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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什么時候不敢確說姜辭喜歡他?許是離京前的退婚, 又或是后來的和離,雖未直言, 但他想,大抵是不如從前那般喜歡了。 所以如今聽到她這句喜歡,江逾明只覺得自己的心口都跟著顫了一下。 “再說一遍?!?/br> 他說這話時, 眼底盡是化不開的濃稠。 方才親人時沒覺得,眼下被江逾明這么看著, 姜辭心如打鼓, 亂成了一片, 她受不住, 想轉開頭,卻又生生忍住了,心底的潮意一點點漫上心頭,燙得人呼吸微止,到最后,她抿著唇說:“……我喜歡你?!?/br> “很喜歡、很喜歡你?!?/br> 音落,江逾明的吻重重地壓了下來。 初冬秋末,燥意含涼。 院中池塘,蜻蜓飛來又走,雙燕低飛,空留漣漪層層。 姜辭的舌尖很熱,但她好像全身都是熱的——剛睡了半個時辰,連指尖都透著讓人舒適的溫度,被褥也是暖的,她越往里退,便越是熱,薄汗涔涔地出,叫人難受;往前來,卻又是更熱更燙的喘息,她在這一場混亂之中,迷離地睜開眼睛。 江逾明把她的手壓在了頭頂,聽到她一聲嘆慰,克制地把人放開了一點,親她眼睛:“是不是太熱了?!?/br> 她還病著,一熱便容易不清醒,姜辭胡亂地點頭,在暫得的空閑了偷偷平息:“……要等一下再親?!?/br> 江逾明安撫地吻過她的眉毛、眼睛和下頜,淺淺放過她一會兒,又開始新的攻略,他們許久沒有親吻了,其實他們本就很少親吻,魚水之歡時,才會露情的淺嘗即止,但現在好像不用了,他要她醒著,要一起沉淪,要一起到九天云夢。 紅潮漸上,呼吸越來越亂,江逾明按著姜辭的后頸,輕捏摩挲,不知過了多久,才把人放開。 姜辭眼底都是紅的,盈盈的淚珠積在眼底,她抿掉唇上的水光,記得自己還病著,一邊平復呼吸,一邊問:“會不會把病氣傳給你?” 江逾明幫她把長發理好,說:“不會?!?/br> 姜辭在這句話里,又湊上去親了一口,親完后克制地說:“不親了?!?/br> “……嗯?!苯饷鲬?,跟在她后面也親了一口,“不親了?!?/br> * 翌日辰早,天色又涼三分,碧西池里,最后兩尾紅鯉冷得縮了起來。碧波沉靜的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湖面上,倒映著兩側染霜影樹,不時幾片落葉飄至,池上漣漪留痕。 江嫻看到江漣時,并不意外,上下打量她的藕荷色長裾,試探著問:“二jiejie今日可是要出門?” 江漣沒有江嫻那種氣定神閑的本事,前段時日兩人剛打過一架,如今這么心平氣和地講話,教她額角不平,她強作冷淡:“今日約了高參議府上的小姐出門游玩?!?/br> 話音一落,江嫻歡快道:“那真是太巧了,今日meimei也要出門,不知jiejie要往哪去?meimei送你一程吧?” 江漣剛準備開口說不用,江嫻已經挽著她的手,拉著她出門了:“jiejie不必跟我客氣,jiejie若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權當是我給jiejie賠禮道歉吧,上次那話是我說的不對,jiejie不會還跟我慪氣吧?” 江漣自然是氣得清清楚楚,不然也不會去宜川閣見那方潤賢,但現下江嫻把這事捅到面子上問,她還能實話實說不成?可實話說,不就讓人覺得她小氣了嗎。 她強笑道:“住在一個屋檐下,有點磕磕絆絆都是常事,meimei都不往心里去,jiejie又怎會惦記?”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怕jiejie日夜惦記這事呢?!?/br> 恭維的車轱轆話繞著說著一大圈,兩人只得同一匹馬車出門。 江漣要去長安街,江嫻也往長安街過,不想到了涇水橋邊,江嫻便說她到了。 江嫻挑開車簾,遠遠望見站在橋邊的那人,頓時喜上眉梢,回頭跟江漣說:“二jiejie,一會兒馬夫會把你送到高參議府上的,我就先走了!” 江漣微微點頭,嘴上還囑咐她小心,可手卻漸漸緊了——遠處,那個站在橋邊等江嫻的青衣公子,不是旁人,正是方潤賢! 難怪江嫻一定要邀她同行,就是為了讓她看到這一幕吧! 她想方設法才能見上一面的人,竟這么早早站在橋邊等江嫻,只能是兩人約好了,而且以今天這情形來看,只怕是方家送了拜帖上門。 這讓江漣如何不怒? 這人前幾日還在胭脂鋪里幫她挑胭脂,兩人分明相談甚歡,方潤賢還給她吟了詩,可如今呢?他卻約了江嫻出游,這不是在打江漣的臉嗎? 江漣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另一邊,江嫻今日一身初荷紅的束領水袖遮云裙,云鬢花顏金步搖,光是走近,旁人便知這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姑娘,出落不說亭亭玉立,卻是氣度不凡,眉目間的疏落,有幾分難得的沉穩。 方潤賢看著她,想著爹的話,在奉京城打著燈籠,都尋不到這樣好出身的姑娘了,從前他沒見過江嫻,只隱隱聽說過一些關于她性子跋扈的傳聞,但今日一見,好似也沒那么糟,至少這模樣算是清麗可人,他按下心中不耐,換上笑容:“江姑娘?!?/br> 江嫻溫聲福禮:“方公子萬福?!?/br> “這兩日,畫舫請了不少江南藝人表演,潤賢想著江姑娘應當是愛看的?!?/br> “方公子有心了?!苯瓔苟酥茏?,心想,娘說得果然沒錯,只要方家知道他們林家的家世背景,怎么可能還看得上江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