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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仆從戰戰兢兢,連連點頭,無人敢說不字。 至此以后,趙彥辰多了個meimei,侍郎府多了個小姐,名喚趙溫宴。 解決了一件心事,趙彥辰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當日夜里便讓人將攬月閣收拾出來,置辦了些女兒家的物件放了進去。 溫宴晚飯后住了進去,荔枝被安排在攬月閣聽用,后又安排了兩個二等丫頭隨伺。 溫宴每日早中晚都要用藥,每次吃完都會難受許久,荔枝便時常給她準備甜食,一來二去她便喜歡上了綠豆酥。 就這般過了半月,藥也差不多吃完了。 趙彥辰這個月也一直處于忙碌狀態,每日卯時出門,夜里總是很晚才回來。 溫宴經過這半個月的調養,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這日吃了晚飯,她在院子里散步,荔枝則規規矩矩站在廊下等候差遣。 時下正值四月中旬,氣溫逐漸開始有回暖的苗頭,風吹起來軟軟的,混合著清淡桃花的味道,熏陶著荔枝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這會兒,她正靠著朱紅的廊柱打盹,雙眼不停的打架。 忽然,一聲杯盞落地的清脆聲響傳來,將她驚得一個激靈。 她整個人瞬間清明起來,睡意全無,“怎么了?小姐?” 荔枝慌忙跑下臺階,目光隨之去尋溫宴,便看見她蹲在葫蘆池邊拾取破碎的杯盞殘片。 “我沒事?!睖匮缡稚系膭幼魑赐?,聲音輕輕柔柔。 “小姐,放著婢子來?!崩笾泵Ψ鲋鹕碜阡佒档ぜy坐墊的石凳上,將她的雙手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 確定她沒有受傷后,荔枝才放下心蹲下來撿那些碎片。 “小姐,以后這樣的事情讓婢子做便好了,你這手指若是被傷到留了疤痕可就不好看了?!崩笾δ托牡膭竦?。 “嗯?!睖匮缧牟辉谘傻狞c點頭,聲音悶悶的,似乎還帶著點不開心,“荔枝,哥哥他為何都不來看我?他都半個月沒來過這兒了!” 從第一晚將她送進來待了片刻,第二第三日分別待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后趙彥辰便再也沒有踏進這院子一步。 期間溫宴也去尋過他,可她每次去的時候人都不在,而他每日早出晚歸,兩人根本就打不到照面。 晨起時,她未醒,夜歸時,她已睡。 早晨起不來那般早,她就想著夜里多熬一會兒,等他回來。 可是,就是那么奇怪,每晚到了戌時,她都會困得睜不開眼睛,只能被荔枝勸著去睡覺。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睡得早,才讓她的氣色養的十分好。 雙頰白皙如脂,白中透著微紅,看上去就像是施了一層薄薄的胭脂,嬌嫩的如同一朵出水芙蓉一般。 荔枝拿著碎瓷盞,猛一抬頭撞上她那雙水靈靈濕漉漉猶如小鹿般的眼睛,心下即可就起了憐惜之意。 在她心里,溫宴是個可憐人,與她沒有分別。 只不過相比之下,溫宴更加苦難。 沒有家人心疼她,現在失憶了頂著一個假小姐的身份待在未婚夫的身邊,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她最能體會沒有家人心疼的滋味,幼時因為家中貧困潦倒,被父親以十兩銀子賣給了人牙子,自那次以后她便沒有親人了。 幾番輾轉被大人買了回來,她才有了一個安身之所。 原本那些過去她都已然忘卻,但是看見溫宴又陡然清晰了起來。 這世間到底是對女子不公,她覺得自己與溫宴同病相憐,而且溫宴對她也相對較好,所以荔枝便對這位假小姐就格外照顧了些。 但這其中最大的原因莫過于她是主子,即使是假小姐,也是她的主子。 更何況她還有未婚夫人這一層身份,即使家主不愿意,那也是事實。 荔枝思慮了一番對她道:“小姐,大人近日較忙,在處理匪患一事,等到事情處理完便會來看你的?!?/br> 雖然家主不允許她這樣回應溫宴,直說他刑部有事便可,但是溫宴每次都可憐兮兮的問她,她也只好說的再細致了些。 只是,即便是這樣的說辭,溫宴也都聽膩了。 但她又有什么辦法呢,只能默默接受。 她點點頭,沖荔枝苦笑,“好啊,那我等著?!?/br> 千篇一律的問話,亙古不變的回答,一仆一主都心知肚明。 溫宴揉了揉手里的絹帕,抬頭看了一眼瓊華院的方向,還是說出了藏在心口多日的話,“我看哥哥那院子里的花都長得不好,要不我們明日去幫他打理一下,松松土,再買些新花樣回來換上,你看可好?” 昨日午后,她從瓊華院里出來,經過花園時見里面的花草有幾棵都起了枯葉,就琢磨著等兄長回來與他說一聲,她帶人幫著修繕一下。 可是到了戌時,她又困得睜不開眼睛,吃著綠豆酥吃了一半就靠在軟枕上睡著了。 等不到人,干脆自己上手,下人也慣是不細心,連園子都打理不好,溫宴有些不大樂意。 荔枝將碎瓷盞用絹帕包起來端在手里,面色顯得有些為難,“小姐,那園子.....” 看她支支吾吾,溫宴不解,“園子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大人曾吩咐過,那園子不許人隨意動它......”荔枝小聲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