吃食了。 紅葉原來沒這么大方,可她知道,伯爵府大大小小十多個管事的地方,護衛主子出行的侍衛處、執掌全府經濟的賬房和迎來送往、對外交際的回事處是最重要的。 展護衛是侍衛頭領,既然認識了,就要好好維持,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請人幫忙了。何況,他給的那個瓷瓶裝的是上好的金創藥,紅葉暫時用不著,又舍不得還,留在身邊了。 紅河把錢分成兩份揣進懷里,“行啊,是大展侍衛,還是小展侍衛?” 咦?紅葉睜大眼睛,“我也不知道,有兩個人嗎?” 紅河點頭如小雞啄米,眼里閃著興奮的光,“大展侍衛和小展侍衛跟大爺,老展侍衛是跟老伯爺的,老展侍衛是大展侍衛和小展侍衛的爹。我聽侍衛處王大叔說,老展侍衛是南俠展昭展御貓的嫡系后人,八八六十四手刀法打遍天下無敵手....” 看得出來,這小子沒少去茶樓,聽評書,紅葉想。 紅河滔滔不絕,半天才想起來:“到底是大展護衛還是小展護衛???” 紅葉踮起腳尖,右手比劃著“他長這么高,有點黑,不太愛說話,看上去22、3歲的樣子,確實帶著一把刀,刀鞘是黑色的?!?/br> 紅河一拍大腿,“是大展護衛,我遠遠見過,小展護衛比我話還多?!?/br> 紅葉忍不住微笑,“你就說,九月初一隨著二夫人去相國寺那位。別忘了我的東西?!?/br> 紅河扔下一句“忘不了”就轉身跑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16 00:27:50~2022-05-17 09:06: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abrina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章 第二天一早,紅河興沖沖地左拎右提,穿行在伯府外院東側的青石道路之間,看到一扇掛著“丁”的紅漆院門便停住腳。 此處依次坐落五間小小的跨院,甲乙丙丁排行,是府里除了主子之外最好的住所,三位賜姓孔的大主管和侍衛處兩位首領便住在這里。 來之前,紅河已經打聽清楚了,敲敲門等著。 不多時,院門吱呀一聲開了,一位長方臉、英氣勃勃的青年站在里面,打著哈欠打量紅河:“找誰?” 紅河口齒伶俐地答:“我是門房的紅河,呂紅河,二房的紅葉是我jiejie。九月初一,我jiejie隨二夫人去大相國寺進香,傷到了手,多虧展大侍衛,哥哥是展小侍衛嘛?” 青年是展衛東,眾人口中的展小侍衛,仰頭回憶:九月初一,世子爺沒有外出,負責二房出行的米侍衛腹瀉,到侍衛處請假,自家大哥確實護著二房馬夫人出去一趟。 “客氣個啥?!痹捠沁@么說,展衛東盯著半大不小少年手中油膩膩的紙包和酒瓶,“還讓你們破費,紅葉是吧?” 紅河把吃食往他懷里一塞,跑出兩步才想起來:“還展大侍衛的東西?!?/br> 黃毛孩子,急赤白臉地跑個啥?展衛東拎著東西跨回院子, 傍晚展南屏回來,踏進院門就聞到酒香,繞過一道刻著五福臨門的影壁墻,整座跨院盡收眼底:三間坐北朝南的正房,東西廂房相對而立,粉白墻壁大紅立柱,黑灰瓦片魚鱗般泛著日光,天井中間立著一座葡萄架,風一吹,綠葉間一串串紫葡萄沉甸甸。 葡萄架下的石桌蓋著紗罩,展南屏走過去,隨手拎起一瞧:兩角酒剩了一角,聞著像金華酒,荷葉包著一整只八寶燒雞,另一只只剩骨頭,鹵豬蹄還有一整個,蔥花餅涼了,香蔥、雞蛋和小黃瓜亂七八糟堆著。 西廂房傳來鼾聲,他推開門,退開兩步讓秋風吹進室里,在院里打清水洗漱,換上家常袍子,再出來一瞧,展衛東用冷水洗過臉,坐在臺階揉眼睛。 “外面買的?”展南屏隨口問,“還是來人了?!?/br> 展衛東還有點困,“啥呀,給你的--二房叫紅葉的,姓什么來著,啊對,姓呂,讓她弟弟拎來的,還說什么東西還你?!?/br> 展南屏微微一愣,“東西呢?” 展衛東扒拉著頭發,總算沒忘了:“放你屋里,炕桌上呢?!?/br> 一分鐘后,展南屏在東廂房桌上找到自己平常用的棉手巾,洗的干干凈凈,散發著皂角清香,包在一塊半舊包袱皮里。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那個穿白綾小襖、青色緞面鑲湖藍芽邊比甲、腰間系著大紅汗巾的姑娘;她長著一雙清澈的水杏眼,鵝蛋臉,鼻子尖尖的,皮膚很白,烏鴉鴉的黑發用紅頭繩扎成辮子,插了一根赤金山茶花簪子。 真小氣,也不給我兩片紅葉,展南屏想。 今天紅葉沒戴山茶花簪子--既是主子賞的,戴出來給主子看看就行了,天天戴著太出風頭,丟了也麻煩。 她只戴了一根銀釵,兩朵拇指大的粉色絹花,就跟著過來叫她的丫鬟雙玉,離開長春院去三位小姐上課的沁芳齋了。 “玉jiejie,只是為了荷包,沒別的嗎?”回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沒離開過長春院的紅葉略有些緊張。 雙玉是雙福那一批進府的,人牙子帶來40個小丫頭供二房挑選,最后留下六個。雙玉細心周到,脾氣也好,被馬麗娘指給女兒使喚,在嫻姐兒屋里很有體面。 雙玉連連點頭,“二小姐把你上回繡的荷包帕子拿走了,在課上給丁娘子瞧,大小姐和四小姐都很喜歡,二小姐就叫你過去,我看啊,這回你可閑不下了?!?/br> 紅葉有點頭疼--平白無故得罪了府里的繡娘,砸人招牌總不是好事。 可做奴才的,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違抗是不可能的。 沁芳齋位于伯府西北,離后花園很近,草木香氣順著敞開的窗子吹進來,令人心曠神怡。 室中非常熱鬧,丁娘子神色算不上好,低頭整理滿滿一笸籮線團,紅葉已經把這個人忘光了,現在依然顧不上:二房的嫻姐兒慧姐兒并列而坐,長房大小姐丹姐兒和最小的玲姐兒坐在黑漆書案另一側,除此之外,一位貴婦人笑瞇瞇地輕搖海棠型絹扇,聽小女孩兒們嘰嘰喳喳。 湖藍繡五彩折枝海棠花對襟褙子,水綠曳地長裙,發髻插了兩根碧玉簪,兩對翡翠鐲,皮膚白皙,目光清澈,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幾歲--是伯爵府世子夫人趙氏。 面前的趙氏與紅葉記憶中大不相同--原來的世界,世子孔連驍去世,懷著身孕的趙氏悲痛之下早產。新夫人蘇氏帶著幾個姨娘去長房幫忙,紅葉身份低,只能等在院里,眼瞧著血水一盆盆端出來,四五個太醫進進出出,穩婆驚慌失措地聲音“腳先出來了! 當時已經嫁人的丹姐兒趕回府里,在院里握著嘴哭,趙氏唯一的兒子、伯爵府嫡長孫昱哥兒不聲不響地暈倒了。 身邊雙玉穩穩行個福禮,紅葉提醒自己“和原來的世界不同了”,跟著行禮。 趙氏打量她,“這些荷包帕子,是你繡的?” 紅葉恭敬地答:“回夫人話,是奴婢繡的?!?/br> 趙氏從丹姐兒手里接過一個玄色底子繡牡丹花的荷包,紅、白兩色牡丹在濃綠葉子的襯托下格外鮮艷,仔細一瞧,光是葉子就用了七種綠色絲線,花蕊是金線繡的,在陽光下像一塊寶石。 她滿意地放在桌案,隨手拿起一方月白帕子:傳統的麻姑獻壽,線條優美,云彩靈動,好一些的繡娘也能做得出,并不稀奇;可帕子里的圖案是寶藍素線繡的,似乎有些寡淡,手帕四邊用米粒大的彩色珠子鑲了一圈,頓時華麗生動起來,猛一瞧,倒像一塊繡屏。 “心思真是巧?!壁w氏頭也不抬地贊道:“也不知怎么想出來的?!?/br> 紅葉低頭不語:原來的世界,蘇氏把幾個姨娘當丫鬟使喚,每天讓姨娘在自己屋里端茶遞水,捧盂打扇。那時蘇氏已經是忠勤伯世子夫人,往來交往的是公卿之家的貴婦人,每月都要進宮,穿著打扮在大周王朝是第一等的,很多料子要在幾年后開了海禁,才從廣東運到京城,她是在那個時候開的眼界。 趙氏閑閑地問:“叫你來,是叫你給四位小姐繡幾個荷包,做幾雙鞋,繡的細一些,精巧一些,可能做的到?” 紅葉老老實實地答:“回夫人話,奴婢能做,只是,二夫人給奴婢派了針線上的活兒,年底就得做完,怕是時間緊了些?!?/br> 趙氏失笑,對眾人說“是個老實的?!?/br> 嫻姐兒自然護著自己房里的人,“大伯母,我娘和我的東西都是紅葉做的,日日離不了呢?!?/br> 換成平時,趙氏自然不會打一個丫鬟的主意,可丹姐兒13歲了,和永平侯府的嫡長孫定了親,后年便要出嫁,認親時給親戚們的鞋襪一大堆--永平府孫輩光嫡出的爺們就有十二位,縱然有繡娘代做,給婆婆丈夫的活計總得親自動手。 丹姐兒兩年前就跟著趙氏學管家,針線上也得抓起來了。 趙氏便對自己的大丫鬟翠藍說:“一會兒你跟著二小姐去,見了二夫人,就說我跟她借紅葉用一用:四位小姐練習針線的時候,讓紅葉跟著過來,若是二夫人那邊忙不開,就算了?!?/br> 翠藍脆生生答應。 為一個丫鬟,趙氏自然不會親自去二房說,馬麗娘也不可能駁了大嫂的面子。 聽到這話,紅葉便明白,自己每天上午得到沁芳齋做針線了。 總比在屋里悶著強,她在原來的世界憋得夠久了,忍不住露出笑容,聽趙氏說“賞這丫頭”,連忙屈膝道謝,退后兩步,雙手接住翠藍遞來的一個素面荷包。 在沒人的地方打開,荷包里面是兩個海棠花形狀的銀錁子,每個最少一兩重,趙氏還是很大方的。 如果....趙氏不死就好了。 趙氏不死,蘇氏進了門只是忠勤伯府二爺的續弦,世子夫人、忠勤伯夫人和太夫人這輩子就別想了。 哼,看她還囂張不囂張的起來! 紅葉這么想著,突然整個人僵住了:趙氏可以不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