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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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往日再怎么巧舌如簧,今兒這場面,大家還是不敢輕易言語,一個是文官之首,一個是武將之首,兩方勢力皆不容小覷,誰也沒那個膽子出面指責。 眾位臣子畏畏縮縮,愣是半個字都憋不出來。 永康帝擰眉,面上已有不悅之狀。 最后還是十七皇子趙珩出聲扭轉了局面。 “父皇,依兒臣來看,此事并非沒有回轉之地?!?/br> 聞言,永康帝難得抬眼正視了底下,這位異族皇妃所出的幼子,為人寬厚,心懷天下,自來便素有賢名之稱,在群臣中頗有威望,一般只參與家國政事,幾乎從不較真于此等雞毛蒜皮的小事。 永康帝陡然也起了幾分興致,想聽聽他有何見地。 趙珩坦言:“兒臣與武安侯公子接觸不多,但也聽說過他耿直剛毅的美名,任性玩鬧卻不搜刮民膏,嫉惡如仇卻不輕易動武,此番出手誤傷他人,想來也是因段公子出言挑釁的緣故?!?/br> “少年郎年輕氣盛,難免會有些小小摩擦,這本不是什么要緊的大事,也用不著父皇為之cao心,只需要交由大理寺排查定奪即可,大齊律法在上,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百姓,自然,也不會偏袒任何一位官吏?!?/br> “至于兩家的怨念……”趙珩躬身作答,語氣隨意:“只需要多加走動,該賠禮的賠禮,該道歉的道歉,把話明面上說開,此事也算是翻篇了?!?/br> 皇子開了頭,眾臣自然跟著順勢道好,并勸段丞相消消怒氣,以便早日回府照養幼子。 話既攤開了來說,永康帝也懶得再管這些小孩子家家的鬧事,擺擺手算是同意了趙珩的話。 “那便以皇兒所言?!?/br> 武安侯樂見其成,當即應聲:“但聽陛下吩咐?!?/br> 反觀段丞相這邊,氣得胡子都要倒立,抖擻著身子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 官家的命令早在武安侯還沒回門之時便傳達下來,第五辭被帶離出府,暫時關押進大理寺獄,直至水落石出方才能出來。 侯府眾人唏噓不已,唯有侯夫人面上無礙,還揚言要第五辭多吃點苦,以便他能長點教訓。 但只有溫嫻清楚,她是如何得揪心與不安,甚至多方走動聯絡關系,只為讓第五辭少吃兩頓苦頭。 其實不用侯夫人拉攏娘家的關系,光是第五辭這出身與名聲,大理寺也苛待不了他半分。 段循禮受的不過一點皮外傷,連條口子都沒開,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光在府里嚎得兇,大理寺查不出第五辭什么過錯,隨意關押了五日,等風頭一過,便把人放了出來。 溫嫻一大早就趕著去領人,見到第五辭露面,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夫君沒事吧?!?/br> 第五辭當然沒事,不僅吃得好睡得好,還額外結交了三五兄弟,在獄中混得風生水起,除了幾天沒洗澡,渾身有些不適之外,他幾乎是半點怨言都沒有。 可就是外頭太陽太刺眼了,第五辭一路出來又是捂臉又是狂奔,溫嫻以為他愛面子見不得別人說他狼狽,直到上了馬車才把他手撥下來。 一個豆大的皰疹映入眼簾,溫嫻吃了一驚,忙問:“他們虐待你了?” 她俯身想要碰碰,第五辭側身趕忙躲開,用舌尖頂了頂左上顎,疼得他嘶了一聲,含糊不清道:“嗑了五天的瓜子,一上火,便成這樣了?!?/br> 哦,那看來日子過得不錯。 第五辭捂著臉,竭力避免溫嫻的視線,扭捏道:“丑嗎?會不會影響容貌,鏡子呢?我看看?!?/br> 溫嫻又只得給他找鏡子,原是女兒家隨身攜帶用來補妝的菱花鏡,小小一個,還沒有第五辭的巴掌大。 “好看的,能排上京城四美之首?!睖貗箚问滞腥?,笑盈盈地看著他。 第五辭攬鏡自照過后,卻是一點都不滿意自己這張臉,當即便把鏡子摔了出去,癱坐在位子上。 “我這半月都甭想出門了?!?/br> 溫嫻彎唇輕笑,當頭一盆冷水潑下來,“當然不行,說好了要去丞相府探望段公子的?!?/br> 第五辭險些驚叫出來,“你要我去看他?就那個潑皮?”他呵了一聲,抵死不從,“我不去!” 溫嫻點點頭,也不知同意還是拒絕,反正只道:“那我去好了,就當是走個過場?!?/br> 第五辭一聽這話,立馬就老實了,爽朗笑著,一拍大腿,咬牙說:“我去,不就是慰問傷員嘛,我去還不成?!?/br> 他是不可能放溫嫻獨自接觸段循禮的,這個有色心還有色膽的蠢貨,見到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還不得把人生吃了去,像溫嫻這般的小白兔,一進丞相府,那可真是入了虎口,尸骨無存了。 第五辭朝著溫嫻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切齒道:“明日就去!” 溫嫻點頭:“那便好?!?/br> —— 次日大早,第五辭便被溫嫻拽了起來,好說歹說才勸著他換衣服出門,第五辭應是應了,可臉比什么都臭,甚至為了遮掩瑕疵,不在段府眾人跟前丟面兒,還用上了女兒家的脂粉,涂得看不出問題才大搖大擺離了府。 幸而兩家相隔不遠,在他耐心磨盡之前,馬車抵達了丞相府門口。 溫嫻先行下車,遞上拜貼,直言道:“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武安侯公子攜夫人前來拜訪?!?/br> 門房那邊一聽,正琢磨著溫嫻話里的真實性,但一看到第五辭怒氣沖沖下來的身影,倏地變了臉色,落荒而逃了。 半炷香后,門房去而復返,躬身邀請兩人入府。 溫嫻扭頭看他,道:“夫君,走吧?!?/br> 第五辭不情不愿進了門,幾乎是兩步并作三步走,翻著白眼跟在溫嫻身后。 其他的下人也怕他,不敢多話,偶爾只回兩句溫嫻的問題,聊得多是段循禮的傷勢。 很快,兩人便行至段循禮門前,第五辭不愿進去,溫嫻怎么勸都沒用,只好作罷,由著他任性。 小廝推門迎著溫嫻進去,幾乎同一瞬間,一股濃重的湯藥味從里襲來,又苦又澀,總之是股難聞的味道。 溫嫻掩住鼻息,極力穩住那股想要作嘔的沖動,恍若無事地跟著往前走。 等一見到段循禮,她才知道第五辭嘴角那點小傷有多么的不值一提了。 論起段循禮本人,名聲不好,但模樣確實不差,五官清秀,膚色白皙,身高腿長,且還長了一副十足惹人艷羨的桃花面,似風流似雅韻,因著瘦弱,卻平添一股病態美感。 不過溫嫻倒沒心思去欣賞段循禮的臉,他少時留給她的印象太差,溫嫻說什么都對他提不起好感。 如今的段循禮正如死魚一般趴倒在床上,手里拽著床柱上墜下來的紗幔,嘴里還哼哼唧唧罵著娘,他的臉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勒得只留下眼睛和口鼻,瞧著既怪異又搞笑。 溫嫻一路嘆了不少氣,她是不明白,第五辭怎么就把人打成這樣了。 --------------------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爹爹:小孩子打打鬧鬧而已,用不著這么夸張還來陛下面前告狀吧。 段丞相:兩人年紀加起來都快四十歲了,還小孩? 第三十三章 眼前光影驟然被遮住, 段循禮這才發現房里來了人,他呆呆轉動著那顆纏成粽子似的大腦袋,艱難地往旁邊一瞥, 隨后驀地滿目放光,費勁兒撐起上半身,哭唧唧道: “嫻meimei……” 溫嫻豎掌止住他這般曖昧的稱呼, 尷尬笑道:“段公子?!彼┫律? 一見那張看不出人形的臉, 便憶起第五辭的蠻橫, 揪心地問道:“你吃藥了嗎?” 話音剛落,面前之人就開始賣起了慘:“我這手啊,抬都抬不起來……”說著他又往溫嫻跟前蹭,緊接著還要拽住她的下裙,“嫻meimei這般關心我, 不妨親自喂我喝喝藥, 喏,就在那兒?!?/br> 溫嫻順著他努嘴的方向看過去, 一碗湯汁擺放在案幾上, 正冒著熱氣, 應是才剛端來不久。 “我如今身份不便, 照顧你喝藥的事理應讓丫鬟來?!睖貗贡兄鴷r刻要與他保持距離的信念,轉身要去叫侍女。 “別, 你別走?!倍窝Y半個身子都要越出床鋪來, 見到溫嫻離開, 他慌得跟老房子著火了一樣。 “我不喝藥了, 你就留在這兒,陪我說說話?!?/br> 可溫嫻好歹也是成了婚的女子, 實在不便與外男過多接觸,一聽他這話,立馬后退兩步,徹底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段循禮還是不死心,伸長了胳膊要去拽溫嫻,人都已經半癱了,可色心依舊不改。 “這么多年,我在書院日思夜想,就等著見你一面,哪知再次重逢,你早已為人妻,我卻至今孤寡,我狠吶,我苦啊,嫻meimei你簡直就沒有心……” 他話剛說到盡興處,卻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眼睛一瞪,眼皮一翻,放開拽著溫嫻衣袖的手,轉身往榻上一滾,扯過被子蒙頭蓋上,挺尸裝死。 身后腳步聲急促且沉重,溫嫻扭頭看去,果然便見第五辭黑著俊臉走進來,目光陰鷙,滿身怒氣,顯然是聽到了剛才的瘋話。 溫嫻猶如大難當頭,趁著第五辭側身經過之時,暗中提醒他:“夫君別忘了大理寺?!?/br> ……您老可剛從里頭出來啊。 第五辭咬牙:“放心,我不動他?!?/br> 不僅不動他,第五辭還極為“友善”地端來湯藥,坐在段循禮床邊,輕聲勸他起來吃藥。 “段大郎,來,用藥了?!?/br> 段循禮沒敢動,往被子里又縮了半個頭,他如今是見識到了這人的厲害,能動手便不動嘴,能動嘴也要順帶再動兩回手,總之他是占不上什么便宜,干脆惹不起躲得起。 反正也已挨了打,這點記性還是有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報仇雪恨不急于眼前這時。 第五辭冷眼瞧著他的動作,先沒說話,待壓下心里那股惡心,才緩緩又道:“段大公子這是看不起在下了?” 然而段循禮還是沒說話,甚至翻了個身,撅起屁·股正對著兩人。 第五辭頓時便忍不下去了,把碗交到溫嫻手中,揮開被褥,單手就把段循禮捉了出來,輕松得宛如拎了一只小雞崽。 “起來!”他大喝一聲。 段循禮受制于第五辭的毒手,連句哼哼都不敢喊,當即便爬了起來,嘴里嘟囔著:“我喝,我喝?!?/br> 他眼疾手快,搶過溫嫻手里的白瓷碗,閉上眼睛就往嘴里灌,從始至終都沒說個一“不”字。 這股子慫樣,任誰看了都得說一句窩囊。 第五辭見他識相,沒再為難,冷笑過后起了身,拍拍手準備拉上溫嫻走。 可他走是容易,溫嫻要走就沒那么輕松了,段循禮垂死病中驚坐起,扯住溫嫻的裙擺便不放人。 “嫻meimei你留下,陪我說說話?!?/br> 侯在門口等著送客的小廝一聽這話差點就腿軟跪了下去。 我的小祖宗誒,您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當著人家郎君的面調戲小娘子,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不是自討苦吃是什么。 小廝已經沒眼再看下去了,捂著臉能躲多遠有多遠,但還沒走幾步,就聽身后一陣慘叫聲,撕心裂肺堪比嚎喪。 小廝折返回去,推開門,只見段循禮孤身撲騰在地上,身子在下,腿在上,那顆白腦袋磕在鞋面上,有一抹血跡正從鼻端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