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務失敗后 第62節
    燕長庭倒在太師椅上穩坐不動,他身后站的都是岑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燕長庭一直以來強勢抓權,而隨著祖孫倆的悄然和解,魏太妃也默認了這一點,如今跟在他身邊的,除了必須的鄧紅升幾人,基本都是年輕一輩。    岑嶺即將大放光芒的一輩人。    提前跟在燕長庭身邊,也更容易熟悉更容易產生服從感的一批人。    鄧洪升的長孫,鄧延俯身:“小主子,咱們不上去?”    “不急?!?/br>    燕長庭慢慢站起身,左手手指下意識摩挲著劍柄,這是一個他思索心事是慣常一個小動作。    ——他不知在想什么呢?    燕長庭發現沈箐在看他,他側頭也看過來,她沖他展顏一笑。    笑過之后,沈箐目送燕長庭起身緩步上前,半年時間,他肩背闊了不少,寬肩窄腰,已經有了前世那個挺拔俊美青年的七八分輪廓了。    沈箐看著他,一步一步往燈光的中心行去,而那里,馮瑛饒有興趣看著,旸王離王稷王等人則面色沉凝,先后伸手抓鬮。    ——這些,其實都是故人??!    上輩子,沈箐就認識的。    她上輩子中前期,就先后資助過各路反軍,和這些人都打過交道。    沈箐向來都喜歡做兩手準備的。    不過和上輩子不同的是,因為燕長庭的強勢出現,這輩子九方結盟要提早了很多很多,這殺朝廷眼哨的行動也提早得多。    她盯著燕長庭的背影,此刻卻想著一個其實存在心里已經很久、但她都沒有去刻意深思的問題。    ——燕長庭,上輩子為什么會愿意做賢王呢?    他明明是魏太妃之孫,和燕殷有大仇啊。    上輩子,她兩邊都有下注,而讓她最終下決定是因為侄子出生二姐復位,劇情走向一切正常,她偏向劇情,也最終選擇了劇情。    可燕長庭呢?    她這個疑問已經存在很久了,自從知道燕長庭的真實身份之后。    可是也沒法問。    燕長庭為什么愿意跟著她的安排走?去當賢王,要知道他并不是一個怕事的人,更不可能為了什么高官侯爵去屈居燕殷之下。    魏太妃再不好,也不是燕殷這個仇人可以比擬的。    可他竟從來都沒有說過,也沒表現過。    甚至沈箐如果不死,她幾乎可以確定,燕長庭會按著她給他規劃的路線一路走下去。    這背后發生過什么嗎?    他又是為了什么?    作者有話說:    可見燕崽的策略還是可以的哈哈哈    中午好呀寶寶們!阿秀來啦~ 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超愛你們??!明天見了~ (づ ̄3 ̄)づ    最后還要感謝“sasa”扔的地雷噢,啵啵啵~    .    以及給文文灌溉營養液的大寶貝們,筆芯筆芯??!    第37章    燕長庭垂眸瞥了眼手中那張紙, 微蹙了蹙眉,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身邊站的是凌英, 凌英也揭開了折疊的紙箋, 燕長庭第一眼就看見中間的其中一個人名,“高作義”。    大家陸續抽完,旸王笑道:“那接下來,就各憑本事了!”    話罷就散, 大家舉杯碰了一下, 把杯中烈酒一仰干盡, 隨即散去。    燕長庭快步而出, 他搶先了沈箐一步出門, 和凌英一并下了臺階,他彈了彈手上那張紙箋,對凌英道:“換一個?”    凌英挑了挑眉, 他手上抽的那張,也不是十分如意, 他瞥了眼燕長庭手上那張,反而比他手上那張要更好cao作。當然,這是對他本人來說的, 不等于對燕長庭來說也更好cao作,燕長庭想換, 難道也是和自己一樣嗎?    “你想要?”    凌英玩味一笑, “難道岑嶺的人脈更適合這張不成?”    燕長庭淡淡道:“相差無幾?!?/br>    “哦?”    那凌英還真是有些詫異了,那你還換什么?    那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燕長庭淡淡一笑,所謂盟軍首領, 難道現階段真能號令一出, 莫敢不從?    他瞥凌英:“若誰勝出, 你即承認他是盟主?”    “當然不會!”    凌英不禁長笑出聲。    “想讓我歸其麾下受其所令,須讓我心服口服!”    寧愿沙場百戰不屈死,也斷不肯隱姓埋名獨偷生,當年他父親老鄱陽王戰死,那么艱難危險他也堅持走過來,就是不肯頂著通緝犯的名義改名換姓躲躲藏藏一輩子。    男兒有傲骨,要讓他甘于人下,得讓他心服口服!    否則,都是廢話。    說透這一點,這搶奪頭名也沒什么意思,凌英二話不說直接和燕長庭換了。    燕長庭問他:“那你還殺嗎?”    指的是名單上的人。    凌英毫不猶豫道:“那當然!”    話罷和燕長庭對視了一眼,兩人俱一笑,凌英是揚唇凌然,而燕長庭則是淡淡,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不遠千里親赴瑒地,終極目的,就是促成七王造反的,哪怕沒有這個斬殺朝廷安插人馬的比賽,他們都會私下策劃了,反正主旨只有一個,就是給七王下定興兵的決心!    這才是燕長庭和凌英北上的隱藏目的。    “你這個人,有點意思?!?/br>    凌英長笑一聲,如此說道,說完也不廢話,一揮手,心腹牽了馬來,他直接翻身上馬離去。    有點意思嗎?    燕長庭垂眸瞥了手上那張紙箋,卻忽然想起前世多少次,沈箐戳著他說:“你這個人啊,沒意思透了?!?/br>    她抱怨,她吐槽,她輕嗔又無奈。    燕長庭懷抱著不敢示人的情感,越發克制內斂,尤其前世后期,年歲越長愈發沉默寡言,就怕一個不慎,暴露了深深斂藏在心里的情愫。    現在他突然醒悟了,他確實不應該把情感藏在心里的!    事實證明,左壓右藏并沒有得到好結果。    他閉了閉眼睛。    幸好,現在明白還不晚!    上蒼給了他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她還在,她還好好的。    ……    出了山莊的大門,兩人不疾不徐策馬而行,沈箐接過燕長庭手上的那張長紙,密密麻麻二十來個人名,都是旸王封地上的官員。    她吐槽:“朝廷都快把封國放成篩子了?!?/br>    在太.祖晚年,解決了魏氏之后,就已經有削藩的跡象了,具體表現在調整了諸藩王封國的官員配置,加派朝廷官佐,如果不是因為他病重死得早,估計下就該進一步削兵了。    不過很可惜,太.祖死得早了一點。    或許說,他死得太及時了。    如今的燕殷,和太.祖相比,不管是威勢還是資歷,都差老遠了。    所以七王憋不住就反了。    “這馮太后日子過得真不賴嘛?!鄙蝮淇赐昙埞{,嘖嘖兩聲,如此評價道。    她手上這張紙箋上的人名,都是旸王封國上的,他們在三月初二晚前趕到旸地首府旸州即可。    另外很值得一說的,那九張紙箋,其中有三張是加了墨點的,內容給大家看過,和其他六張截然不同的是人名并非都在一個封國,而是七個封國都占一些,各種古怪棘手的人物基本都聚集在那上頭了。    這是馮瑛給旸王離王稷王特地準備的高難度版本,否則,他們主場上實力最強,對其他人不公平。    嘖嘖,就很鐵面無私。    一點后門都不給開,偏偏旸王沒有一點意見。    或許心里有意見的,但表面卻半點都不能表露出來,反而得對嫡母俯首帖耳。    孑然一身,不牽不掛,沒有軟肋,該抓的抓,該放的放,百年之后,旸王還得好生送她入陵才算功德完滿,馮瑛這一輩子在旁人眼里算另類,卻別樣的恣意灑脫,她由生到死都沒吃上一點虧。    “好了,咱們快走吧!”    不管怎么樣,那都是別人家的事了,他們還是趕緊去旸州去吧!哪怕燕長庭說過,這盟主就算得到了,那也只是名義上的事。    名義上的事也好嘛,好過沒有,燕長庭上輩子可就是盟軍首領啊,真正意義上的首領。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回頭瞄了他一眼。    燕長庭長身跨于大黑馬背上,一身玄色勁裝,深邃的輪廓在暮色中隱隱模糊又清晰,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沉靜。    她有很多疑問,只是可惜,面對沒經歷過前世一切的燕長庭,她也沒法問。    算了,先不想了,先把這紙箋上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