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可以嗎?陛下?!?/br> 顧綰語氣輕軟,眼眸含笑,說出的話也太過誘惑江寄,江寄沒有遲疑就應了她。 見他應了,顧綰彎了彎眉,取過桌上的茶盞抿了口。 茶水應該是方才江寄出來讓人新上的,水溫適宜,茶湯顏色正好,不濃也不淺,還是顧綰喜歡的顧渚紫筍。 顧綰只當下面的人做事體貼沒多想,晚上也不適合多飲茶,顧綰抿了兩口就沒喝了。她也沒再起話題,她琢磨著該怎么試一試皇帝,雖說不管皇帝突然有了什么新盤算,她目的只有那一個,但能弄清楚是最好的,她能安心一些。 顧綰不說話了,江寄想和她說話又不知道該起個什么樣的話題。 他從未與她有過私下的相處,唯一一次他單獨見她,是她拜托他讓他將瀾清送出宮。 “可困了?時辰不早了,歇息吧?!彼邢胝f的話到嘴邊,最后發現不合適又吞了回去,最終留下這么一句。 “嗯,好?!鳖櫨U回過神應道。 床已經鋪好了,明黃的寢被蓬松柔軟,顧綰看一眼,注意到上面的暗紋和先前的略有不同,應該是她進去梳洗時新換上的,不過只有一床。 顧綰微愣了愣,不由轉眸看向了江寄。 “怎么了?”江寄將書放去矮桌,轉頭對上顧綰略有疑惑的視線,他一怔,問道。 “沒事?!?/br> 顧綰搖了搖頭,沒提被子的事,只說:“臣妾只是想該睡里間還是外側?!?/br> 顧綰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先前宮里嬤嬤教導,宮妃應睡外側,方便伺候陛下,只是臣妾睡相不算好,擔心半夜摔下床驚擾了陛下?!?/br> 顧綰說的是實話,她小時候睡覺摔下床過,那以后就很怕睡在外側,且,她也不愿伺候皇帝。 她可以哄狗皇帝,逗他,陪他各種演,但真讓她動手伺候他,他不配。 江寄想也沒想就回:“我睡外側?!?/br> 說完,他耳根微起熱意,不同于昨夜兩人都被藥倒人事不知,今夜他們都清醒著,他的緊張又從昨夜回來了。 “那臣妾多謝陛下體諒?!鳖櫨U道過謝,取下頭上紅寶石珍珠簪放去妝奩邊,就去了榻上。 江寄見她躺下了,心跳又加快幾拍,他立在一邊,握成拳的手抵了抵唇,又問她:“可怕黑?” 顧綰一下便聽懂他的意思,她眨了眨眼:“不怕,陛下熄燈吧,臣妾無礙?!?/br> 顧綰說的,江寄沒有不依的,走過去拿剪子剪了燈芯。 屋內陷入黑暗,沒了燈芯燃著偶爾的噼啪聲,一時靜的針落可聞,顧綰能清晰聽到江寄逐漸靠近的腳步聲,等腳步聲停,過片刻,床榻凹陷下一塊。 顧綰沒動,她躺的位置不算靠里,但皇帝的龍榻比云棲宮的榻要寬許多,這會兒他躺下來,她也沒感覺到他的衣角邊。 “睡吧?!倍厒鱽斫牡牡蛦∩ひ?,不知是不是黑暗的錯覺,她竟從里面聽出幾分緊張。 緊張。 顧綰唇角動了動,乖乖應了他。 只是嘴上乖,她睡覺動作卻并不乖順,似乎睡不安穩,她一會兒動動腿,一會兒扭扭胳膊,一會兒又歪歪頭,就似在烙餅。 江寄全身僵直躺在她邊上,鼻息間都是她身上的淡雅暗香,對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能清晰感應,心也隨著她的每一回不動聲色的小動作左搖右擺??赡苁峭砩系膮诎l揮效用,也可能耳根的熱意會傳染,他這會兒渾身快燙得像個火爐,分明他被子都沒蓋。 終于,在顧綰的又一次側頭時,江寄開了口:“怎么了?睡不著嗎?” 顧綰不動了,她本就沒睡,這會兒眼也睜著,作茫然的問:“吵到陛下了?” “抱歉,臣妾不動了?!?/br> “沒有?!苯妮p聲回她,又轉頭看向她。 身上有一定功力以后,江寄目力也越發清明,黑暗中也能視物。他看見顧綰頭歪側在他的方向,睜著的眼眸亮得似黑夜里的星子。 江寄呼吸漸緊,過了會兒,才說:“我也沒睡?!?/br> “那就好?!鳖櫨U松一口氣,又不好意思的解釋:“臣妾有些認床,還有些冷?!?/br> 京城的三月,還沒有變暖,白天黑夜的溫度也有變化,現在各宮晚上都還點了碳爐,只乾清宮,皇帝怕熱,早早讓人撤了碳爐。 “冷?” 江寄皺了皺眉,先前吩咐王瑞安排人鋪床,他出來時一切已經弄好了,當時他思緒還沒自盥洗室拔出,又忙著給她換熱茶,也沒注意寢被的事。 “我讓王瑞再取一床寢被?!?/br> 江寄坐起身就要下榻,顧綰卻伸手拉住了他:“不用了,臣妾歇了,不想人再進來?!?/br> “讓他送到外間,我去取?!?/br> 江寄不假思索回道,這時,顧綰卻忽然自他身后抱住了他:“可臣妾只想要陛下抱著,有陛下在,臣妾就不冷了?!?/br> 江寄渾身一震,腦中睜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斷了,讓他來不及思考反應。 身后人貼在背上的玲瓏曲線清晰明顯,她頭枕在他肩上,輕緩的熱吸打在他頸窩,因為黑夜,一切都披上一層神秘又誘人深陷的紗衣。 偏這時,耳際再次響起她溫軟的聲音:“陛下愿意嗎?” 溫軟嗓音怯怯羞羞,聽得人心頭發癢,又似根帶著勾子的線,牽著他前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