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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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令儀聞言瞪了他一眼。 宋斯年有一米八八,但也只比她高二十公分而已,怎么可能打傘戳到他頭頂。 “我會努力把手伸高的,保證不會戳到宋先生高貴的頭顱?!?/br> 都是一米多,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頭頂的男人突然笑出了聲。 阮令儀只感覺他向自己方向靠了靠。 “打傘這種事情,還是男人來吧?!彼嗡鼓甑?,“你只要靠我近點,別讓自己淋濕?!?/br> 哦,靠近點。 阮令儀干脆抬手攬住了他的腰,順帶捏了捏。 雖然隔著衣服,但手感緊實,挺好。 宋斯年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但并沒有多說什么。 阮令儀的父母并不是合葬,而是分開兩座墓xue。 宋斯年在擺放祭品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岳父岳母沒有葬在一起?” “兩個人在一個墓xue里,多擁擠?!?/br> 不久前好像有人來祭拜過,阮令儀將前人的祭品和花束收到一邊,幫著宋斯年一起擺東西,“各住各的,寬敞一些,再說,家里也不是沒有這個條件?!?/br> “這說法挺有意思?!?/br> 宋斯年沒有追問,將東西歸整好后,靜靜站在阮令儀身后。 阮令儀雙手交握,閉上了眼睛,大概在和父母說悄悄話。 墓碑上有兩人的照片。 阮令儀的父親程開淮長得英俊,母親阮瑛也相貌不俗,她生前是一個電影明星,雖然沒有什么名氣,但留下了不少作品。 阮令儀像是挑著兩個人的優點長的,容貌比父母更加出色。 阮令儀從小長在紅旗下,大小算是個唯物主義者,她不信鬼神,也不信輪回。但若這世上真的有在天有靈這種事情,她希望父母保佑她之后一切順利。 沒一會兒,阮令儀睜開了眼,后退一步,和宋斯年并排。 “我們走吧?!?/br> 陰雨綿綿,宋斯年撐著傘,替她將風雨和喧囂都隔絕在外。 快上車的時候,宋斯年問她:“和岳父岳母說了什么,說了這么久?” 阮令儀正在關車門,聞言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也沒什么?!彼镏?,“就請他們保佑你快點行?!?/br> 作者有話說: 宋總(解扣子):我讓你知道行不行! 第18章 寶貝(二更) 阮令儀話還沒說完, 就見宋斯年雙眼危險地瞇起,隨即抬手傾身過來。 阮令儀下意識往后一靠。下一秒, 宋斯年的身體覆上她的。 淡淡的雪松木香, 瞬間將她包圍。 宋斯年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斜上方,阮令儀下意識閉上了眼。 她好像真有點緊張,纖長的眼睫毛一顫一顫, 在眼瞼上投下一片光影。 沒一會兒,男人帶有侵略性的氣息褪去,身側發出金屬扣“吧嗒”的聲響。 宋斯年替她系好了安全帶,似笑非笑道:“怎么,以為我要打你?” 阮令儀睜開眼, 正好對上了宋斯年的目光。 她也不是覺得宋斯年會打她, 只是,聽說男人對行不行之類的話題都很敏感。她那話開口, 多少有些挑釁的意思, 萬一宋斯年惱羞成怒怎么辦? 男人身體微側, 凝視著她, 手上打了一把方向盤, 將車子從車位里倒了出來。 “我什么時候打過你?” “你確定沒有?” 說到這事阮令儀立刻開始控訴:“某日,繪豐集團頂樓的總裁辦公室?!?/br> 那天,宋斯年打了她的屁股。 嗯, 永生難忘。 “那力道也算是打?” 宋斯年收回了和她膠著的目光,專心開車。 “怎么不算打?” 阮令儀知道他開車的時候不會與她打鬧, 于是肆無忌憚起來:“難不成那天你在辦公室里摸了一把我的……臀?” 宋斯年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突然伸出來, 在她額頭上彈了一記。 他力道掌握得極好, 但阮令儀立刻捂住額頭, 嗷嗷地叫了起來,一副傷得很重的模樣。 “還說沒有打過我?!?/br> “你看看,這不是家暴是什么?!?/br> 男人冷哼一聲,“那你報警抓我吧?!?/br> “……” 臭男人,你厲害。 兩人說笑著,氛圍倒是不錯。 在車子即將駛出墓園的時候,阮令儀從后視鏡中瞥見了一個人影,高大,清瘦,和從前見過的成百上千次一樣。她像是被擊中了一般,連語調都顫抖了起來。 “停車?!?/br> 車子在雨幕中驟然停下。 阮令儀甚至都來不及交代一句,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大了起來,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生疼,但阮令儀根本注意不到這些。 她用目光搜尋著,卻怎么也找不到那個人。 好像一切都是幻覺。 “看到什么了?!?/br> 不知道什么時候,頭頂出現了一把傘。 阮令儀抬頭,先看見了男人流暢的下頜線,往上是他緊抿的薄唇,彰顯著男人現在并不怎么美麗的心情。 阮令儀沒有說話。 宋斯年握著她的肩膀,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與自己面對面。 “告訴我,你剛剛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能讓她瞬間變了臉色,甚至連傘都來不及打? 被雨水淋濕的頭發貼在皮膚上,并不好受。 阮令儀抬頭看宋斯年,整張臉蒼白得不像話。她咬了咬唇,許久之后才緩緩說道:“一個很重要的朋友?!?/br> 如果是平時,宋斯年的風度絕對會讓他在此刻打住,可是這一次,他忍不住追問到底:“誰?” 他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還是迫切地想要被證實,或者說,更想被否決。 “明湛?!?/br> 阮令儀訥訥道:“周明湛?!?/br> 這是不是宋斯年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上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倫敦的時候。那個晚上,在他梅費爾的公寓里,阮令儀喝多了香檳,醉醺醺地抱著他,問他能不能幫她找明湛。 她一遍遍地告訴他,她想要找明湛。 他問她明湛是誰,她也不回答,只是抱著他一個勁兒地哭。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她有這么多眼淚。 那些悲傷好像一直被她藏在心底,借著醉酒,才敢發泄出來。 宋斯年知道周明湛是誰,他見過他,在東城大學里。 那大概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東大120周年校慶,章延之女士要回校參加活動,想他陪同。 彼時他在港城。程硯白聽說他要去東大,顛顛地跑到他跟前,和他說如果可以,一定要幫他看看他在東大上學的堂妹。 程硯白很愛護這個堂妹,雖然他們分居兩地,并不能常常見面,卻總是掛念著,哪怕只是偶爾知道她的近況都會很開心。 宋斯年雖然嘴上沒有應下替他去看meimei的事情,但校慶的時候,他還是找人留意了一下小姑娘的動向。 她一整個下午都在學校里參加活動,那個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就是周明湛。 他記得他站在圖書館的高臺之上,看著櫻花樹下的少年少女說笑著和同學玩游戲的場景。 少年清冷高挑,少女嬌俏可愛。 風吹過樹梢,花瓣落在了少女的發間,少年笑盈盈地替她摘去。遇見少女完不成的任務,少年也會挺身而出。 他們站在一起,沒有出格的動作,但看起來親昵又般配。 “真好啊?!?/br> 高臺之上不止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