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藏嬌(重生)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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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溫軟彈開的太快,祁衍覺得空落落的,他平時不喜人接近,第一次生出這種感覺。 見小姑娘羞的像熟透的桃子,他目光一沉,解釋道:“你還未退婚,若讓人看見和朕在一起,會無端糟來麻煩,于你明潔也有損?!?/br> 連棠忽然想到上一世,她被賜死后在書塔醒來,他也是這般模樣,明明幫了她,還要解釋。 她深深的沖他福了一禮,“陛下的恩澤,我無以為報,惟愿永遠陪伴陛下左右,略近綿薄之力?!?/br> 雖然答應留在書閣時,她已有這樣的打算,只是這一刻更堅定了。 祁衍聽到“永遠”兩個字,胸口一陣發悶。 他的永遠很短。 * 橫兒有了老師,連棠去了一件心事,月底出宮的日子,她備好束脩,帶橫兒去拜師。 東陰先生大隱隱于市,住的地方離皇宮不遠,連棠帶著橫兒行完拜師禮,就告辭退出來。 東陰先生看似隨性不羈,實則是有大智慧的人,橫兒跟著他,連棠放心。 忙完三家鋪子的賬目,還剩一日的休息,連棠沒有回侯府,而是回了皇宮。 她現在心無旁騖,該考慮拿回金腰帶的事了。 二嬸剛吐出來三個鋪子,若想從二房拿回金腰帶,等同于要她的命,連棠決定從宮里入手。 不怪他們看得緊,擁有金腰帶的人及其嫡系子孫共可以免除三次死刑,是誰都得眼饞。 二房占有金腰帶的理由是,當年先帝把金腰帶賜給了忠毅侯,二叔承襲了爵位,金腰帶自然是他的。 先帝已去世,查無對證,這也是二房有恃無恐的原因。 大齊立國以來,獲得金腰帶者不過三人。這么貴重的賞賜,當年一定登記注錄,注錄上有被賞者的姓名,連棠決定去存放皇家史料的志物館看一看。 志物館的館主是馮太傅,他常說以史為鑒,知興替,祁麟的很多學習也在這里進行。 聽說祁麟今日在皇家馬苑練騎射,連棠才敢趁機來志物館。 館辦殷勤的接待了她,他常伺候祁麟,自然也知道她準大皇子妃的身份。 連棠漫不經心的在館內轉了一圈,并沒有看見任何與先帝相關的史物,她不禁好奇,問館辦,“先帝生前的史料在那里?” 館辦仿佛聽到了恐怖故事,臉色都變了,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欲言又止。 連棠擰眉,“館辦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館辦朝左右看了看,見四處無人,才把頭朝連棠靠了一點,壓低聲音道:“先帝的遺物啊,是陛下的禁忌,都被鎖進二樓的一間屋子里,誰都不許碰?!?/br> 連棠愕然,“為什么?” “嗐!”館辦嘆聲,口氣頗想討好連棠,“這就牽扯到皇室的一段密辛,當年咱們陛下才十多歲,看不慣攬月閣夜夜笙歌,勸諫先帝不可荒yin無度,哪知惹的先帝震怒不止,當下就把他發配到西北邊關,小陛下身子本就弱,又到了那苦寒之地,吃的苦頭可想而知,后來陛下登基,回宮后第一件事就是把yin.亂的攬月閣改成書閣,并把先帝的遺物全部封存起來?!?/br> 連棠知道先帝執政后期驕奢yin.亂,倒不知他曾對元寧帝這般苛刻過。 她想著十來歲的小少年被迫離京,一個人遠赴邊關的樣子,心里微微有些堵,也就比橫兒大一點,一個人怎么忍受邊關的孤寂和苦寒。 所以,元寧帝恨自己的父皇,才把有關先帝的一切都封存起來? 可是這樣,她如何拿到先帝賞賜臣下的注錄? 略一思忖,她問館辦,“先帝的史料那么多,藏在暗無天日的房間里,會不會生蟲發霉?” 哎,館辦深嘆一口氣,“下官為這頭疼死了,尤其這眼見著入冬了,潮氣重,最易滋生蟲蟻?!?/br> 連棠點頭,“這樣,我哪天讓人送些防蚊的熏香來,也許對防蟲蟻有用?!?/br> 館辦受寵若驚,連連作揖感謝。 連棠沒有多逗留,起身告辭。 她準備過幾日自己送熏香來,到時候找個借口進那間屋子看一看,至于為何給館辦說讓旁人送,是怕祁麟知道后在館內蹲守她。 在祁麟活動的地盤上做事,有一點點冒險,她原本也想過直接去求元寧帝,今日來過志物館,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且不說涉及到先帝遺物,他會不會答應,她也不愿因這點小事,讓他想起不好的經歷。 這邊,館辦對連棠感激涕零,親自把她送到院外,她離開了還在原地彎腰恭送。 “陸上,你在做什么?”奉賢太妃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一道倩影,纖腰素素,軟若細柳。 館辦惶然轉過身,對著奉賢太妃作揖,“回娘娘,屬下送連姑娘離開?!?/br> 奉賢太妃倏然睜圓了眼睛,連棠—— 她的背影和那日元寧帝抱在懷里的,怎么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說: 前面看過的寶子不要錯亂,藏金腰帶的地方我稍微做了一點更改,之前是在攬月閣,劇情需要,改在志物館了。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怡 10瓶;becci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連棠踏著暮色進了書閣。 一進去她就覺察出氣氛不對勁,宮人全都謹小慎微的候在廊外,書閣內光線晦暗,沒有掌燈。 空氣中飄蕩著梵木的味道,自她來了以后,書閣已經很久沒有燃梵木香了。 連棠又朝里走了幾步,見祁衍斜倚在椅背上,整個人看起來疲憊而易碎,常福在身后為他按摩額頭。 連棠心里一咯噔,緩緩頓住腳步,她后悔自己今天不該來,天子毫不掩飾脆弱一面的時候,應該不希望被旁人瞧見。 雖然她和元寧帝已經算“熟識”,遠還沒親近到能窺探內心的程度。 她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進來?!逼钛苈曇魬械?,有點暗啞。 連棠腳下一頓,乖乖走上竹簟,在寬幾一側跪下,祁衍仍閉著目,下顎線棱角冷硬,分明。 連棠目光在香爐上掃了一眼,問,“陛下為何又燃了梵木香?” 聲音細細的,帶著一絲關切。 祁衍伸手示意常福停下,掀開眼皮看向連棠,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道:“你今日怎么在宮里?” 連棠成功被他帶偏,把她今日如何帶橫兒去見東陰先生的事講了一圈,末了才道:“橫兒不在侯府,我一個人待著也無聊,不如回來做事?!?/br> 她故意略去沒說志物館那段。 祁衍漫不經心的覷了她一眼,順手撈起攤在書桌上的奏折,提筆欲寫,才發現沒有掌燈,“啪”的一聲,那封奏折又被狠狠扔到桌上。 “常福,傳朕口諭,圣尊皇太后寬仁慈惠,適逢大衍之年,當普天同慶,屆時宮內大宴群臣,各地亦開倉放糧,施搭粥棚,為太后祈福?!?/br> 常福顫巍巍跪著,半天沒敢領命。 連棠心里亦微微詫異,按理說太后的生辰,請一些宗親女眷在后宮舉辦即可,大宴群臣、開倉放糧,那可是皇帝生辰才有的規格。 且這對天家母子關系并不親厚,皇帝常常數月都不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這大cao大辦的,確實不合常理。 “陛下三思?!背8<鼻械?。 祁衍睨了一眼撂在書桌上的那份奏折,淡淡道,“那些文臣每逢太后生辰就要彈劾朕不聞孝悌,是時候堵上他們的嘴了?!?/br> 連棠心里一揪,仿佛聞到了血雨腥風的味道? 常福不再多說,領命下去。 連棠也沒敢說話,只悄悄熄了梵木香,擺了安神香點燃。 一直沒人來掌燈,祁衍難得片刻安閑,他暫時從冗雜的政事中抽離,意態閑閑的看連棠擺弄面前的香事三件。 連棠感受到他的凝視,有一點緊張,只好找話來說,“我給太后抄了佛經,等她老人家生辰那日送給她?!?/br> “唔——”祁衍聲音很沉,“朕什么都沒準備?!?/br> 連棠倏而抬起了頭,這對母子的關系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以至于每年一次的生辰他不愿意敷衍? 祁衍對上她詫異的目光,提眉,“怎么,太無情?” “有...有點太無情?!边B棠聲音小小的,“再怎么說她都是您的母親,多少都得送點什么?” “再怎么說都是我的母親...”祁衍細細品味這句話,好像生平第一次聽到。 他目光投向窗外無盡的黑暗,沒有焦點,“她懷上我的時候,父皇正遭受內閣那幫文臣一波又一波的彈劾,連番的打擊之后,曾經威風凜凜的開國君王變得意志消沉,在女子的溫柔鄉里尋找安慰,她那時看著一個又一個女子爬上龍榻,怨恨肚子里的孩子讓她失寵,為了爭寵,她喝了無數碗墮胎藥,想打掉腹中的胎兒,哪知那胎兒命硬,生生長到足月,生下孩子后,她徹底失去了丈夫的愛,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無數次想餓死、溺死、掐死那孩子...” 他聲音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可是連棠還是從中聽出了無力的絕望,不小心就紅了眼圈,“我收回剛才那句話?!?/br> 祁衍轉目看她,“哪句?” “說您無情那句?!彼且艉苤?,帶著紙糊般的狠厲,奶兇奶兇的,“是她先無情的?!?/br> 縱然是祁衍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抖著肩膀哂笑起來。 夜越來越深,連棠第一次賴著不想走,祁衍讓人掌了燈,已經開始伏案處理公務,連棠默默陪在寬幾的另一側,紅袖添香。 她在阿娘的溺愛中長大,無法接受想親手害死自己孩子的母親,更想不到這個人竟是太后。 她認識的太后,雖算不上慈愛,至少隨性簡單,直接大度,沒有一點惡婆子的跡象,難道說嫉妒真的會令人發狂? 而元寧帝體質弱竟然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怪不得常??傉f他外強中干,若不是他自小意志堅定,強身健體,他怕是活不到離開邊關。 母親不慈,父親不仁,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連棠不自覺抬睫看元寧帝,心底軟軟的,澀澀的,說不上是什么感覺。 “你若再這樣看下去,朕今日的折子看不完了?!逼钛芡蝗活D筆,頭也不抬的說。 連棠一怔,臉瞬間燒成了紅霞,她剛才在專心想事情,真的盯著人家的臉看了很久么? 啊——,好丟臉哦。 不過,連棠的丟臉沒持續多久,第二日祁衍就完全不復昨夜的脆弱,重新變成凜不可侵的九五之尊,她有點恍惚,甚至懷疑昨夜的種種,是不是她的一個夢。 書閣悄無聲息的忙碌起來,每日都有翰林進進出出,連棠因著對書籍的了解,元寧帝交給她的任務越來越多,她也忙成了一個小陀螺。 年輕的翰林不認識連棠,暗暗驚嘆皇帝的書閣什么時候來了個才貌雙姝的御筆文書,他們都是元寧帝親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并不會對外說什么,反而是辦差的時候莫名有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