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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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聽聞便有些站不住了, 慌忙之中拉住身邊丫頭的手,深一淺前一步地往廳堂走,等挨了座,才咬著牙怒道:“這死小子一天到晚盡給我闖禍,今日都能把人家丞相府公子打了, 明日是不是就要蹬鼻子上臉直接把我趕出門了!” “哎喲, 夫人您就別說氣話了,咱們還是想想該怎么把少爺帶回來吧, 人家報信的人說了, 不給一番交代他們不放人, 可憐少爺單槍匹馬的, 估計是要遭不少的罪了?!崩瞎芗艺f得涕零淚下。 侯夫人背靠圈椅,單手撐額, 瞧著已是疲憊之態, 老管家便不好再叨擾, 安靜地侯在一旁, 只能看著臉色行事。 丫鬟們進屋來添茶,動作輕緩, 亦是不敢打攪。 須臾過后,侯夫人總算開了金口。 “收拾收拾,咱們去丞相府賠禮?!?/br> 她端正了儀態,沉著地吩咐起要緊事:“煩請管家去庫房取兩支上好的人參來,另挑幾味活血的藥材,備好車馬……”頓了頓,侯夫人厲聲道:“我們去丞相府要人!” 老管家跟著道了聲“好”,片刻不停,吆喝起下人去準備東西。 —— 武安侯火急火燎趕進宮,行至御書房,躬身奏請要求見陛下,卻被門口宦侍告知陛下身體微恙,實在不方便召見,請他稍安勿躁,于明日朝中再來上書請奏。 今兒城里的熱鬧傳得快,宮人們自然也聽到了一些風聲,眼瞧著武安侯心急如焚,便也猜到他是為了兩家幼子打鬧一事要找陛下評理來的,出于好心,委婉提醒:“侯爺莫急,眼下最要緊的應當是段公子的傷勢,丞相大人憐愛幼子,必定會拿此事大做文章,可如今丞相并未入宮,便也存了一點要與侯爺緩和矛盾的心思,如若兩家能夠私下和解,化干戈為玉帛,不失為京城一大佳話?!?/br> 武安侯暗自吃驚:“丞相大人竟還未入宮?” 宦侍輕聲答:“是?!?/br> 武安侯當即反應過來,他這是著了段老賊的道了,利用他護子心切的毛病,故意放出空話說要找陛下告狀,實則不過逼他先亂了陣腳,好在陛下面前失言,借此一箭雙雕,打他個措手不及。 文人慣會玩弄權術,談吐間大有刀劍光影之勢,武安侯算是領略了其中不少的教訓,今日實屬憂心過度,才會無故失了方寸。 他既想明白前后緣由,便馬不停蹄立即出宮,改道去了丞相府,但因晚來一步,侯夫人早先離府,提溜著第五辭回門了。 武安侯只得厚起臉皮進門拜訪,陪笑陪了大半晌,沒得到一句好話,熱臉盡貼了冷屁股,這段丞相也是個驢脾氣,絲毫不肯做出讓步,愣是要給第五辭一個教訓,說什么都要面奏陛下討個說法。 兩家這梁子是結定了。 武安侯吃了癟,怒氣一時得不到發泄,回府便逮著第五辭一頓破口大罵。 不過今兒難得新奇,第五辭罵不還口,一幅老實認錯的模樣,規矩得仿佛脫胎換骨。 到最后罵也罵完了,武安侯找準時機盤問他為何要出手傷人,卻冷不丁地聽到一句“我看他不爽”。 第五辭跪坐在地,抬頭凝視著武安侯的眉眼,再一次重復著剛才的回答:“我看他不爽?!?/br>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般低吼出來的,語氣中帶有不可忽視的恨意。 武安侯怔愣在原地,良久才反應過來,氣得差點背過身去。 反正再怎么教訓,第五辭也不會長記性,他便徹底懶得再管,自個兒扶著額頭跌坐在椅子上,伸出食指朝第五辭跪著的方向虛虛點了幾下,有氣無力道:“你……你是非要氣死老子不成?!?/br> 第五辭聽后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瞥了一眼上方,接著再次一言不發。 武安侯心里拔涼拔涼地疼,卻也拿第五辭丁點兒辦法都沒有,長嘆口氣,擺擺手讓侍衛把他拖下去關禁閉了。 —— 溫嫻受過侯夫人叮囑不必參與此事,她便一直待在府中等消息,熬到第五辭回府,聽下人傳話說他又被關進了祠堂,她才收拾收拾東西悄悄去探望。 今時不同往日,有了先前偷偷的經歷,府里下人們大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守著祠堂的婆子甚至故意掉出鑰匙,為得就是讓主子進出自如。 溫嫻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先是環顧四周沒看到人,再往里走,才發現第五辭正坐在一扇窗戶底下,屈起一條腿搭著左手,閉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乍一聽見身旁的腳步聲,他扭頭看過來:“你來做什么?” 溫嫻沒回,兀自忙活著手下的動作,打開食盒往外擺菜,這地兒著實簡陋得很,連個小杌子都沒有,飯菜不至于擺在地上,那也未免太寒磣了些。 她坐看右看,最后只得把蒲團搬來,當作墊子,擺放好吃食。 第五辭追隨著她忙碌的背影,一看面前這幾道菜,水晶蒸餃,醋溜素黃魚,蝦丸雞絲湯,外加幾個薄皮rou包子。 他本不餓的肚子頓時就叫囂起來。 第五辭徒手拎起一只蒸餃,撲通扔進嘴里,嚼得滿齒留香,滿足得哼哼唧唧。 溫嫻拿起帕子去擦他嘴角的油漬,嘀咕道:“慢點吃,不著急?!?/br> 有淡淡的女兒香氣縈繞在鼻尖,第五辭聞著甜,心里也同樣泛著甜,不知怎得,下意識便把錯誤交代了出來。 “我打人了?!?/br> 溫嫻停下來看他,沒說什么,替他撥正散在鬢角的碎發,祠堂內香燭不斷,第五辭的側臉隱沒在昏暗中,半是模糊半是清明,他的一雙眸子,極為漂亮。 “……我打了段循禮?!彼斫Y上下一滾,斟酌了許久才開口。 她回:“我知道?!?/br> 溫嫻又重復了一遍:“我都知道的?!?/br> 第五辭攥緊了拳頭,呼吸隱隱變得困難,他猛地把住溫嫻的雙肩,急切問道:“你不怪我嗎?” 全京城都在看他的笑話,人人都在罵他,而他卻只想聽聽她的意見。 不知為何,他竟有一絲絲的期待。 溫嫻兀自忍受著肩胛傳來的劇烈疼痛,而后對上第五辭渴求的雙眼,她卻突然起了想要逗弄他的興趣,四目相對之時,她使了一個埋怨的語氣:“怎會不怪?!?/br> 話剛說出口,第五辭便覺渾身一僵,竟沒由來得生出一絲悲涼之感,他旋即頹廢地收回手,肩膀也耷拉下去。 整個人看起來喪氣又無助。 可下一瞬,溫嫻又眨著眼睛,調皮道:“我怪你沒有把他好好打一頓,段循禮壞事做盡,是個十足的潑皮,京里誰人沒受過他的氣,這世道太亂,就缺夫君這樣的正義之士教訓他?!?/br> 她說得抑揚頓挫,大有一股嫉惡如仇的氣概,與平時正經的模樣判若兩人。 第五辭瞧著忽然覺得有些可愛,他歪倒在墻邊,低低笑了起來。 “潑皮?我勸你還是慎言為好,這話若傳了出去,豈不有失你的身份?” 溫嫻膽子小,聽他這么一說,果然面子掛不住了,她趕忙捂上嘴,拼命地搖頭,似乎以此表明剛才之話并非出自她的口。 可第五辭還是在笑,斜睨著她,眼里盡是玩味與戲弄。 “我口誤的?!睖貗苟犹?,受不得他如此挑逗,匆忙之下站起來,想要轉身逃離。 可她遠不及第五辭反應快,剛走了沒幾步,便被一只大手攔腰抱住,接著往后一帶,她被迫對上第五辭那張笑臉。 他按著她坐回原位。 “你說得有理,往后他若是再敢欺負你,我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br> 溫嫻當然不滿第五辭如此暴力,好說歹說把他脾氣捋順完,才偶然想起方才的話,不禁有些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欺負過我?” “我……我猜的?!钡谖遛o渾身冷汗直冒,“你都說了京里沒人不受他的氣,我便猜想你肯定吃過他的虧?!?/br> 溫嫻想了想也是,離她少時曾被段循禮爬過墻頭至今過去這么多年,溫府的下人都不一定會記得,更不要說第五辭了。 她低頭整理了一下面前的蒲團,隨意問了一句:“那夫君為何要打他?” 第五辭捧起雞湯嘬了一口,乍一聽見這話,尷尬到腳趾都蜷縮在了一起。 論起段循禮的瘋言瘋語,他自己都有些難以啟齒,更不要說再告訴溫嫻,她臉皮這么薄,知道后還不得羞憤而死。 第五辭支支吾吾沒有道明緣由,反而打起了馬虎眼。 “沒什么,都是以前結下的怨,今日徹底鬧翻臉了?!?/br> 幸好溫嫻沒再繼續深挖兩人之間的關系,她只是一下一下順著第五辭的后背,想著今日府中的動靜,神游天外去了。 第五辭趁機趕緊吃了兩口蒸餃,經過剛剛的冷卻,現在溫度剛好,一口一個還不用擔心燙嘴,別提有多美哉。 然而美妙時光過了沒多久,溫嫻哪壺不開提哪壺,竟又扯到今日的打架事件,還揚言要去給段循禮送溫暖。 “過兩天等夫君解了禁閉出來,我們還是抽空去看看段公子,他畢竟因你受的傷,我們不好坐視不管,理應過府去探望探望?!?/br> 第五辭半只餃子掛在嘴邊:“什么???” 第三十二章 散朝后陛下點了幾名要臣留在御書房商討正事, 一番討論剛過完,段丞相便窩不住火氣,手持笏板上奏來了。 永康帝無心朝政, 打算先行一步,屁·股才剛離了位置,就聽底下一頓痛斥之聲。 段丞相聲嘶力竭, 暗罵武安侯教子無方, 德不配位, 又道武安侯之子荒唐無度, 為非作歹,罔顧天家律法,肆意殘害忠臣之后,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不把舉國百姓放在眼里。 武安侯聽后老臉臊得通紅, 心里恨不得一掌把第五辭拍死, 但面上還得維護著他的尊嚴,出面辯解一二。 “丞相大人言重了, 小兒年幼, 雖是頑劣, 但并非目無法紀, 此事多有誤會,還望大人明察, 切勿給犬子安上這等惡臭之名?!?/br> “侯爺的意思, 莫非是我誣陷令郎不成?!倍呜┫啻岛拥裳?。 “自然不是?!蔽浒埠顐壬眍h首:“丞相與我, 皆是護子心切, 遇事難免沖動,只被眼前證據蒙蔽住了雙眼, 吾兒傷人,的確是他的不對,但事發突然,焉知就不是貴府公子出言不遜在先?” 段丞相一聽當場就不樂意了,“我瞧侯爺這意思,擺明了是不想認賬,京里誰人不知,侯府公子蠻橫霸道,一身武力,打遍天下無敵手,我兒一介讀書人,就算言行多有偏頗,可也不至于會招來令郎如此對待,他如今重傷未愈,侯爺難道就想推卸責任不成?” “不過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丞相莫要太過介懷了?!?/br> “我看是侯爺想包庇自家幼子,故意顛倒黑白,混淆視聽吧?!?/br> “丞相說話好沒道理……” “難道侯爺的話就有道理了?”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退讓,在場朝臣雖多,卻無一人敢出言幫襯,一個個低垂著腦袋,唯恐戰火殃及自身。 武安侯竭力忍住噴火的沖動,轉身面向高位,行之一禮,好言道:“既然丞相大人想討一個說法,不妨把此事交由陛下,由陛下定奪,你我靜觀其變,也不至會失了公正?!?/br> 把陛下搬出來確實算是一個非常明智的辦法,唬得段丞相立馬閉了嘴,對著永康帝拱手一拜,再次道了句“不敢”。 永康帝冷眼瞧著底下二人的你爭我斗,沒有理會,轉而去問身后的宦侍:“可有此事?” 中御府令韓照提步上前,躬身道:“陛下,確有其事?!?/br> 他詳盡敘述了兩人斗嘴事件的原委,言簡意賅,未曾有絲毫偏袒。 永康帝寵幸宦官,朝野上下皆知,對于韓照所言,幾乎深信不疑。 面色冷峻的帝王,不怒自威,光是指尖敲擊著桌案的微妙舉動,便已令群臣栗栗危懼。 須臾,他才啟唇:“你們都怎么看?!?/br> 把問題拋給群臣,意味著他無心審問此案,而茲事體大,事關兩大權貴,當中恩怨,不便鬧得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