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是中二詞! 第2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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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海浪聲不絕,雷鳴也隱約。 天地混沌,萬物不見。 唯他,唯她。 …… 經過這么一番生死修行,程不語的靈脈完全被打開了的同時,也大病了一場。 滄海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混雜了妖氣的死水。 哪怕有沈天昭的劍氣護體,她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妖氣侵蝕了一部分。 修者不需要睡覺,程不語也是如此。 這間草屋在沈天昭來之前本來是沒有床榻的,只是他重傷昏迷,程不語這才臨時做了一張簡陋的床。 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這床上躺著的人竟變成了自己。 程不語身體燙的厲害,白皙的臉像是掃了一層胭脂般紅。 她余光一瞥,看到坐在她床邊的青年。 沈天昭也沒照顧過人,正擰干帕子拿著手上,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做。 “……你能不能動?要是能動的話你就自己擦擦臉?!?/br> 她微微頷首,伸手準備去拿帕子。 可還沒接過,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程不語心下一驚,拿帕子的手往上,一把拽著沈天昭的衣襟。 也不等青年反應,直接把人帶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蒙頭蓋住。 “阿姐!” 幾乎是在沈天昭被拽上床的瞬間,門“啪”的一聲從外面推開。 一個青衫少年慌忙上前,神色擔憂地走到床邊。 “阿姐,你這是怎么了?平日里身體好得跟頭牛似的,怎么好端端就生病了?還病得這般重?” 喚程不語“阿姐”的少年正是程商,此時的他眉眼青澀,面容清俊,沒有五百年后那般病態蒼白。 “沒,我沒事,就是昨天下海不小心嗆了幾口水,給凍著了有些發熱而已。躺著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別擔心?!?/br> 床榻不算大,不過容納兩人倒是綽綽有余。 沈天昭被少女死死摁在床上不能動彈,被子遮掩著視野他看不清外面情形。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稍微一動就能碰觸到對方的身體。 他身子僵著不敢亂動,偏偏那清甜的香氣不受控制著往他鼻翼之間鉆。 沈天昭喉結滾了滾,面紅耳熱。 外面的對話還在繼續,他什么也聽不進去,在快要溺死在這片馥郁的香氣的時候,頭頂突然得破天光。 程不語將被子掀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好險好險,差點兒就被我弟弟給發現了,幸好我眼疾手快……”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床榻之上的青年臉色潮紅,鴉青色的長發如墨披散,白衣黑發,如水墨般鮮明動人。 因為先前情急之下拽著他的衣襟已然散開,鎖骨線條優美,隱約可見白皙的胸膛。 沈天昭薄唇抿著,手撐著床慢慢坐了起來。 “多此一舉?!?/br> 他故作自然地整理著凌亂的衣衫,垂眸避開了程不語過于直白的眼神。 “你弟弟在百米之外的時候我就感知到了,我本想著用一道隱身術遮掩身形,結果你倒先把我給拽到床上去了?!?/br> “哦,對,對不起呀??赡苁悄愫臀蚁嗵帟r候太沒架子了,我總把你當同齡人,忘了你其實是個神通廣大的劍修大能了?!?/br> 這話一出,沈天昭的眉頭又皺起。 “我發現你好像很喜歡提我的年紀,之前時候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我時候也是?,F在也是?!?/br> 一開始時候沈天昭以為是他的錯覺,可和程不語相處的這段時間來,修行有成效的時候她會說“不愧是沈劍仙,和我們宗門的長老教學比起來還是你更有經驗?!?/br> 若是見到他使出什么少見的術法時候,她會下意識感嘆“我和你一樣歲數的時候有可能學會這道術法嗎?” 還有現在,她再一次提到了這一點。 “怎么?我四百歲很老嗎?” 程不語一愣,抬起手撓了撓面頰。 “不是,我沒覺得你老。如果四百歲都算老了,那整個修真界就沒幾個年輕的了?!?/br> 她有些不好意思,抬眸看向一臉疑惑的青年,輕聲解釋。 “之前宗門大比時候你說的話我都記得,你說我是你的道緣,你不想和我牽扯上因果羈絆。這對你來說很容易,畢竟你歷經千帆,道心穩固??墒菍ξ襾碚f有些困難?!?/br> “所以我便刻意用你的年歲,修為什么的來強調自己和你之間天地一般的差距?!?/br> 我和你之間隔了天塹,鴻溝。 哪怕我是你的道緣,我也配不上你。 我不能心生妄想。 后面的話程不語沒說,然而沈天昭卻真切的感知到了她的言下之意。 程不語其實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樂觀開朗,沒心沒肺,她只是用這樣來偽裝自己,強行讓自己不要在意旁人的眼光,似乎這樣就能百毒不侵,刀槍不入。 然而這樣的假面只有在面對沈天昭的時候才會卸下來。 不為別的,他們互為道緣。 她心中所想,他一眼就能看出。 更何況沈天昭不會嘲笑她,他總是用慈悲,寬容的眼神注視著她。 她的不堪,她的不完美,在他眼里她可以什么都不是,只需要是程不語便足夠了。 在這樣一個人面前,她沒有偽裝的必要。 同樣,她的自卑也在這樣一個人面前,毫無隱藏。 少年人的愛意如火,熱烈也清醒。 沈天昭之所以在宗門大比時候便想要和少女斬斷因果,便是因為他發覺少女對他有好感。 在提出斬斷因果的時候程不語臉色蒼白得厲害,他也知道這很殘酷。 那段本該早就斷掉的羈絆,是她承諾不會再與他相見之后才續上的。 這段時日程不語一直表現得對他態度如常,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 直到今日被他這樣詢問,才顯露了分毫。 她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她沒辦法對他撒謊,所以選擇了如實告知。 他眼神微動,很想要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他沒有她想的那樣好,她沒有配不上自己。 只是話到了嘴邊,沈天昭又生生咽了回去。 解釋這些有什么用?除了讓她誤會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他身上的傷再過一段時日便好了。 到時候他再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 這樣就好,不要給她任何希望。 正在沈天昭這樣想著的時候,又聽程不語說道。 “對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沈天昭從她的床上坐起,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氤氳的水霧里少女的眉眼朦朧。 “你為什么那么在意我對你的稱呼?” 程不語一開始以為青年是在意年紀,結果她發現她提起它的年歲時候他并不生氣,有一次出門碰上了一個仙童,仙童并不認識沈天昭,以為他是蓬萊的弟子,便喚了他一聲“師兄”。 沈天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無論是師傅還是師兄這類的稱呼,他似乎都不喜歡。 就好像親近一些的稱謂,對他而言都是負擔。 沈天昭拿著杯子的手不自覺用力了些,guntang的茶水隔著杯壁染紅了他的指尖。 “我并不在意稱呼,而是在意羈絆?!?/br> “我是一個不受天道庇護之人,天賦更是絕盡親近之人的命數。凡是和我有過羈絆的,非死即傷?!?/br> “師傅也好,師兄也罷。太過親近的稱呼都會成為一把懸于他們頭頂的長刀,一旦過了線,越了界,這刀便會落下?!?/br> 沈天昭說著深深看了她一眼,日光正好,落在她的發梢,連她臉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 她是那么鮮活,那么美麗。 和他的昏暗無光的世界格格不入。 程不語皺了皺眉,努力想要理解,卻還是似懂非懂。 青年頓了頓,斟酌了下語句解釋道。 “你知道世界上最短的咒是什么嗎?” 她搖了搖頭。 “是名字?!?/br> “一個人的名字一旦被人知曉,對方喚他的瞬間他便會立刻受到束縛?!?/br> 程不語還是不解,“那這和我們如何稱呼你有什么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