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平安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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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前,他就送了她到附近民宿。 他推開窗戶,墨藍的海撲面而來,海風吹拂,帶著海與松香。他替她焚香,一室花香清雅,是汀蘭的味道。 “小海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你累了就早點休息。有什么事打我手機?!闭f完,他將一罐牛奶遞給她,“喝點奶,對睡眠有幫助?!?/br> 盛夏抱著電腦,笑著看了他一眼,如在家中一般自在,“沒事,我粗生粗養,住哪里都很習慣。我看電影?!?/br> 明雪回到大殿上誦念經書去了。 平安符,是清涼上午時分就以朱砂畫好了的。通過誦經來做開光儀式,加持對她的祝福。而整個過程,將會持續兩天,所以明雪一直留在清涼身邊,跟著一起做。只有心誠,菩薩才會信,才會保佑盛夏。 明雪在大殿里誦了一夜的經,他不知道的卻是,她后來又偷偷跑回來了。因為寺院大門早已落鎖,她是爬墻入的。 她也不吵不鬧,就坐在大殿外守著他。 其實,他與她也只是一墻一窗之隔。 那扇雕花木窗虛掩,窗格子上也沒有糊紙,月亮灑下,透過朦朧剪影,她能遠遠看著窗那一頭的他。 只要能這樣陪著他,她就很滿足了。 盛夏伸出手來,隔著虛空,透過細細的窗花格子,描摹著他的輪廓。 他漂亮深邃的雙眼輕闔,跟著清涼,虔誠地念著經文。 盛夏返回寺院途中,發現了一株曇,曇已結花苞,約莫午夜將會綻放。 曇花總是開于午夜,難得一見。 她想也沒想,就取來尖石塊和樹枝,將泥土刨起,避開根莖,再將整株曇花起了出來。 曇花植株帶著一大團泥,泥土包裹著根莖。她將曇花帶了進寺院,找來小花盤將它移植進去。她想將花送給小叔叔呢! 一整日的奔波,她也是累極,頭和背靠著墻壁,聽著頭頂上方窗戶里飄出的經文,她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等到凌晨四點半,念誦經文結束,明雪和清涼走出大殿打算回房休息,可他就看到了墻角下小小的一個她。夜里涼了,她自夢中抱著雙臂取暖。 明雪心疼不已,快步走過去。 清涼說,“這孩子很依戀你。她對你,有執念?!?/br> 明雪將她抱起,她迷迷糊糊中,呢喃:“曇花,小叔叔,夏夏送你曇花?!?/br> 清涼替他把花盆拿起,一并送到他房中,回去的路上,清涼說,“曇花是佛花,但也叫韋陀花。傳說韋陀和花神相戀,被如來抹去記憶,花神只能變成一朵花。世界上有千百樣花,但她化作曇花。因為韋陀每晚都會走過同一片地方,他只能在夜里出現,而花神只能在白日出現,可是只有曇花會在夜里開放?!畷一ㄒ滑F,只為韋陀?!沁@個典故的由來?!?/br> 明雪一怔,嘆息:“原來神佛也會動心?!?/br> “是?!鼻鍥鲱h首,“所以作為凡人,你們也沒有什么錯?!?/br> 清涼沒有說出口的話,他是懂的。 清涼在說,他會對盛夏心動,并沒有什么錯。 盛夏醒來時,是在明雪的廂房里的。但明雪并不在這里。 她掀被下床,看到了那株曇。 曇花被放在琴臺旁。 已是清晨七點,曇又合上了。 明雪過來看她,發現她醒了。 “我去給你拿吃的。蘑菇粥好不好?”他溫柔地笑,像開在湖邊朦朧的淡色冷杉。 盛夏說,“小叔叔,花開過了?!?/br> 她有點委屈。 明雪莞爾道:“我看到花開了,夏夏,很美?!?/br> “我很喜歡,謝謝你?!?/br> 他轉身出去,很快就取了吃食來。 蘑菇粥很鮮美醇化,米香十分香濃,粥粒入口即化,雖然是一碗素粥,卻美味得不得了。她只嘗了一口,就知道是明雪煮的。 煮粥需熬,耗的是時間,再看他眼睛通紅,料他是整夜未眠。 盛夏心疼,乖乖道:“小叔叔,我吃了早點就下山去了。我不敢妨礙你了?!?/br> “傻夏夏?!彼嗣^,“明明在工作上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也是個都市精英女郎,但有時候又實在是傻乎乎的?!?/br> “我哪有傻!”她噘嘴,老大不樂意了。 他笑得溫柔。 芝蘭玉樹,朗月入懷,說的就是他這樣的。 她喝了一口粥,贊:“明雪,你笑時真好看。你笑時,實在溫柔得很吶!” 明雪故意端起正經板著臉,“食不言?!?/br> 飯點后,明海接了仙草回來了。仙草精神還不錯。 盛夏去看了仙草后,帶上雪球,坐明海的車回去了。 待車行了一半,她才想起她送他的曇花。 她給他發了信息。 明雪則回她:我記得的。我會把它帶回家。我不會忘記夏夏的心意。 盛夏嘴角勾了勾,笑了。 明海最看不得她那跋扈模樣,嗤道:“呦,釣系大女主!” 她斜睨了他一眼。 明海說,“話說在前頭,你別整天只想著怎么欺負我小叔!” 她又斜了他一眼,懶洋洋道:“我愛他還來不及,怎會欺負他?!” 明海聽了,牙酸,不再理她。 她心情不錯,閉著眼睛小憩。 她不鬧小叔叔,她會乖乖回到小粉屋,然后等她的小叔叔回家。 *** 一天一夜后,在海風拂過的清晨,盛夏在夢里就聞到了屬于明雪的氣息。 是清清涼涼又帶著甜的冰激凌味道,還有淡淡的牛奶味。 她最喜歡的味道。 等她醒來,看到了放在她枕邊的一只紅色小錦囊。她將錦囊打開,里面放著一張折迭成叁角形并封塑了的平安符。 室內有幽香,她一抬眸,只見窗臺邊上放著一株曇。 是她,送他的那一株曇。 今天,她遇見了花開。 她赤腳走到窗臺邊,天是黛色的,只漏一絲天光,極淡雅的蟹殼青若隱若現,而天幕下是深藍如絲絨的大海,觸目所及,墨黛一片。 她看了看墻上掛鐘,只是凌晨五點半。 她又走回床邊,手摸了摸床邊那個陷下去的淺淡印跡。 曾有人,伏在這里安睡,或是靜靜地凝望她。 她指腹細細摩挲,那里還存著他淡淡的體溫。 她呢喃:“小叔叔,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