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藏嬌(重生) 第22節
書迷正在閱讀:滿級綠茶穿成年代文對照組、我和渣爹爭天下、除妖師跟狐貍[女尊]、妄念是你、玩寵、我的電影饞哭全星際、九零年代之我的老公是礦業大亨、[守護甜心+兄戰]、【西幻NPH】月朦朧、渣男收割機(H,NP)
就在連棠陷入回憶的時候,門外傳來篤篤兩聲敲門,常福的聲音傳進來,“連姑娘,您醒了么?” 一想到昨日常福也在車上,連棠就羞的無地自容,她尷尬的應了一聲,“醒了?!?/br> 常福的聲音倒聽不出異樣,囑咐她,“桌上是從藥王谷討來的三顆金丹,您昨日吃了一顆,這會該吃第二課了,明日再吃一顆?!?/br> 連棠嗡嗡應了一聲,“好?!?/br> 藥王谷的金丹可解百毒,一下子給了她三顆,看來她中毒不輕。 只聽常福又道:“桌上有一套新衣,連姑娘可能得自己換上,寺里沒有女婢,只有小沙彌?!?/br> 連棠看看那套嶄新的衣裝,臉又開始泛紅,小心翼翼的問常福,“陛下呢?” 頓了片刻,常福才輕聲道:“陛下在普渡院?!?/br> * 普渡院的禪堂,祁衍和了然大師相對而坐,一篇《清心咒》念畢,兩人同時睜開了眼。 祁衍目中的紅光變淡,只是眉間的陰戾還在,他頷首,“有勞大師臨時出關,朕不勝感激?!?/br> “陛下不必客氣?!绷巳淮髱熾p手合十,聲音謙恭,“六年來,陛下情緒克制的平穩,沒復發赤目之疾,已是老衲見過心性最堅定的人?!?/br> 祁衍神色一頓,六年前的那場噩夢仿佛歷歷在目,他腦中全是戰場屠殺的畫面,目之所及都是鮮血,他無法控制心中暴虐的殺意,想破壞,想毀滅。 后來,他從戰場的陰影中走出來,變得心如石木,沒有一點感情,任何人和事在他心中都掀不起一點漣漪。 只是如今又為何失控? 是因為她么? 他眸色暗了暗。 昨日看到那些意欲凌虐她的男子時,他心底壓抑了多年的殺意叫囂著沖出來,仿佛只有鮮血才能讓他痛快。 故而當女子軟軟的唇瓣貼過來的時候,他雖極力克制,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偏執、暴戾、毀滅,說不上哪種情緒占了上風,他雖不想傷害她,卻忍不住撕爛了她身上的衣服。 想捏碎她的骨頭,想破壞她的美好。 他閉上眼,不敢再想,“大師,朕這次復發疾病,可有方法控制?” 了然大師看了一眼眉眼憊倦的天子,道:“陛下的病通俗了講,還是心疾,心疾易紓不易壓,若一味苛刻的壓制,可能會適得其反,不若順從本心?!?/br> 順從本心? 他心里冷笑,那得死多少人? * 連棠又在床上躺了半日,越來越沒精神,身上不停的出虛汗。 她安慰自己,可能是余毒未消,今天才吃了第二顆金丹,也許明天吃完第三顆,就好了。 常福卻沒有她那么樂觀,坐立難安,陛下還在了然大師的禪室靜修,他不敢冒然打擾。 下半天,藥王谷老谷主親自過來,給連棠把完脈后,一臉沉郁。 昔年,連棠的父母與老谷主有恩,她自小就喜歡來藥王谷玩,沒少拿谷里的奇花異草制香。 老谷主待她也有別于常人,遂實話實說:“給你喂毒的人實在陰狠,此藥乃西域獨有的鬼狼散,藥性十分劇烈,它的配方千奇百怪,只有同門的解藥可解,金丹只能暫時壓制藥性的揮發,卻治不了根本?!?/br> 連棠怔住,金丹都解不了的毒,別的藥石就更別提了。 常福面色慘白,聲音發抖,“如果找不到解藥,連姑娘會怎樣?” 老谷主嘆了口氣,“那就需每日服金丹,金丹雖用了天下最名貴的藥材,可是藥三分毒,每日吃的話對身子的損傷很大?!?/br> 連棠心里苦笑,每日吃金丹,那得花多少銀子,縱然他和老谷主有交情,整個藥王谷都拿來也養不起她。 她問,“解藥能配出來么?” 老谷主蹙眉,“很難,首先要確定你服下的鬼狼散是哪種配方,然后對癥試藥,有些藥材京城還不一定有?!?/br> 連棠沒有繼續問,希望太渺茫,她不想麻煩谷主。 “那就請谷主先試藥,缺什么就跟朕說?!被实鄄恢螘r站在門外,嚇了眾人一跳。 連棠反應最大,下意識往被衾里縮,小臉已經開始發燒。 老谷主作勢要跪拜,祁衍伸手攔住,“連姑娘的事,以后還要拜托谷主?!?/br> 老谷主眼角微潤,“陛下就是不說,貧道也會盡力?!彼D向連棠,問:“你昨日的衣服還在不在,我聞一聞上面殘存的味道,大概可以判斷你服下的是哪類鬼狼散?!?/br> 連棠縮在被衾里,只露出了半張臉,聞言突然瞪大了眼睛,“啊,我讓人扔河里了?!?/br> 那衣服被撕的不成樣子,她看見就臊的慌,更怕被別人看了去,就塞到包裹里,請小沙彌丟到后山的河里了。 老谷主為難,“這...恐怕就難辦了?!?/br> 不知道是哪種配方的鬼狼散,神仙也試不出來解藥呀。 祁衍淡淡瞥了一眼連棠,對老谷主道:“用朕的衣服?!?/br> 一句話嚇的滿屋的人都抬起了頭,狐疑的看著皇帝,只有連棠羞的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祁衍神色自若,“朕昨日和她同乘一輛馬車,身上沾染了那迷藥的氣息?!?/br> 老谷主不明其中的曲折,認真的拒絕:“恐怕不行,沾染氣息只是一時,已經過了一夜零半日,那點氣息早就蕩然無存了?!?/br> 連棠著急的抓皺了身下的床單,這老谷主,怎的如此古板,皇帝的衣服上不僅留下了她的氣味,還有她的口水,她的汗水。 可是她也不能自己說呀,只能干急。 常福有眼色,忙上前添話,“谷主且先試試,興許那猛藥氣味留的久呢,死馬當活馬醫吧?!?/br> 老谷主無奈應下,心里卻不以為然,這肯定不行。 祁衍道:“谷主只要盡力即可,這只是其中一個法子?!?/br> “常福?!彼曇舳皋D,凜然一喝,“去把奉賢太妃帶來,她既然能買兇,就讓她來說這藥的門道?!?/br> 天子眼里隱有殺意。 常福領命,帶眾人一起退下,房中一時只剩兩人。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怡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章 祁衍走過去, 在老谷主方才的位置上坐下。 連棠縮在衾被里,只露出半個腦袋,視線不知道該擱在哪里。 “你去志物館做什么?”祁衍突然這么問, 連棠一時沒反應過來, 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志物館那段,已經像很久之前的事了。 其實過了還不到一天。 不過這個問題總算沒讓連棠太過難堪, 比問馬車里的事讓她好受。 她面色緩和了許多,松開捂緊的被子,輕道:“當年我和祁麟定娃娃親的時候,先帝賜下一個金腰帶, 我想知道這個金腰帶是賜給忠毅侯的還是我父親的?” 她小心翼翼的繞開金腰帶被叔父“強占”這種情緒用詞, 解釋的盡量客觀, 因怕天子一個不高興, 把叔父也抓了來。 祁衍這會倒沒工夫管連文亭, 只是確定了心中的疑問,她冒險進志物館, 果真是為了退婚。 他沉了一口氣, 肅然道:“以后不許自己去做這么危險的事,你是攬月閣的人, 要什么不是一句話的事?” 雖然有了肌膚之親,他卻仍以公職定義他們的關系,因他知道, 昨日的種種,是她不清醒的狀況下發生的, 而他的失控, 對她其實是一種冒犯, 他想說抱歉,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連棠心里淌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她以為皇帝會責怪她捅出這么大的漏子,或者至少會駁斥她昨日的越矩冒犯,沒想到,他什么都沒說,反倒擔心她的安危。 連棠忐忑了一日的心終于放下來,她掀開被衾,跪坐在床上,認認真真給祁衍行了個跪拜禮,“連棠謝陛下救命之恩,昨日的事,若不是您及時趕到,我沒命活到現在?!?/br> 即便她羞的要死,恨不能把昨日的荒唐挖個坑埋了,可面對他的無限縱容,她必須要正式的表達自己的謝意。 和那點羞赧相比,救命之恩,太大。 祁衍卻仿佛想到別的什么,眼皮往下一垂,復又掀起,“朕到之前,你害怕了么?” 連棠捂住心口,現在想來還心有余悸,“怕,怕的要死,我就想橫兒,想書閣,想...” 她語音一頓,抬睫正對上祁衍探究的目光,忙慌亂的低下頭,聲音不自覺變低,“想...想您剛給我升了官,我還沒活夠呢,我可害怕就這么死去?!?/br> 聽她摯誠的心聲,祁衍漆眸一寒,如果他晚到一步,后果不堪想象。 他揉了揉眉心,壓下病發之后,總是難以抑制的暴戾。 他怕自己真實的面孔嚇著她。 連棠見他變了表情,心里又緊張起來,“我是不是太膽小了?” “沒有?!逼钛馨参克?,“每個人都怕死,這很正常?!?/br> 就連他,現在也怕。 他了解自己的身體,知道自己活不長,他以前可以坦然面對,如今卻也隱隱開始貪生。 連棠身上余毒未解,跪了這么一會背后就生出一層虛汗,臉也越來越白。 “躺著吧?!逼钛芟蚯白吡艘徊?,扶著她躺下,手剛一碰到她的肩膀,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他的手觸電般縮了回來,腦中浮現出昨日馬車中他失控,狠狠抓住她肩胛骨的畫面,他長睫一斂,蓋住眼中的愧色。 連棠迅速躺下,默默用被衾遮住燒紅的雙頰,自欺欺人的把昨日在她身上施.暴的人和眼前的皇帝分隔開。 “安心養病?!逼钛苄囊巡粚?,撂下這幾個字,抬腿往外走。 “陛下——”連棠突然在身后喊他。 祁衍轉身,看見連棠整個人縮在被窩里,只露出半個小腦袋,面色熏紅,像染了胭脂一樣好看,她拉開被子一角,輕聲問,“我會死么?” 或許男女有了肌膚之親,隱隱就有了依賴,她這會身體難受,心也難受,想聽他安慰。 祁衍看著她,語氣沉穩而堅定,“你不會死?!?/br> 該死的是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