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間小火爐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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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每日晨起舞三百槍,不征戰時半個時辰的午睡雷打不動,早午晚餐點用的準時,晚間巡視軍營后再看一個時辰的兵書。蘇姑娘要問什么?” 元善從他的眉眼里察覺出極其細微的哀戚,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語聲里帶了些許的微顫。 “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爹爹何時能回來?” 林淵沖沉默了一時,終于開口,他的聲音有些許的啞意,在寂靜如井的夜里顯的很深穩。 “臘月二十日,姑娘生辰時,侯爺一定會回來?!?/br> 能說出如此準確的時間,也知道她的生辰,元善暫時有些相信了,心里的懼意壓下去幾分,拽著他手臂的勁道也松懈下去。 “也不知道我娘親有沒有查驗過你的身份,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爹爹麾下的將軍?!?/br> “姑娘生辰是臘月十八,自幼聰慧,六歲會丹青,七歲擅做詩詞,侯爺愛垂釣,姑娘打小就能陪著侯爺垂釣,在虎溪河畔一坐一整日。侯爺每回從漠北回府,一定會買晉陽的駿棗糖,帶給姑娘吃?!?/br> “駿棗糖軟黏,二姑娘三姑娘不愛吃,只有大姑娘愛?!绷譁Y沖頓了頓,從懷中取了一只紙包,轉過身看向元善,把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拿下來,遞了紙包給她。 元善接了紙包在手里,聞見了一股熟悉而香甜的味道,沒來由地紅了眼圈。 “我相信你了……”她喃喃,忽像想起來什么似的,仰頭問,“為什么爹爹要告訴你這么多我的事?” 蘇姑娘仰頭看他的眼神純質,其間滿是疑惑,林淵沖移開視線,去看那一輪圓滿的月。 “姑娘是侯爺第一個女兒,他珍而重之,時常同末將提起?!?/br> 他的這句話相較于先前,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溫柔,元善抬手拭去了淚,有些感動。 “謝謝你?!彼皇帜抿E棗糖的紙包,一手拿著桂花手串,感謝的誠心實意,“我先前誤會你了,對不住?!?/br> 林淵沖不去看她,只垂睫嗯了一聲,又恢復一貫冷漠的神情。 “姑娘身為鎮北侯府的長女,侯夫人體弱,兩位meimei年紀尚小,姑娘若總是這般大悲大喜,一團孩子氣,何時能夠支起門庭?為母親幼妹遮風擋雨?” 冷不防地說起這樣的話題,元善覺得很懵,好一時才理明白了他的話,不服氣地說道:“你怎知我不能支應門庭?再者說了,漠北的戰爭總不會打上幾十年吧?我爹爹說,再過幾年就會卸甲歸田,到時候有爹爹在,我還排不上用場?!?/br> 女兒家的話語天真稚軟,按理說沒有任何說錯的地方,林淵沖的神色卻愈發冷峻,轉過眼來看她,眉眼緊蹙,幾分薄怒。 “姑娘既要永居羽翼,末將無話可說?!?/br> 他說完,轉身便走,那背影冷漠又決絕,元善被他最后這句永居羽翼的話起了一腔的怒意,提起腳步追上去,拽住了他的手臂。 “我爹爹mama都不會這么說我,你憑什么一直兇我!我是好脾氣,可不代表我好欺負,我自己府上的事同你有什么干系?你送了信兒就快些走,我可不想聽你兇!” 她一雙原本柔軟的眼眸此時含了慍怒,將手里的駿棗糖遞過去,“我爹爹回來自會給我買糖,才不要你的!” 她拽過他,把紙包往他胸前一拍,見他不接,元善便往他的衣襟里淺淺一塞,卻在放手的時候,一封敞開口的信隨著駿棗糖包一起落在了地上。 信紙在落地的途中掉落了出來,元善被地上的信吸引了目光,蹲下身去撿,只瞧見那信上寫著庚戊癸丁午子卯巳幾個字,只覺得手臂上起了一層細栗。 林淵沖在她伸手的一霎那撿起了信,放回了信封,轉身欲走時,聽見身后傳來蘇姑娘難以置信的聲音。 “我的生辰八字為何會在你這里?”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10 21:11:47~2022-06-12 00:24: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風南來 2個;邛、看文的蟲蟲、胖頭魚、58264686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愛學習 2瓶;阿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山櫻壓枝 雖不過是須臾一錯眼, 可元善看的很清楚,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的正是她的生辰八字。 父親每月一封家書, 每每都是元善念給母親與meimei聽,父親的字跡她早已爛熟于心, 而林淵沖的那張紙上, 分明就是父親的字跡。 林淵沖聽見她的問話, 腳下只微滯,旋即又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元善只覺心腔里撲通亂跳,也不知是驚是懼, 更不知是喜還是怒, 身后的侍女銜畫輕輕走過來, 托住了姑娘的手臂。 “……姑娘若是對林將軍有所好奇的話, 不如去問問夫人。他能在咱們府上住下, 必定要把自己的身份來路同夫人說清楚?!?/br> 元善慢慢想著往回走, 前日她來家, 晚間便問過娘親林淵沖的身份, 原是可放心, 可今日不僅從他的懷中瞧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還從他的話里聽出了許多不明不白的意味,故而銜畫說的對, 此事還是要著落在母親的身上, 孬好問個明白。 她既打定了主意, 便一徑往母親所居的院子里去, 在院外看見母親房中還點了燈, 這便輕喚了聲母親, 推門而入。 鎮北侯夫人穆靜笙是個極文雅嫻靜的女子, 她因體弱,又患有咳疾,每至春秋換季時都會臥床許久,前些時日才好了些,又被旁支的叔伯嫂子給氣的咳了血。 聽見女兒喚,她在床榻上應了一聲,見女兒面龐紅紅、眼睛紅紅地進來,忙招手喚她來。 “才走了又來,可是有什么緊要的事?” 都說母女連心,穆夫人一見女兒的神色便知她心里有事,這便挽了她的手叫她坐在床邊兒。 “娘親,今晚女兒原本很高興,可一出宮門就遇上那個林將軍……”元善覺得很委屈,把方才的事和盤托向母親和盤托出,末了又覺得很生氣,“他再是爹爹的親信,也不能拿著女兒的生辰八字到處走吧?” 穆夫人聽著女兒的話,眼眶就一點一點地泛紅了,她拍了拍女兒的手,張了張嘴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元善雖吃了酒略有些微醺,卻也能看出來娘親眼睛里的哀戚,她忽得想起方才林淵沖指摘她永居羽翼之下的話,額頭后背一瞬就生了一層冷汗。 “娘親,是不是爹爹出了什么事……”她望住了娘親忍淚的眼眸,努力壓制下恐懼,屏息問她,“meimei們還小,娘親瞞她們便瞞了,女兒翻了年就十六歲,您不和我商量,還能和誰商量?” 穆夫人動了動了嘴,眼睛里噙著淚,嘴里卻仍否認著,可她這樣的情狀哪里能瞞得過元善? “娘,是爹爹出事了?!彼隙?,也就冷靜了,只反手握住了娘親的手,把她的顫抖收在自己的手心里。 “也許陛下早就知道了,才會封我一個孝誠鄉君。娘,我知道分寸,也不會自亂陣腳,您就告訴我吧?!痹七@一時反而冷靜下來,只將羸弱的娘親摟在懷里,輕言問詢。 穆夫人聽著女兒這般熨帖的話,這幾日以來獨自哀痛的情緒終于有了出口,她在女兒的肩頭好好哭了一場,待情緒穩定下來,才拭了淚水,同女兒說了她父親的的事。 “說是一月前突襲戰中,被打落下礦藏山……”穆夫人從枕下拿出一封書信,展開遞給元善看,“礦藏山山中有山,千山萬壑,險峻陡壁,西北路軍尋了半月都尋不到你爹爹的下落?!?/br> 穆夫人拭了拭淚,“……被找到時你爹爹兩肩中了五槍,背上也有刀傷……正是這位小林將軍背著你爹爹,一步一步走出了礦藏山?!?/br> 元善早從信上看到了前因后果,不自覺淚流滿面,又聽到母親說到這兒,便放下了手中信,認真地聽她說。 “般般,你別和那位小林將軍置氣,同他同來家里報信的三個軍士,其中那個你爹爹的親信竇實,他跟娘說,小林將軍渾身是血,手臂肩背都有傷,硬是背著你爹爹殺退了敵軍,沖出了重圍,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娘親留他,也是想讓他在家里養養傷?!?/br> 元善心頭全是對爹爹的記掛,偏偏又不能在娘親面前顯露出來,直強忍著痛再問。 “爹爹如今怎么樣了?” “竇實說,你爹爹醒著的時間少,昏迷的時間多,一直高熱不退,又不敢舟車勞頓地送回京城來醫……陛下這幾日知道了,不僅命寧遠關左近的郎中救治,還指了宮中御醫快馬趕過去,也不知能不能渡過兇險?!?/br> 穆夫人說著話,身體卻一直在顫抖,“娘親恨不得當日就趕到寧遠關去,可我這身子不爭氣,五日里暈了三次,強趕過去的話,怕是能死在路上,若是我也死了,可憐我的女兒們,往后該怎么辦……” 元善不敢哭,只流著淚咬住了牙,她將母親摟在懷里,強壓著痛道,“娘,我去?!?/br> 她拍著娘親的背,“我去看爹爹,不管怎么樣……總要有人陪在他的身邊?!?/br> 眼下有女兒陪著分擔驚懼,穆夫人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好孩子,你從來沒出過遠門的,哪兒就能讓你去了?!?/br> 元善默默地在母親肩上流著淚,她雖柔弱卻是個有主見的,既打定了主意便絕不會更改,這便陪著母親說著話,又服侍著母親睡下,這才紅腫著眼睛出了衡山院。 她慢慢往回走,走著想著,漸漸理清了思路。 父親陷落礦藏山,是林淵沖一直護衛著他,殺出了重圍,也是他一步一步地將爹爹背出了礦藏山,在那樣兇險的境地,爹爹牽掛著家中妻女,才會臨危托孤的吧。 只是不知是怎么個托孤法,竟還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寫給了他。 元善這一時哪里還有閑緒想這個,心頭立時又被爹爹的傷情牽拽著,恨不得立刻便飛去寧遠關。 眼下娘親六神無主,府中無人壓陣,怪道那個林淵沖一直說那樣的話,也許看她的眼神不是不耐煩,而是恨鐵不成鋼吧。 元善想到這兒,抬頭看了看極靜極深的夜,心里漸漸有了主意。 進了自己所居的院子,便見前院兒的小廝蘇參候在門前,見姑娘來了,這便上前回了話。 “奴婢去跟竇二哥打聽過了。這林統領乃是晉陽府人,今年二十一歲,在軍中的確任職左護軍統領,如今是正五品的武節將軍?!?/br> 元善沒有心勁兒再聽這些,其實有關于林淵沖的身份,在今晚同母親交談時,她便已經放下了成見,更遑論他還救了自己的父親。 她只道了一聲知道了,這便進了屋中洗漱更衣,收拾行裝不提。 中秋夜的一輪月照下了心境不同的人,宮城墻下的蟲鳴一陣一陣兒的,益發令這夜靜的有如沉睡。 只著寢衣的小公主抱著軟枕,靜悄悄地哭。 元善不在,云遮在殿外睡下了,寢殿光滑的地面上落著疏疏的月光,世界安靜的可怕,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在草原的時候好好的啊,她與他一同看又大又黃的月亮,他還為她牽馬,同草原牧民們打馬球,她還贏了一把五彩神弓…… 為什么回到京城,回到宮城里,他就變了呢? 乘月拿手拭淚,五指指尖上還綁著染指甲的棉巾,擦眼淚都不方便。 哎,傷心歸傷心,難得起了染指甲的心,又采了花兒搗了花泥,還是不要浪費了。 話又說回來,這花泥還是顧景星搗的呢,那時候好像還沒有開始說讓她生氣的話。 乘月拿手背擦了淚,重新去回憶晚上同他的對話,打從仁壽宮門前開始回憶,慢慢地就記得她與他說起了元善,說起了殉國的外祖父,自己還哭的稀里嘩啦的。 莫不是這里他覺得不耐煩了? 好像他還說了一句,公主這么哭,往后該怎么好啊…… 哭又怎么了嘛,她打小愛哭愛笑的,顧景星也知道的啊。 為何今天卻這樣? 也許是心情不好吧?莫不是公務上出了什么岔子? 是了,她往步軍司尋他的時候,他正同許多人議事呢。 乘月想啊想啊,一直想到腦袋瓜兒都想痛了,都想不到顧景星是怎么了,到末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公主的眼下就一片烏青,云遮心疼極了,忙叫人拿熱棉巾來敷,又服侍著公主洗漱用早點,乘月倒是神情懨懨的,半點兒平日的精神頭都沒有。 用罷了餐點,皇帝卻來了,想是剛下了朝,往鳳姿宮里一坐,同自家女兒你瞧我我瞧你,大眼對小眼的,兩個人都不高興。 “你怎么了?見著爹爹就這幅樣子?”皇帝不滿意,敲了敲桌子。 乘月也不高興,哀怨地看了爹爹一眼,也敲了敲桌子。 “那您是怎么了?耷拉著臉?!?/br> 皇帝因著晨起打羅漢拳時,被顧景星一句無心婚娶氣的眼眉不是,特意來瞧瞧自家女兒的精神狀態,此時見她頂著兩個黑眼圈,立時便聯想到了顧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