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斷腿后我重生了 第7節
尚未開竅的莽夫預備役顧誠,看一眼葉善就煩。就單純的心煩,沒別的意思。 老太太被氣得沒法子,轉身走人。 這要不是“戰死”過,還瘸著腿,照老太太以前的脾氣,一拐杖就砸過去了。 * 晚上,顧誠喝了酒,為他郁郁不得志的大好年華。 原本他和太子還想著,借著他瘸腿不能入仕,遁回青宣。 “凡身有殘疾者不能入仕”——曹家人以此做金科玉律毀了顧誠前程。 但他只要回了青宣,他是顧侯爺唯一的兒子,將來無論是出將還是入相,就不是曹家人說了算了。 然而,曹斌此人!比他們都要想的狡猾的多。 暗中與顧侯爺交好的幕僚已是百般運作起勢,曹斌就是咬死不放人?;实劾蟽耗莻€修仙狂熱分子,壓根不管朝政,除了不會廢太子,曹貴人說什么就是什么。耳旁風那是呼呼的,怎么就沒將他吹上天,遂了他成仙的愿呢! 顧誠這幾日憋了一肚子氣,正巧遇到曹三在他面前打徐小姐,啊,現在應該稱一聲曹三娘子了。 只因,曹三娘子剛巧看到顧誠,大抵是少女情懷,一時難忘吧,站住同顧誠問了一句好。 禮數當前,顧誠克盡本分,目光都沒敢落在曹三娘子身上,都準備走人了。曹三也不知從哪里沖出來,揚手就給了娘子一記大耳刮子。 三娘子倒地,嘴角出了血,凄凄慘慘戚戚。 不明真相的百姓呼啦一下子,全圍了過來。 曹三張嘴就罵。 那勁頭,似乎自個兒戴了綠帽,還光榮了,不吼的人盡皆知不罷休。 事情就是這么簡單,讓顧誠徹底爆發的則是連日來的壓力郁悶。 * 大雪飄飄揚揚的下著,再有數日就是祖母的生辰了。 祖母生辰過后,再過半個多月就是年三十。 過年真好呀,團團圓圓,據說這一天顧侯也會悄悄的回來,然后偷偷回去,每年都是如此。 搖曳的火燭旁,葉善手里捏著祖母的衣裳,認認真真的刺繡,還有一個字就完工了。 就在這時候,顧誠醒了。 葉善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那貨已經癲狂的撞著床板咚咚響了。她輕嘆口氣,將衣服整整齊齊一疊,放下花繃子,抖了抖衣袖,這才慢慢站起身。 她雙手交疊在身前,蓮移輕步,老太太八個月的悉心教導,讓這個野丫頭已經完全蛻變成了一名看不出半點錯漏的深閨小姐。 她的舉手投足,她的一顰一笑都是恰到好處。 “醒了?”她立在床前,語調冷冷淡淡的,沒什么感情。 顧誠瞪直了眼,大醉過后,他的身體沒什么力氣,腦子也昏昏沉沉的疼。顧城的酒量一直很好,宿醉過后也能生龍活虎,這次醉了后竟半點意識都無,還被人綁了手腳堵住了嘴,就很離譜! 他猛然意識到了什么,身體更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你不要吵?!比~善微微蹙了眉。她的氣質很獨特,任何慌亂的場景,她都像是一副靜止的畫,不慌不忙,連呼吸的頻率,眨眼的動作都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因為太過沉靜反而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顧誠不懼她耍什么花招,仿佛是被她影響不知不覺也冷靜下來,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拔了塞在嘴里的布。 葉善走過去一點,彎腰,用力一扯。 顧誠嘴酸得一張俊臉都扭曲了,他用舌頭抵了抵上顎和腮幫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葉善一板一眼道:“定遠侯世子夫人?!?/br> 顧誠抬了下眉,剛要對她的敷衍露出一個不屑的笑。電光火石間,福至心靈,他懂了,表情一時變得很奇怪。 白天他才被人誤會因為女人和人大打出手,晚上就被“媳婦”給綁了。 這,該不會是吃醋吧? 顧誠的心情微妙的就有些難以言喻了,一時竟沒去思考她一個小丫頭竟有這么大本事,不僅能偷摸著給他下藥,這捆人的手法也厲害得很呢,連他掙脫了半天都掙不開。 葉善波瀾不驚的眸子垂著,落在床頭柜上。 顧誠意識到葉善對自己“情有獨鐘”,心里就比較難辦了。要是一般的jian細惡人,他自有一百種方法對付她,保叫她后悔今時今日所作所為??涩F在的情況是,他遇到的是一個吃醋的女人。 顧誠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自己最近對她也太好了點,讓她產生了錯覺? 小丫頭年紀不大,長得又可可愛愛,最重要是乖巧聽話,讓走開就絕不煩你,招招手又會乖乖的過來。這么乖的小丫頭也讓他討厭不起來啊。 “丫頭,”顧誠沉聲道:“我爹和我娘就我一個兒子,我長這么大有時候也感覺挺孤單的,所以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一個弟弟meimei。聽哥一句勸,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咱倆是不可能的,因為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你只能是個meimei……” 他這話說的真誠,因為他心里也確確實實是這么想的。 多好的女孩子啊,怎么就單單喜歡上了一頭來自叢林的野狼呢? 注定是要一腔真情付諸東流的??! 太可憐了。 顧誠覺得他有義務給對方指一條明路。 “我今天說的話都是真心的,等過兩天我跟祖母好好說說,讓她認了你做干孫女。咱倆就是個錯誤,再不能讓錯誤繼續下去了。我……你干什么?” 顧誠的語調陡然緊繃,瞪大的眸子印出葉善舉在手里的小錘子。 應是府里木匠的工具,也不知她怎么弄到手的。那么纖細的手腕,顧誠都擔心,她會折了手腕。 “你不要叫,我將你腿骨砸斷了,重新接?!彼涞恼Z調說著石破天驚的話。 顧誠:“你別開玩笑!”他余光一掃,這才注意到原本他用來放書的床頭柜此刻還放了夾板和繃帶。 葉善掀開他的被子,黝黑的眼珠子定定的望著他的傷腿,又上手摸去。 顧誠頭皮一炸,腿那片的皮膚都僵了,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葉善!善善!我錯了,你先放了我,咱們有話好商量,哥真不是為了女人打架。哥名義上就你一個女人,真沒別的人了……”求生欲真的很強了。 然而, 葉善歪了歪腦袋,琉璃色的眸子冷漠的沒有一絲感情:“好吵?!标_他的嘴,將布團重新塞回他的嘴里。 拜他今天發瘋所賜,他住的院子沒留一個人,都被他轟走了。 因此,就算今晚葉善將他大卸八塊也不會有人趕過來。 “會有一些疼,你忍忍,正過來就好了,”她仿似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你的腿好了,你高興了,祖母高興了,婆婆高興了,銀燭畫屏高興了,大家都高興了?!?/br> 顧誠已經完全冷靜不下來了,不然他一定能注意到葉善不似正常人的言行舉止,怎么說呢?太冷酷了。 葉善舉起錘子。 直到敲下的前一刻,顧誠心里還在僥幸的想,她一定是嚇唬我的。 女人嘛,都是嘴硬心軟。 就算他像外頭傳的,為了別的女人跟人大打出手,也不是什么大事。 女人慣是愛捻酸吃醋,發點小脾氣不理人那是情趣。像這樣動不動就下藥綁人嚇唬人的,回頭一定要嚴肅批評教育,他可不會慣著她! 尖銳的鈍痛驟然從膝蓋處閃電般襲遍全身,腦子有一瞬是空白的,他在嗡嗡的耳鳴聲中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女人竟敢來真的! 失去意識前,顧誠腦海里只有三個血淋淋大字——母老虎! * “??!”像是溺水之人忽然獲得了新鮮空氣,顧誠猛得從桌邊坐起,心臟劇烈跳動,聲如擂鼓。 “葉善,”顧誠回過神,怒不可遏,眼前正好擱著一把長劍,他拔出劍,氣勢洶洶的就沖了出去,“葉善!我殺了你!” 房門打開,侯夫人自外面進來,乍然看到兒子兇神惡煞的模樣,魂都嚇飛了,手里捧著的東西掉了一地。 老太君跟在后頭,隨同的應嬤嬤手里也提著東西。老太君倒是沉穩,一跺拐杖,充滿威嚴的語調壓下來:“誠兒,你這是干什么?快收了兵刃,嚇到你母親了?!?/br> 顧誠也在這時意識到哪里不對,低頭一看,一身亮白銀甲,他的左腿邁出一步,好端端的,感覺不到一絲骨節錯位,經脈糾纏的痛楚。 屋外陽光刺眼,正是春意盎然百花盛開的時節。 作者有話說: 從下一章開始,本文正式拉開帷幕啦。 第8章、新家雖窮,但我適應良好 葉善昏昏沉沉的醒來時,敏銳的察覺一道疾風掃來,她本能的伸手握住。 “呵!”一道粗重的含混不清的男聲,“竟然還敢反抗,找死!” 男人一腳踹了出去。 葉善生生挨了一腳,徹底清醒了過來。 屋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酒氣還有霉味,男人踉蹌著上前,嘴里嘟嘟囔囔:“什么狗.娘養的娘家女子,我怎么看不出比窯子里的花姐金貴到哪去!還不如我的阿琴呢,嗚嗚……”他莫名哭了起來。 葉善不知被打了多久,身上就沒有一處不疼的,她縮在墻角,摸到左手肘,只聽“咔”一聲輕響,她輕易的將脫臼的胳膊正了回去,面上仍是一絲表情都無。只是在看清男人的長相時,微微一怔。 房門忽然被人劇烈的拍響,一名老婦在外大喊大叫:“宗孝!宗孝!你開開門,你開開門??!” “你可不能把新媳婦打死了??!娘可是花了十兩銀子買來的!真金白銀??!”這一聲吼的尤其大,恨不得十里八村都曉得似的。 “宗孝!” 本就顫顫巍巍的房門終于不堪重負,轟一聲倒了半邊,砸出一地煙塵。 屋內屋外皆是一靜。 “呸!”男子吐了一口混合著泥土的吐沫,腳底用力踩了踩。 老女人盯著門這才發出一聲穿透力極強的尖叫,又是心疼憤怒又夾雜著懊悔,她是不愿將錯處歸在自己身上的,指著男人身后的新娘子破口大罵:“狗.娘養的喪門星!才進我們家門就發生了這等禍事,瞧你這張尖嘴猴腮的臉就不是個旺夫相,我怎么就信了人伢子的騙,花了那么多銀子買了你!” 她的叫罵聲連鄰居的狗被都被吵著了,朝著這方院子汪汪汪叫個不停。 老女人又轉頭朝著籬笆的另一邊破口大罵,那邊久久沒有回音,估計是常年被這家人sao擾,已經習慣了,不敢招惹。 男人也受不了他娘的叫罵,恨恨跺腳罵一句:“這他.媽的還是一個家!”言畢沖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