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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錯了,她和蕭家都預判錯了。 想到這兒,太后面如死灰,她有感覺,兄長蕭崢斗不過江寄。 蕭家完了。 屹立百年不到的蕭家要完在她手里了。 “太后可還有什么招?趁現在還能動,能說話可以盡早使出來?!苯臎]回太后的話,抬手理了理方才動作太大亂了的衣袂,道。 他神色依然如常,只淡淡睨人的模樣似地獄要見血羅剎。 “你要做什么?你敢對哀家做什么?” 太后身子不受控制往貴妃榻上挪,整個人壓到了此時已昏死過去的蕭芙身上都沒覺察。 “不管你是誰,哀家對皇帝有養于扶持之恩,一旦哀家在這出事,皇帝必定受天下群臣詬病,你這皇位必將不穩!” “還有,貴妃......” 似想起什么,太后又立即抬眼道:“對,貴妃,蕭芙送去營帳的血娃娃,是哀家專門令古嬤嬤用十個童男童女血養成,從芙兒寫上貴妃名那一刻,符咒便應效了,哀家若死了,貴妃便也活不了!” “你既然查到蕭家會巫咒之術,那你也應當知道高.祖寵妃盛華了,她在席宴上公然刺殺高祖,最后不成功便當眾燒了自己?!?/br> “貴妃,她也會落得如此下場!”太后說著,眼里閃過快慰。 她似乎能看到顧綰去刺殺皇帝,最后皇帝反殺了她,又受不了自焚當場的畫面。 那是她原本準備著作為兄長謀劃,寧王失敗的另一打算安排。 若是沒有蕭芙的打岔,她的籌謀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找死!” 盡管江寄上輩子在看到蕭芙宮殿里那個相關顧綰的人血娃娃,便找出太后身邊巫咒之人,酷刑拷打逼問出了這巫咒之術施行條件和所需代價。 知道要這血娃娃徹底制成,需要七七四十九日,還需要用和巫咒相關蕭氏族人一半血脈的血澆灌才能成,可聽到太后癲狂的話,江寄心口還是被狠狠刺下一刀,似乎已經有人要去他一半的命, 江寄眼眸腥紅一閃,他一把掐起太后,只在她面孔迅速青白下來時,覺得不能讓她死得這么便宜,才將人扔去地上,又快速在太后背脊骨處一拍,太后整個人霎時如泥癱軟下去。 “如你所愿,不殺你,你既然這么喜歡巫咒之術,便在這兒與這滿屋的尸蟲,蠱蟲待著,直到七七四十九日?!?/br> 太后聞言,一雙泛白的眼驚懼欲碎,她想抬手,想罵,卻發現她癱在地上再動不了,只眼珠微微能動。 —— 顧綰在江寄走后,心里一直不安著,她知道江寄厲害,自己恐怕是杞人憂天,但還是控制不住。 她一會兒坐在榻上,一會兒又起身走動,江寄不放心她,留下王瑞守著她。 她反而嫌王瑞礙眼,想打發王瑞去看看江寄那邊情況,又擔心江寄看到王瑞分神她,想到禁軍審問那里她還沒做具體了解,便叫王瑞去一趟瀾清那邊。 她還沒忘了讓禁軍審問宮人的用意。溪月說有人自縊,她總要確定自縊的到底是放紙箋的人還是放血娃娃的人。 王瑞從溪月慘白著臉捏著個血娃娃出營帳便猜到禁軍那邊出了事,等聽到江寄吩咐他讓她守好貴妃,又找人熬安神湯,王瑞更篤定自己猜到真相,他不敢大意江寄吩咐,江寄一離開他進帳默默注意著顧綰。 只他看出貴妃煩,擔心被遷怒,盡量龜縮著不出聲,聽到顧綰吩咐,他遲疑了下。 “你去吧,帳外有禁軍宮人,不會有事,便是有事,你也不會武,在這兒也做不了什么?!鳖櫨U看出王瑞的遲疑,朝他擺了擺手。 “是?!鳖櫨U都這樣說了,王瑞也不想惹了顧綰不快,應下來。 出去后,吩咐他帳外宮人仔細里面。 不過他剛吩咐完,便見瀾清回來了,王瑞便像見到救星,連忙將瀾清引進了帳。 “娘娘?!睘懬暹M了帳,和顧綰蹲身行禮道。 “禁軍那邊審問如何?溪月說有宮人自縊又是怎么回事?”顧綰示意瀾清免禮,又立即問道她。 瀾清知道顧綰著急這事,也知道事關重大,她趕緊回道:“禁軍那邊都審完了,自昨日到今日,進出營帳宮人總共十二人,五人是云棲宮跟過來,另七人是行宮抽調來,我們本來的人,禁軍審過都沒問題,看到宮人放血娃娃的是行宮灑掃丫頭,她進帳幫忙收整了箱籠,她和那宮人熟識又沒膽子,才沒揭穿她,只是禁軍慢了一步,那宮人在禁軍動手審問的時候,便咬破牙縫里的毒自縊了?!?/br> “聽禁軍說,那人手里有繭,恐是習武之人?!?/br> 手里有繭,還牙縫□□,只能是死士了。 蕭家作為百年世家大族,未雨綢繆在行宮安插死士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幾人呢?可都審過沒問題?”顧綰想了想,又問道瀾清。 “是,禁軍說確定沒問題?!睘懬妩c了點頭道,遲疑一瞬,她又補充道:“婢子親自去看過,禁軍為防出差錯,每個人都動了極刑,不太可能有誤?!?/br> 瀾清雖是宮中女官,在宮內多年,也見識過不少受懲治宮人,但驟然見一堆人被嚴刑,還是難免怕,她臉色微微泛白。 顧綰看出她狀態不好,也猜到一些:“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吩咐下去給受了刑的宮人請太醫,另外每人送份封賞過去,再允探親假一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