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斷腿后我重生了 第84節
曹貴妃擦掉了眼角笑出的淚,說:“你同我說實話,你過來參加冬狩是圖什么?”這句話后一句有些飄,曹貴妃還惦記著之前葉善說她的話,有些私密的情緒憋悶久了,也確實想找個有同樣心思的人說說。 葉善下巴一抬,指向梅梅,“我帶她來相看女婿?!?/br> 曹貴妃過了一會才想起來,劉大人在葉善之前是娶過親的,還有個閨女。 閨女才這么大就急著相看女婿啦,這繼母當的可真是合格呢。 曹貴妃頓時就有種滿腔傾訴欲被生生堵住的煩悶,她不怎么高興的按了按眼角,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帕子,繡了牡丹的錦帕,里頭包了一個精致的小瓶兒。她看葉善一眼,緩緩打開瓶子,柔媚道:“這女人啊,上了歲數就要會保養自己了,不然等再過幾年,跟她們一樣,那活著還有什么樂趣?!?/br> 曹貴妃指的“她們”是下手那些已婚的婦人。 葉善卻在曹貴妃打開瓶子的時候,鼻子嗅了嗅,眉心微皺,“這是什么東西?” 提到這個曹貴妃就顯擺上了,“玉顏霜??!”她取了一點點雪白的乳液擦在眼角的細紋上,舒服的閉了眼,“就這一小瓶價值三千金。唉,我同你說什么,你肯定沒見過?!?/br> 葉善卻后退了幾步,眉心皺得更緊了。 曹貴妃:“你干什么?” 葉善:“好臭?!?/br> 曹貴妃一怔:“你說什么?” 葉善:“你那個東西不要用,味道太臭了?!?/br> 曹貴妃大怒,她忽然覺得這個葉善就是天生來克自己的,她才對她改觀一點點,又這么氣她! 這可是玉顏霜,晉國貴婦趨之若鶩的美容養顏至寶。 香味撲鼻,經久不衰。 她竟然說臭! 曹貴妃氣得指著她的鼻子吩咐下去,“我看她就是鼻子不通需要在空曠的地方透透氣,帶她下去接了路光的活,誰都不許幫她!” 路光是誰? 宮里的太監。 他在干什么? 接收獵物,分發牌子。 獵物肯定是放在空曠的地方,顯而易見,那地方絕對的肯定的……寒風刺骨。 確實足夠通風透氣,也夠血腥。 第86章、葉善善的新工作 路光凍的手腳發麻,抱著胳膊蹦蹦跳。大概是怕女眷們見了死物害怕,公子們獵的野物,直接送到他這里,統一看管。而后領了牌子,由下人舉著,場地上跑一圈,唱名炫耀。 往年還好,他可以待在帳篷里,等時候差不多了,一起過來清點,然后幫忙剝皮烤制。今天端靜王想了個好主意,可把他給坑慘了,他一步也不能走,因為隨時會有人過來送野物。 獎品是先到先得,公子們恨不得獵一只麻雀鼴鼠都要往回送,生怕遲了,錯失了向心悅的姑娘表達好感的絕佳機會。況且頻繁被叫去選獎品,也很有面兒不是。 今年頭一年這么干,大伙兒情緒高漲,都很亢奮。直夸端靜王有想法有創意。 而且為了待會處理野物方便,選得地方靠近一處湖泊,湖風吹過,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銷魂。 葉善被人帶過來的時候,抱臂看著零星幾只野雞野兔滿臉不屑。去了那么多人,都有一會功夫了,就這?放她家梅梅進山,都不止這些。 正想著呢,梅梅就小旋風般的跑過來了。 遠遠的,連蹦帶跳,熱情四溢:“大娘子!大娘子!” 顧誠從遠處張望過來,心里有些酸,他什么時候可以像梅梅這樣,大大方方的。這般想著,他也抱著腰刀,佯裝巡視,走了過來。 途中被曹六攔下,她穿一身艷紅色騎馬裝,勒的曲線玲瓏。保暖不行,展示身材有余。是一套很有心機的衣裳。 曹六側著身子,傲氣道:“指揮使大人,我要去打獵了,貴妃娘娘讓你隨行保護我安全?!?/br> 顧誠懶得理她,站開一步,“曹家是真的家道中落了嗎?六小姐出行,家里都沒安排隨行護衛?” 曹六橫眉冷對:“你顧家敗落我曹家都不會!” 這話吼出口,她就后悔了,眼看著顧誠離開,急道:“我又沒當你是護衛!” 這話聲音大,不遠處,葉善等人被吸引注意力,看了過來。 顧誠心中一緊,一擊必殺:“就你也配?” 曹六漲紅了臉,原地爆炸:“顧誠!你混蛋!你無恥!你不是男人!” 顧誠在她的叫罵聲中,大義凜然的朝葉善走去,混蛋無恥他都認了,至于是不是男人,可不是曹六說了算。 顧誠越靠近越控制不住的緊張了,情緒這玩意,他以前自認收放自如,現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明都跟自己說好了,要表現得自然大方親切,好家伙,到了跟前,臉板的就像棺材板。 “怎么回事?”他問。 那邊曹六的叫罵還繞梁三日余音不絕,在場眾人只當他剛被罵了,心情不好,回話的宮人更是小心翼翼。之前她已經跟路光說了一遍,現在又不得不完完整整的重復了遍,態度更是謙卑,生怕指揮使大人殺雞儆猴。她不想做這只雞! 顧誠:“胡鬧!” 正說著話,有家奴興高采烈的倒提著一只狍子跑來了,見現場氣氛不對,尤其指揮使大人,臉黑如墨。家奴猶豫不決,反站住不動了。 葉善慢慢走過去,伸手去接。 顧誠一眼瞥見,只覺那傻狍子渾身是血,臟污不堪,劈手就奪。 葉善手伸出去半截,察覺顧誠也要去搶,出手更快,一把握住。顧誠沒料到葉善出手如電,他本就速度不慢,幾乎在葉善捏住袍子一條腿的時候,掌心一合,完完全全的將葉善的手包住了。 掌心的溫度直達心臟,這一下直接電麻了。 葉善見他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同自己搶,心頭火起,用力往后掙去。 據說觸電的人是極具黏性的,尤其是在通電的情況下,根本分不開。顧誠不僅沒放開,反而握的更緊了。幸而理智還在,又慌張松手。 可想而知,兩邊正拉扯,突然松手,根本就是失智。 葉善往后一個踉蹌,急速后撤幾步,好險,人沒摔到??伤泪笞语@然不懂平衡,幾下大幅擺動,像是投懷送抱,一下子砸葉善身上了。潔白無暇的白裙子瞬間染紅一大塊,還沾上了細碎的枯草黑泥。 顧誠整個人都傻了。 梅梅撲過去,“呀!大娘子!”伸手去拍她身上的臟。結果越拍面積越大。 葉善隨手一丟,將死狍子扔野物堆里,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了。 顧誠:“我……” “呀!少爺!”銀燭匆匆跑來。 家奴嚇個半死,還不忘使命,見縫插針道:“我們家是平原伯家三公子。路公公,可以給我們牌子了吧?” 路光縮頭耷耳裝死,沒了言語。 葉善自桌上拿起一串竹簽,按照之前說好的評級標準,扔了一塊給他。 家奴抱在懷里,如蒙大赦,轉身跑了。 遠處曹六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她還非常憤怒顧誠對自己的不客氣,見到有人比自己還倒霉,頓時心理平衡了,轉過身,揚起笑,一扭一擺的走了。 跟在她身后的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嘀嘀咕咕:“六小姐,你說顧大人為什么突然欺負劉夫人???” 曹六痛快不已:“還能為什么?當然是看她不順眼啦!都成了家的人了比小姑娘還會打扮,若說她沒有招蜂引蝶的心,誰信?顧誠那混蛋一直不都那樣嘛,對女孩子從來沒個好臉!白瞎了他英俊的長相!哼!他肯定是看不慣!不是說他現在跟劉大人走得近嗎?大概是怕劉大人家宅不寧,替他教訓妻室吧!” “哦,”丫頭舒了口氣,“那就好,我還當顧大人為了替童小姐出氣才如此行事呢?!?/br> 曹六剛剛起飛的心又不好了,回身就踩了小丫鬟一腳,氣沖沖的走了。 銀燭拿出帕子要替葉善擦身上的血漬,葉善躲開了些,直接將外頭的狐裘披風脫了,省的待會又弄臟了。 寒風呼嘯,她里頭穿得少,只脖子一圈毛茸茸,身體纖細的讓人心疼。 顧誠:“你把衣裳穿好!”他是關心她,怕她受寒受凍,然而本就做錯了事心虛不已,現在聲音緊繃,聽著就像在訓人。 銀燭擋在葉善身前:“知道了,少爺,您去忙您的吧!”她現在非常后悔當初誤會善善喜歡少爺還為此懟過少爺。如今少爺對善善這么不待見,肯定是為了撇清干系。 顧誠被攆走了,他懊悔又沮喪。 怎么辦呢? 他遠距離焦躁難安的轉了好幾圈,只覺寒風刺骨,再吹下去就要將他的心上人吹壞了。 他總該做點什么? 然后他一眼看到場中滿桌子的獎品。 必須盡快結束。 照那群鱉孫的速度,還不拖到天黑?! 恰好一名世家子經不住家中兄嫂催促,期期艾艾的也背了弓箭,家下人牽了馬過來。顧誠走過去說:“需要護衛嗎?” 世家子:“?” 顧誠接過他的弓箭背在身上:“山林兇險,我同你一起去?!?/br> * 銀燭同葉善說:“善善,老太太讓我告訴你,裝病裝暈?!?/br> 葉善不解。 銀燭抱著胳膊冷得跺腳,壓低聲音道:“你裝病就能回去歇著了?!彼缓迷诖司么?,說完這句,就要走。 葉善忽然叫住她,將狐裘往她身上一披。又擼了把袖子,在野物里一通翻找。 銀燭就看到她雪白干凈的手穿過各種血淋淋的穢物,隨后挑了一只最肥最大的兔子扔給梅梅,“梅梅,處理下!” 梅梅高高興興的提起兔耳朵,也不走遠,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幾下功夫,就將皮毛剝了,又將內臟處理干凈,就地用雪一擦。 湖面早就被宮人破了冰,燒水燒茶。 梅梅就地一洗,拎出來,又噠噠的跑了回來。全程不過幾句話的功夫。 銀燭簡直嘆為觀止。 葉善說:“畫屏不是說想吃烤rou嗎?拿回去讓她烤!” 她一揮手,大氣道。 梅梅咧著一口白牙遞過去,銀燭不自覺后退。她后知后覺的想起,大娘子和梅梅來自清風山莊,山匪出身。銀燭瞥一眼梅梅手里血淋淋的兔rou,整個人一激靈,又忽然意識到她來自青宣顧家。小的時候在青宣也是山間地頭的瘋跑,顧侯那會兒也帶她們上山打過野食?,F在是怎么了,什么時候也變得如此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