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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壯著膽子走到衙門前面,拿出一塊趙府腰牌對那護衛道:“這位差爺,我們是從上京來的,是趙侍郎大人的家眷,請問趙侍郎大人現在何處?” 那侍衛先前在他們停馬車之時便已經將那規格較高的馬車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尋思著這來人身份一定非富即貴。 眼下又見了這腰牌,他便立即信了荔枝的話,很是恭敬的道:“姑娘請稍后,小人現在就去問問?!?/br> 說完,那差役幾乎是飛也似地往衙門內跑去。 沒過一會兒,便有一個約莫三十的男子眉眼含笑的迎了出來。 “哎呀呀,不知貴客駕臨,有失遠迎?!蹦悄凶邮譄峤j的道,“鄙人是這里的典史曹阿遠,還請小姐到里面坐著歇歇腳?!?/br> 溫宴現在急著見到兄長,哪里肯進去耽誤時間,她立即道:“多謝這位大人的好意,我就不進去了,請問我兄長趙侍郎他現在在何處?” “趙大人同我家大人一起去處理淮北難民之事了,眼下可能正忙著?!辈艿涫烦瘻匮缬止ЧЬ淳吹墓傲斯笆?。 “淮北在何處?”溫宴急切道,“我現在就要去尋他?!?/br> 聞言,曹典史臉色顯得頗有些為難。 他委婉的勸阻眼前的這位貴氣小姐,“萬萬不可啊,那邊形勢較為混亂,小姐過去實在不適合,不若先留在這里等著大人回來可好?” 這典史也是個好心的,怕這金尊玉貴的小姐過去會受到什么傷害。 他還擔心若是沒護好她的周全,趙侍郎怪罪下來,他這小小典史的罪過可就大了,就連他家大人都擔待不起。 近日整個淮南的水患是退了,但是淮北縣傷亡慘重,大量的田地房屋被摧毀,本來淮北就不富裕,眼下更是雪上加霜。 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已經竭盡全力處置這些難民,但是不論做的再好,總還是會有人趁著這間隙做些傷人的事。 他們嫌棄朝廷給的救濟糧不好,住的不好,各種千奇百怪的借口,多不甚數,甚至還有人公然與朝廷命官對抗。 眼下已經糾纏了三日,總是這邊處置好,那邊又開始制造紛亂。 幾位大人都忙得焦頭爛額,但是又不能直接武力鎮壓這些難民,只怕是前腳使了非常手段,后腳便會有有心人上報至朝廷,到時候責任全在他們幾人身上。 因此,這棘手之事只能尋法子挨個解決。 溫宴根本就不擔心曹典史所說的形勢混亂,她現在只想看看兄長什么樣了,他們已經十八日未見。 并且趙彥辰在面對糾紛吵架這一類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抵抗力,他一聽這些就會有不適的反應,溫宴想他現在一定在一個很艱難的處境里。 她得去幫他,幫著他走出困境,這事其他人也不知曉,就連同行的張闌之都不知道。 溫宴深深吸了口氣,對曹典史道:“我還是不進去坐了,煩請曹典史帶我去尋兄長,我許多日未見他實在是擔心的緊?!?/br> “那......那行?!币娺@趙小姐這般言辭懇切的要去尋人,曹典史這等小官也不敢橫加阻攔,他向溫宴作了個請的手勢,“趙小姐,請先上馬車等等,卑職去準備馬匹稍后就來?!?/br> “嗯,有勞了?!睖匮琰c點頭,領著荔枝上了馬上車。 溫宴在軟墊上坐定,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盯著自己的足尖看著。 荔枝見她這樣也很擔心,倒了一盞茶遞到小姐手里,寬慰道:“小姐,喝口水緩緩,你這一路上都這般緊張,再這樣下去還沒見到大人就自己弄生病了?!?/br> 溫宴接過茶喝了一大口,眉頭還是緊鎖著,語氣十分低落,“我就這一個哥哥,我不擔心他誰擔心啊,不知這些時日未見,他被磋磨成什么樣了?!?/br> “小姐不用擔心,大人往日也外出辦過差,每次都是安然無恙回來的,婢子認為小姐可不必要太過憂心?!?/br> “我懂你說的,但我總是患得患失,做不到那般淡然?!睖匮缡持妇o緊按在杯盞邊沿。 “可......”荔枝欲言又止。 可是大人并不是她的親哥哥啊,小姐這般擔心實在是過慮了。 荔枝望著溫宴這模樣,眉頭也跟著擰了起來。 她暗暗嘆道,這小姐不知是命好還是命不好,大人雖然做了許多不地道的事情,但是有兩樣確實沒有虧待小姐。 其一便是衣食住行,攬月閣可是府中規格僅次于瓊華院的,每個月的月銀都沒被克扣過,衣裳也是挑好的買。 雖然有時候小姐不愿意穿那些華貴的衣裳,但買衣裳的銀子確實一分不少。 其二,便是婚事,張闌之是京城新晉的才子,多少閨中少女的夢中人,當初挑選他也是經過大人深思熟慮的。 真不知道小姐恢復記憶以后,會如何看待大人,她不敢想象。 正當馬車中的主仆二人各自神游天外的時候,簾外忽然響起曹典史的聲音。 “小姐,卑職到了,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溫宴回過神來,挑簾向他望去,“可以了,有勞曹典史帶路?!?/br> 隨后,馬車便晃晃悠悠的出發了。 看著馬車后方跟著的衙差溫宴感覺窩心極了,還是托了兄長的福。 若不是他,她這等什么頭銜都沒有的女子如何能受到堂堂一州知府衙門的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