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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綰應完就往外走,她心里挺遺憾,她本是想和哥哥單獨吃一頓飯回宮的,現在看來怕是不成了。 “娘娘等一等,您就當看在您在國公府住了三載,臣婦對您并無薄待的份上幫一幫臣婦,臣婦老父已是耳順之年,那大獄他實在是受不住啊?!?/br> 鐘氏見顧綰要走,頓時急了,她沒法子了,鐘家出事,公爹一回來就和她嚴明不會插手,鐘家想盡法子也沒探聽到大理寺那邊什么情況,加上這是皇帝親自下令將人下的大獄,目前也沒個說法到底是要審還是做什么,她只能試著找人打探下圣意。 閨女聯系不到,如今也只能指望指望這個擋箭牌,既然能讓皇帝陪她回門,她要是想幫忙肯定有辦法。 懷著這樣的念頭,鐘氏一咬牙咚的跪到了顧綰面前:“娘娘,臣婦父親雖疼愛小輩,但他絕對做不出包庇子孫還替其行兇滅口的事,他是冤枉的!” “你說什么?”顧綰腳步頓住,她愣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鐘氏話里意思。 但反應過來,她又懵在了原地。 鐘氏的父親鐘溱,前世帶頭彈劾她妖妃禍國需要誅殺平民憤的首要人物,竟被下了大獄! 這怎么可能。 作為言官之首不畏黨權的鐘溱,還是沈柔親外祖,從來都是他彈劾別人的,誰能有那個本事將他下大獄…… 顧綰渾身僵怔,腦子里轟隆隆亂做一團,又似有什么云霧被剝開,在告訴她這兩日所有不對的答案。 第22章 明日不用坐朝 “世子夫人過了!” 顧祈年厲聲喝道鐘氏:“鐘大人犯事屬于國事, 您跑到娘娘面前來渾說是怎么回事?后宮不得干政,莫非鐘夫人想讓娘娘受朝臣彈劾?” 顧祈年自來溫潤不與人輕易計較什么,但凡事遇到顧綰, 他半點不退讓, 手段雷霆有時讓鎮國公都心驚,鐘氏之前也領教過一回, 見顧祈年神情冷冽, 目光冷淡卻莫名滲人,鐘氏不免心里發毛, 但她實在太憂心鐘溱,只強自辯道: “年哥兒你這話說的, 我怎么是讓娘娘干政了,我只不過是擔心老父親, 希望娘娘能看在親戚份上,幫忙過問一下,或者讓我們去監獄看望下長輩罷了的,如何說得那般嚴重?!?/br> “這話世子夫人自可去和外祖說?!?/br> 顧祈年沒與鐘氏分辯,只朝外冷聲吩咐:“來人, 世子夫人犯癔癥胡言亂語沖撞了娘娘,將人送去國公府交國公處置?!?/br> 今日顧綰回門, 顧祈年為防出事,令府中所有護衛待崗,江寄還另派了兩隊禁軍給他提前回府安排,這時他一聲令下便有穿著便服的禁軍貫入,掰過鐘氏手腕一擰就要拖她下去。 “不, 我沒有, 我沒冒犯貴妃?!?/br> 鐘氏面色大變, 她沒想到顧祈年竟這么狠,一發話就是她犯了癔癥,還冒犯貴妃,這樣的罪砸下來,國公府誰敢容她。 她兩個兒子又怎么辦。 也是她仗著沈柔才是皇帝真愛,顧綰又是她和沈柔親自挑的踏腳石,從心里就輕視狂妄了,到這會兒她才恍然過來,顧綰不管私下被皇帝當做什么,現在她都是眾所周知的貴妃,是陛下最受寵的寵妃,她冒行不得。 鐘氏明白得太晚,后悔也沒用,她只能瞪著顧祈年拿那層親戚關系說事:“年哥兒,你當真要這么狠?我不管怎么說也是你們舅......” 鐘氏話沒說完,便被制住她的其中一個禁軍摸出汗巾堵住嘴拖了下去。跟著她過來的仆婦見她如此,嚇得冷汗直冒,雙腿不停發抖,很快也被拖了下去。 “哥哥,鐘氏那話什么意思?鐘大人被打進了大獄?”鐘氏剛被拖下去,顧綰就慌忙抓住顧祈年手問道。 “他犯了什么事被下的大獄?被誰下的獄?陛下嗎?” 顧綰接連問道,她細白手指緊緊抓著顧祈年,指尖冰涼,臉色也白得失去血色。 顧祈年眉心蹙起:“綰綰,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br> “這怎么就是我不該過問的事了?” 心里的猜測急切得到證實,顧綰管不了那么多,和顧祁年分辯起來。 “哥哥,我知道自前朝起就有后宮不得干政的說法,可自先帝起,先太皇太后,還有如今的太后都曾垂簾聽政過,說明現在......” “綰綰!” 眼見顧綰話越說越過,顧祈年面容冷下來,看一眼外面,只有溪月遠遠守著,也沒朝里胡亂張望,他才和緩語氣:“你如今已經入宮,凡事都要注意,諸如朝事,切不可沾,要知君王大忌?!?/br> 顧綰抿緊唇,她知道顧祈年意思,前世她也是這么做的,可結果呢,結果她得到什么。 皇帝讓她做擋箭牌,她就必須是擋箭牌,她為沈柔擋刀,擋各類陷害,甚至沈柔需要個孩子,她就被逼著懷上孩子…… 她是擋箭牌,她的孩子也得做擋箭牌。 可這都還不夠,沈柔被安南王子沖撞了,皇帝打著她的名頭處置人,最后逼反安南,讓她背上禍國妖妃名頭,迫得哥哥一介文官棄文從武為她督兵安南,再沒能回來。 她安分守己,換不來安穩,只有無盡逼迫和殺害,失去所有。 “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正因為我進宮了,這些事我才更需要知道,君王忌后宮參政,可若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很可能不小心犯到陛下忌諱?!陛p吸一口氣,顧綰低聲道,她沒抬頭,怕被顧祈年看到她紅了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