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斷腿后我重生了 第28節
遠遠的,又有馬車駛來。梅梅火速穿好鞋,畢恭畢敬站在路邊。 葉善坐在車前,一眼看到了他們。馬車跑得并不快,但也沒停。勛哥兒一臉的驚喜又演變成灰敗,嘀咕道:“大娘子不會沒看見我們吧?!闭舐暫艉?,被梅梅一把捂住嘴,同時歡歡喜喜道:“大娘子回來啰,回家啰?!?/br> 她也不管勛哥兒,招呼上大黃,屁顛顛的往回跑。 勛哥兒想死。 又行了二里路,馬車停在路邊。 葉善懷里抱著一根木棍,上頭纏了稻草,滿滿堂堂扎了幾十個糖人。 勛哥兒見走街串巷的貨郎賣過這個,特甜。他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一臉期待的看向葉善。 梅梅眼珠子轉了轉,沒敢說話,主動爬上去。 車內躺著半死不活的劉宗孝,還有一名扛著藥箱的大夫。 梅梅一眼認出她爹,四仰八叉的一躺像一灘爛rou。 勛哥兒遲疑道:“梅,梅梅,他,他好像是……”被梅梅一瞪,又閉嘴了。 倆孩子都上了車,大黃在邊上坐著吐舌頭,打算等馬車出發了,跟后頭跑。 葉善瞟了大黃一眼,下巴一抬。 大黃秒懂,嗞溜一下跳上馬車。 梅梅和大黃都是第一次坐馬車,本以為很舒服,不想馬車晃動起來,整個身子都跟著左右搖擺,五臟六腑錯了位,本就是又餓又渴,這滋味可想而知。等到了地方,梅梅只有一個感覺,刺激,想吐! 從此后,她再也不羨慕那些坐馬車的大老爺了! 鎮里來的大夫也受了不小的罪,不過看在金子的面子上,啥罪他都能受!啥苦他都能吃! 劉宗孝被打手拖下來,張氏從里頭跑出來,一眼看到兒子,先是伸手往胸口一摸,還活著,這才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勛哥兒眼睜睜看著葉善扛著掛滿糖人的竹竿進了屋,眼饞的直咽吐沫。又聽他娘咳嗽不止,趕緊往家里跑。 劉宗孝的傷在車上已經處理過了,郎中跟著張氏進了里屋,將提前準備好的藥材一樣樣交給張氏,叮囑她如何煎服外敷。 張氏將兒子上下一通檢查,見兒子只斷了一根手指,竟然覺得也還行,眼淚流了幾滴,自動止住了。反跑過去葉善跟前獻殷勤,“兒媳婦呀,飯菜我都已經煮好了,你去吃呀?!?/br> 葉善吃了一路的糖人,嘴里胃里都是甜的,待人也親切了很多,聞言回道:“娘,辛苦你啦?!?/br> 郎中聽到二人對話,暗嘆了句:“婆慈媳孝??!”想到自家老娘和媳婦有時候背地里互相生氣,讓他在夾縫里不好做人,不由接連嘆氣,心生羨慕。 因此,當張氏打了水回來照看兒子時,郎中見她面上笑容未收,不由真心討教道:“這位大嫂子,我瞧著您和您兒媳婦親如母女,真是心生羨慕啊。在下有一問,你們平常有沒有矛盾???要是有了矛盾,該如何處理???” 張氏瞟一眼兒子血跡斑斑的右手,缺了一根指頭,觸目驚心。面上一沉,壓低聲音兇狠道:“閉上你的臭嘴!” 郎中愣了下,無端被罵,心里自然有氣,正要泄憤幾句。葉善跨過門檻進來了,說:“娘,哥哥怎么樣了?” 張氏立刻站起身,喜笑顏開:“不妨事,不妨事,死不了?!?/br> 郎中轉過身,沉吟道:“斷了一根手指,也不是小傷了,家里人一定要伺候得當,三餐藥食均勻,切不可……” 張氏橫過來,擋在葉善面前:“兒媳婦啊,你吃了嗎?” 葉善:“還沒呢?!?/br> 張氏一臉心疼驚訝:“怎么還沒吃呀,你快去吃啊,不然菜都涼了,要不要我幫你熱一下?” 郎中:“那個……病人……” 張氏嚯得轉過頭,瞪他:“閉嘴吧你!他只是失去了一根手指頭昏迷不醒而已,我兒媳婦可是沒吃午飯!” 郎中戰戰兢兢,恍恍惚惚覺得,他老娘和媳婦就算吵起來也是天籟之音了。 葉善:“大夫,這邊要是沒事了,去隔壁看看,那家嬸子咳嗽七八天了?!?/br> 郎中收了金子,和藹可親的去了。 看完了病,又過來回話,葉善默默聽了,又掏出一枚金葉子:“那就勞煩你再跑一趟,將陳嬸子所需的藥材送來?!?/br> 郎中臉上驚喜的笑容還沒揚開,張氏一把搶過擱在桌沿的金葉子,嘴里連聲道:“我去!我去!”大概是面上的表情太貪婪了,她自個也意識到了,忙正色道:“我同陳寡婦情同姐妹,讓旁人去我不放心,還是我親自跑一趟,早去早回!” 張氏跟著馬車一起去了順平鎮,入夜才趕回來。 期間黃家村的村長夫婦過來看了眼,見葉善沒什么事,又瞅一眼劉宗孝搖了搖頭走了。 天快黑的時候,劉宗孝醒了,哎喲哎喲躺在床上叫喚。 葉善蹙了蹙眉,招手喊梅梅,指了指房間。 梅梅懂了,不一會一點聲都沒了,至于怎么做的葉善不知道,等張氏回來,看到兒子被粗麻繩綁在床上,嘴里又塞了爛布條,也沒敢馬上替他松綁,反悄悄招了招梅梅,叫她過去問話。 梅梅裝沒看見。 張氏心里咒罵,不得不討好的湊過去:“你爹怎么了?大娘子為什么將他綁起來了?” 梅梅聞到張氏身上一股醬rou香,又見她換了新鞋子,破爛衣裳下藏著新衣,于是沒好氣道:“你花我大娘子的錢給你自個買東西了?” 張氏面上一僵,抬手照她腦門就是一巴掌:“就你事多!我自個跑腿掙的,管得著嗎?” 張氏灰溜溜的跑回去,又不敢問葉善,只湊在兒子耳邊輕聲道:“你不要亂叫,我幫你把嘴里的布摳出來?!?/br> * 隔壁院子飄來草藥的香味,下午的時候大夫來看過診,陳寡婦已經帶兒子來道過謝了。忙活了一整天,葉善早早睡了。梅梅見沒什么事,挑了一盞燈籠過去,幫陳寡婦把藥給煎了。 陳寡婦再三道謝,梅梅笑嘻嘻說:“不用謝我,是我們家大娘子讓我過來的,她是個好人?!?/br> 勛哥兒還惦記著糖人呢,問:“她給你糖人了?” 天黑光線暗,梅梅沖著陳寡婦笑瞇瞇,轉頭看向勛哥兒就拉了臉,壓低聲音:“不許惦記我大娘子的東西?!?/br> 次日,天剛蒙蒙亮,葉善就醒了。 前一日她計劃在院子里造一座秋千架,因為顧誠的到來被打斷了。 她是個做事有始有終且執行力強的人,醒來后,洗了把臉。早飯要等梅梅起床做,她提了把斧子從屋后出去了。 天際一片青色,她遠目四顧,落在一點上,又無所謂的收回視線。 噠噠的馬蹄聲響起,那人像是下定了決心,駕馬走了過來。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彼f。 原本他們已經走了,只不過他半路折回,何不憶還在客棧等他。 葉善抿著唇。 “我叫顧誠,定遠侯世子顧誠,青宣人氏?!?/br> 葉善扭過頭往前走,不感興趣。 顧誠心里有些失落。 眼看著她往山上越走越遠,他似是下定了決心,叫住她:“接著!”隨即從腰間取下一物扔了出去。 葉善頭也沒回,反手,精準握住。 馬兒打了個響鼻,不安的動了動,顧誠眼中露出贊嘆的神色,說:“如果你將來需要什么幫助,拿著這塊信物去青宣找定遠侯!” 葉善轉過身,琉璃色的眸子,露出了幾分疑惑。 她不問他來歷,不問他目的,就像是她完全不在乎這世上的紛紛擾擾,眼里只有她今日要砍的樹,要做的秋千架。 然后這僅有的一點疑惑也沉浸在眸子里,化為烏有。她轉過身,朝著自己既定的目標而去。 坐下的馬動了起來,顧誠沒管它,馬兒自動轉了方向,往來時的路狂奔而去。 四周的景物飛逝,刺眼的晨光從地平線探出了腦袋。顧誠回頭,遠處的景與人已融為一體。 顧誠說不上來此刻是什么心情,他對她非常好奇,他清楚的知道她是個有秘密有故事的人,可這些已輪不到他來探究了。雖然有些悵然若失,但也算了結了一段因果。 這世上的因果聚散,大抵如此吧。人與人相遇分離,有緣分也有偶然。他們曾相聚過,又在今時今日分離。 緣聚緣散,只愿從此后各自珍重。 作者有話說: 寫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特別想在文后標一句“本文完”。 哈哈…… 小仙女們,因為本文明日上夾子(周三),所以周三的更新會很晚,計劃是放在晚上23:30,太晚了不必等更新,可以第二日看喲。 從周四開始恢復正常更新時間,每天上午9:00,更新字數3000—6000不等。么么感謝在2021-09-04 09:18:40~2021-09-06 16:18: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詩華世韻、山中不見客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余溫20瓶;山中不見客8瓶;桃之夭夭、無事小神仙3瓶;喜歡吃辣條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7章、紅紅火火的小日子 稻子熟了,割了,打了稻谷,換了銀錢。 葉善的秋千架造好了,是她想要的模樣,她靠在秋千上想,她要移栽幾棵葡萄藤,等葡萄爬滿支架,她可以一邊蕩秋千一邊吃葡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隙縫,光影斑駁,一定是一副愜意又美好的景象。 屋后是連綿的青山,山腳下成片的菜地,因為勤于打理,一茬茬的嫩苗又鮮又嫩,瞧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炊煙裊裊的農家小院,雖則略顯低矮,屋內陳設卻井然有序,窗明幾凈。新打的家具,原木的清香,鵝卵石鋪就的院子,躺在地上懶洋洋曬著日頭的大黃狗,以及靠在它身上享受午后悠閑的小女娃。 葉善靠在秋千上,表情空白,眉心微微擰起,不夠,不夠,還缺了些什么,缺什么呢? * 劉宗孝手指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些日子,他親娘伺候著,足不出戶。每天天一亮,張氏先將兒子手腳擦洗一遍,吃過早飯后扛著鋤頭就去了屋后。她習慣性的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勞作,時不時的偷懶,杵著鋤頭發呆,看著欣欣向榮的瓜果秧苗又心生滿足。要是有黃家村的人經過,贊嘆一句,張氏又忍不住得意起來,哪家不長眼的小子要是追逐打鬧踩了她的地,更會引來她一頓狂轟濫炸似的辱罵。 劉宗孝被葉善叫出來這天,他整個人的氣色比先前要好上太多了,人也長胖了。吃飽睡睡飽吃,養豬大概也是這么個養法。 葉善坐在院子的秋千架上,面前放一張長桌,手里正在縫衣裳,最近她跟陳寡婦學做了衣裳。因為剛開始學,她比著梅梅的身形先做了一件小的練練手。 她一面做活,一面將目光輕飄飄落在弓著腰交握著手站在邊上的母子二人,說:“我們家不養閑人?!?/br> 張氏趕緊道:“是,是,這些日子我已經跟他說過很多次了,他也知道自己錯了,我現在就帶他去后院的菜地干活?!睆埵犀F在已經成了行動派,嘴里這般說著,人已跑去將鋤頭鏟子握在了手里,又跑回來往兒子手心塞。 劉宗孝眼中露出嫌惡,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瞄一眼葉善,匆忙低下頭。 葉善:“娘,后院的菜地你打理的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