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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難得,他也沒舍得先讓人去試。 這萬一在陛下和攬月宮那位如此重要的時刻出了岔子......。 蘇文海越想越不放心,正要推門進寢內瞧瞧情況,就聽到溪月喊他的聲音。 他嚇得手中的拂塵一抖,轉身不耐的看向溪月,壓低嗓音問道。 “婢子,婢子有些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br> 察覺到蘇文海生氣了,溪月心里一慌,趕緊和蘇文海解釋。 “娘娘她歇息一直就是婢子守在邊上,這又是娘娘入宮后第一晚,所以......” 溪月不敢直接說她怕皇帝會對娘娘粗暴,顧綰會受不了的話,只能咬咬牙求蘇文海通融。 “公公,要不就讓婢子在這兒守著吧,萬一陛下與娘娘有吩咐,婢子也可以替公公跑跑腿?!?/br> “不行!” 蘇文海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開什么玩笑,有這人在,等會兒他還怎么進去給陛下挪開床邊的立柜開密道。 要鬧出動靜來被人知道了,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雜家不是說了,陛下入后宮不喜歡宮女在身側伺候?!?/br> 蘇文海說著,眼眸微瞇掃了眼溪月,語帶深意的說了句:“還是說溪月姑娘所圖不為伺候娘娘而是別的?” “那雜家可就得奉勸溪月姑娘一句了,這些年,敢試圖熒媚的那些宮人,在這禁宮里可是連尸骨都難找到了?!?/br> “不是!” 溪月聞言,臉色一白,她急忙擺手解釋: “公公誤會了婢子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婢子只是擔心娘娘無人照顧......” “雜家誤會不誤會不要緊,最重要的,溪月姑娘可別讓貴妃和陛下給誤會了?!?/br> 蘇文海冷哼一聲,輕瞥一眼溪月,又指摘道:“至于伺候人,溪月姑娘是認為有雜家在還伺候不好咱們貴妃娘娘?” “不是,婢子沒這個意思?!?/br> 溪月慘白著臉,她不停的搖頭。 溪月十歲那年被顧綰撿回家就一直跟在顧綰身邊,顧家人少,也從不苛待下人,顧綰對她更是從未有過嚴苛責備。 便是后來她隨顧綰進了國公府,有顧綰和顧祈年護著,她也沒怎么受過為難,蘇文海的這一番指摘和威脅,著實把溪月嚇了一跳。 她這才懂得,前些日zigong里下來嬤嬤訓練她時那番話的意思。 深宮不是人丁簡單,待人和善的顧府,也不是有勾心斗角但也不至于隨意杖斃下人的國公府。 進了這宮廷,一旦言行上的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人借題發揮,輕則杖刑,重則喪命,甚至連累自己主子。 溪月自那年被顧綰救下,就發誓這條命就是顧綰的了,在決定陪顧綰進這個讓人望而生畏的深宮后,她也做好了各種準備。 她不怕死,但她不能是這個死法,還可能連累顧綰的死法,想到這里,她跪到了地上。 “公公恕罪,婢子當真只是為了照顧好娘娘,婢子當初入宮,就是準備好要做自梳女一輩子伴在娘娘身邊的,娘娘當年給了婢子一口飯,也救下了婢子的命,是婢子的再生父母,婢子決不會做出盼主的事,也決不會生出任何不該有的奢想貪妄?!?/br> “婢子也不是覺得公公會伺候不了娘娘,公公連陛下都照顧得妥帖,又豈是婢子能比的,只是娘娘剛入宮,婢子擔心她才口無遮攔了,還望公公別見怪?!?/br> 蘇文海也不是真想治溪月的罪,他還沒那個膽子。 再怎么說,溪月也是顧綰的身邊人。 如今顧綰在宮里明面上算是除了皇帝和太后外最大的,加上皇帝還正需要這位做攬月殿那位的擋箭牌,短時間內她的恩寵少不了。 何況顧綰生得絕色,說不得將來某一日便誘得陛下假戲真作了,他就更不能輕易將其得罪。 能從小太監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位置,蘇文海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他說那番話,也不過是想趕緊趕走溪月,再以后行事方便罷了。 在溪月跪下后,蘇文海面色就緩了下來,再聽溪月說完話,他驚嘆一聲,親自過去扶起溪月。 “看溪月姑娘急的,這是做什么,都是為主子,雜家理解,不過咱們陛下是真避諱宮女在身側伺候,雜家也是好意提醒?!?/br> “這樣,你先去休息,若貴妃當真有事傳你,雜家馬上讓小太監來尋你,你看可行?也不遠不是?!?/br> “是,婢子遵命?!彪m然依舊擔心顧綰,但目前也沒有旁的法子,溪月應了下來。 溪月一離開,蘇文海喚來他信賴的小徒弟王瑞看著,就趕緊偷摸進殿去看情況了。 擔心鬧出動靜誤了皇帝的事,蘇文海輕手輕腳的,進入寢殿,他就躬縮起背,也沒敢直接進去,而是繞向落地屏風后去聽動靜。 發現里面沒有談話的聲音,靜悄悄的,他才小心翼翼的輕撩了撩邊上的紅玉珠簾看向寢內。 這一看,他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第6章 檢查 遠處檀木漆雕的雙月洞架子床上,大紅牡丹紋織錦寢被微微鼓起,里面躺著的美人,睡顏嬌妍。 而包裹著她嬌軀的寢被外側,玉色龍紋錦袍的男人衣襟外敞,像只大狗一樣側身蜷縮在那,手臂以一種保護的姿態虛虛搭在寢被上,他腰間的青白玉龍紋玉帶被棄在榻邊,透過剔透的紅玉珠簾能隱隱瞧見垂在外的一側玉鉤已經斷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