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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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這群人的修為怎么這樣低? 正清宗當年圍剿柳岐山時確實用過這樣的手段:逼著修為低的弟子送死,用人命強行扣上個叛道逆徒的污名。 但修真界的規矩向來是強者為尊,倘若贏了自然怎么說都行,倘若輸了,就像正清宗,只會被人笑上三百年的廢物。 世家與大宗門向來要臉,應當不會再做出這種蠢事。 鐘妙心下疑惑,一時暫緩了行動。 來者又靠近了幾尺。 鐘妙略略一望,人數足有百余,但修為最高的也不過筑基,且數目極少,剩下的竟多為凡人。 這種配置就是再疊上一倍人數也無法對鐘妙產生威脅,世家向來視凡人如草芥,絕不可能放出群小魚小蝦試探鐘妙的耐心。 鐘妙觀望著,卻見人群中走出個頗為面熟的少女。 是她在拍賣場中見過的侍女——這竟是蜉蝣的人?! 蜉蝣來這里做什么?! 這些年鐘妙一直與蜉蝣保持不錯的合作關系,對這個組織多少也算有些了解。 他們自兩百年前靠情報發家后便一直暗中收攏凡人,有的舉家避難如鄭天河,蜉蝣只是做個善緣,有的無根無萍如拍賣場的孩童,蜉蝣會納入組織加以培養。 鐘妙自己不求回報,卻從不以此要求他人,只要不做什么傷天害理之事,蜉蝣如何處理是他們內部的事情。 誰料竟會在此處碰面? 且來得還不是旁人——【蜉蝣】內部以蟲類取名,這少女代號蜉蝣,正是該組織的實際掌控人。 她不過筑基后期的修為,跑這里湊什么熱鬧?眼看人群將要進入中心圈子,鐘妙實在沒忍住翻身跳下攔在前頭。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蜉蝣卻是早有預料,她面色不變:“少山君果然在此。少山君為何在此,我們就為何來此?!?/br> 鐘妙只覺荒謬。 倘若筑基與元嬰的對比如孩童于成人,那凡人與筑基之間更是隔了天塹。 鐘妙身為當今世上行走的頂級戰力之一,抵擋獸潮尚需勉力支撐,一群凡人能做什么?給兇獸塞牙縫貼秋膘么? 下一波兇獸很快就要出現,鐘妙沒時間同他們打機鋒,當即面色一冷:“不論你出于何種目的,休要在此糾纏!這不是凡人能來的地方,速速帶他們離開!” 蜉蝣舉著袖子捂嘴一笑,看著如仕女一般優雅恬靜,說出的話卻將鐘妙哽得胸悶。 只聽她啊呀一聲:“少山君說得極是,可惜凡人體弱氣虛,怕是來不及走了?!?/br> 林中已能聽見兇獸在傳送陣那端躁動的鼻息。 再過數息,兇獸便會破陣而出。 此時確實已經來不及了,鐘妙嘴尖牙利了這么些年,頭一回被人氣得發昏。 “你到底想做什么?!難道你救下這么多性命就是為了此刻叫他們白白赴死?你不明白兇獸是什么東西嗎?!” 蜉蝣輕輕一笑:“我明白的,少山君,我們都明白。正因如此,我們才非來不可?!?/br> 她舉手拍擊三聲,方才一直在周圍保持沉默的人群便迅速跑動起來。 以傳送陣為中心,十人一組定點就位。他們先是從儲物袋取出數十枚黑色機關零件,接著按照一定規律拼接擺放。 筑基修士上前一步輸入靈氣,幾乎是數息之間,巨大的三層圓環連接成型,將傳送陣圈在中央。 再一聲擊掌,眾人海潮般退回至鐘妙身邊。 兇獸就在此時破陣而出。 鐘妙當即將眾人護在身后,卻聽一陣悶響,那群兇獸竟被最外層的圓環死死限制在內無法再進寸步,一時間踩踏擁擠不斷。 她自然也想過這樣的法子,但倘若幕后之人見兇獸無法順利放出,怕是會同時激活數個傳送陣,到時候多點開花,豈不麻煩更大? 鐘妙正要開口與蜉蝣商議,忽然聞見一絲古怪氣味。 她轉頭望去,只見最內層的圓環竟在此時發出耀眼紅光,三層圓環同時收束塌陷,一聲巨響! 是機關術! 當初在丹陽城時,蜉蝣正是用機關術炸開了拍賣場的隕鐵墻。 兇獸再皮毛堅韌又如何能與隕鐵相比?沒多久便只能在鮮血與哀嚎中相繼倒下。 鐘妙愕然回首,卻見蜉蝣一臉頑劣笑意。 “大人,時代變了?!?/br> 鐘妙從未想過機關術能有這樣大的威力。 就像凡人永遠理解不了修士是如何吐納靈氣強大自身,修士對凡人的技術革新也從來不感興趣。 與移山填海之能相比,凡人研究出的不過是些微末之技,誰會去關心螞蟻是否換了種方式搬運糧食? 機關術在修真界只能算不入流的旁門左道,頂多做些漂亮裝飾,或是弄些新奇玩具,這才能讓凡人學去。 但蜉蝣的機關術是不同的。 其中原理并不復雜。 為了保持玩具的運轉,機關術很大一部分研究都放在壓縮儲存靈氣上,倘若同時輸出的靈氣過多,零件便會無法支撐產生爆炸。 而蜉蝣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一份零件的爆炸只能掀起塵埃,成千上萬份零件用法陣連接集中爆破,卻能制造如此可怕的氣浪。 九成兇獸已在方才的沖擊中殞命,一批人持劍上前檢查,若是還在掙扎便合力捅穿。 另一批人緊隨其后,檢查零件迅速更換。 他們顯然受過充足的訓練,手法熟練動作敏捷,即使不慎受傷也毫無驚慌,直到同伴完工才同時后退。 下一波兇獸探出頭來,林中再次爆發炸響。 這是鐘妙從未想過的方式。 她習慣一個人沖在最前,也習慣將所有人護在身后,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得到凡人的幫助。 蜉蝣笑道:“少山君以為如何?” 鐘妙仍有顧慮:“但這太冒險了,倘若更換不及時……” “那就是命該如此,”蜉蝣面上掠過冷酷神色,“凡人本就命如草芥,倘若連這點風險也不愿擔,不如蒙了眼睛做豬狗,少山君未免太瞧人不起?!?/br> “我并非此意?!?/br> “我自然知道少山君并非此意,”她忽然又笑起來,“中州還有數處傳送陣,難道少山君還能一直守在此處?不如趁現在一道處理干凈?!?/br> 鐘妙行走數百年,從未將麻煩留在身后叫他人處理。她緊緊抓握劍柄,驀然松手嘆氣。 “你說得不錯,我們走?!?/br> 雖然蜉蝣的平均修為確實很低,但作為情報組織,當真叫一個財大氣粗。 蜉蝣一上車便在法陣上堆出了小山般的極品靈石,恐怕就連陸和鈴也未曾料想馬車能跑出這等速度,不到半日便抵達中州最東。 鐘妙照例走在最前開道。 難得有同伴在后掃尾,此時也不必顧慮什么靈氣續航,鐘妙縱身躍入兇獸,只費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將游蕩的兇獸清掃干凈。 蜉蝣眾人緊隨其后布下機關分批駐守。 一開始鐘妙還會留下觀望片刻,但很快就習慣了清掃后直接退場。 倘若不走上這么一趟,鐘妙從未意識到蜉蝣竟有這樣多的人手。跟隨她趕路的只有蜉蝣一人,但每到一處,總有百余人自暗中出現前來駐守。 至極東,至極南,至極西……中州大大小小的傳送陣有數百個,即使用了這樣的速度,到達最后一處時也已是第三日清晨。 鐘妙終于能坐下喘息一二,望著不遠處布置機關的眾人,一時竟有些恍惚。 這幾日傳訊玉符不間斷地一直響,但她一個也不敢點開查看。 所有的布置都已設下,沒有回頭路可走,就算面前是不周之山,鐘妙也只能閉著眼向前撞去。 蜉蝣靜靜守在她身旁。 鐘妙嘆了口氣:“你們根基尚淺,實在不應當摻合進這樣的事來” 蜉蝣卻搖頭笑了:“我們做情報起家的,難道還會不明白其中利害么。但那又如何?” “世家從未將凡人放在眼里,自以為能使天下為棋局,何其傲慢!精心謀劃的棋盤卻叫螻蟻掀翻,真想見一見諸位大人的神色啊——能見到這樣的風景,縱使身死又如何?” 蜉蝣望向鐘妙,神色溫柔。 “有什么緊要的呢,少山君,凡人本就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但即使只是蜉蝣,也會想要飛向太陽升起的方向?!?/br> 最后一道法陣成型。 蜉蝣在輝光中緩緩解除偽裝。 鐘妙從未有過這樣呆愣的時候,她像是被什么狠狠擊中,望著少女褪去偽裝的面容失神。 原來是她,竟然是她? 那個總在她夢中哭泣的孩子竟然已長了這樣大,蜉蝣俯下身,用有力的機械手臂緊緊將她擁抱。 “不要害怕,我們都在這里?!?/br> 作者有話說: 就是說我們不提倡一些個人英雄主義。 擁抱世界的時候,也會被世界擁抱。 第41章 、一樁美逝 鐘妙擁抱過許多人。 無論黃發垂髫,無論高低貴賤,她總愿將自己鋪作橋梁,將不幸者渡向安穩彼岸。 她見過太多不幸,于是她的懷中也總是彌漫著血污與淚水,憤怒與悲傷。 但這個擁抱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