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
匕首不僅是雁晚首次贈給他的禮物,更是他心灰意冷,欲徹底放手時,試圖斬斷情絲的一柄利器。 只可惜,他未能順遂地徹底放下心上人。 但是,她怎么能把匕首典當出去,輕易地換了壺酒? 雁晚看出江允的不悅與失落,她為此自責,便安撫道:“你不要傷心,我為你鑄把更好的?!?/br> “不一樣的,雁晚。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東西,世間僅此一把。我收到的時候,高興壞了?!苯瘦p言細語,眼中的光卻灼熱熾烈。他耷拉著眉目與耳朵,唯有一雙璀璨的杏眸顯出了生機:“我真的很難過?!?/br> 雁晚望著江允眼底盈盈的水光,抽出被他緊握著的雙手,捧起了他的臉,愧疚無比:“是我的錯,你別難過了。三郎,我補償你……” “你拿什么補償呢?”江允偏過臉,輕吻雁晚的指尖。他在此刻顯得孱弱,猶如一只瀕死的魚,渴求溪水的滋潤:“青州那么遠,你總不能特意趕去青州?!?/br> 他找準了踏板,要借此躍得更高。最好,能一舉跳進雁晚心中更深的地方。 雁晚正欲說些什么,卻被堵住了唇。她攀著江允的肩背,貪婪掠奪著情郎唇齒間的藥香。直到江允喘著氣推開她,她才道:“我補償你一把世無其二的匕首?!?/br> “我們說些旁的罷?!苯薯薨?,手指挑開了她的腰帶:“我伺候你歇下?!?/br> 聲音悉悉索索,曖昧旖旎。 這不是雁晚對江允的補償,而是江允對她的取悅討好。 雁晚抬了一下膝蓋,指腹搓磨著江允的耳垂,又慢慢移至他的發頂,細聲嘆道:“漠北星大如斗?!?/br> “jiejie,你此刻不該想漠北,應該只想著我?!苯侍痤^,吻了吻雁晚腿根的紅痕,道:“你騎了很久的馬嗎?腿根被馬鞍磨紅了?!?/br> “嗯,”她嚶嚀一聲,“我見完阿姐,立刻便趕來見你。京城和云州雖遠,但我想念你的時候,一定會來尋你的?!?/br> 江允不再言語了。他想,與情人分隔兩地,真是一件摧心撓肝的痛苦之事,若能常常相見,那便好了。 若她能始終留在我身邊,那才是最好。 作者有話說: 【狗勾:你說的想念我就會來見我,是指咱倆過年見一面,端午見一面,快中秋的時候又見一面嗎?那我感覺你也沒有特別想我啊。 女鵝:……】 感謝看到這里的你! 我評論區又沒人了555乖乖求評論QWQ 第96章 、歡心 蘆水, 因河岸遍長蘆葦而得名。水畔最茂盛的一片蘆葦蕩,足有一人多高。 “把手給我,咱倆稍微走快點兒?!毖阃硗现倚〈? 欲往蘆水中的一處湖心島去。江允因腿疼, 行進緩慢, 雁晚便一手拖船, 一手拖人,總算磨蹭到了岸邊。 這座湖心島,是京郊有名的一處風景。島上遍栽赤薇花, 每逢八月,花樹如火般怒放。京中的商家瞅準時機,在岸邊出租船只,以供游人上島。江允今日閑來無事,突發奇想, 要帶著雁晚來此賞花。 “我先前囑咐你找個好大夫, 幫你把腿治好,你偏不?!毖阃磉f給江允一支槳,再次提起了腿傷一事:“天氣一潮, 你疼得吃不好飯、睡不好覺……” “那你多心疼心疼我, ”江允笑著撐槳, “如此一來,我便不覺得疼了?!?/br> 四年前他從云州返京, 路遇暴雨, 途中腿疾復發,且又于雨中長跪, 病根扎得更深。 雁晚瞥了他一眼, 劃船的速度愈發快了。 船終于停下, 她系好船,拉著江允上了岸:“那邊有座小亭子,我們進去歇歇罷?!?/br> 八角亭翼角飛檐,雅致端莊,一株株花樹熱熱鬧鬧地簇擁著它。亭中并肩坐了兩位少女,江允認出其中的一個背影,脫口而出:“嫣然?” 被喚起名字的少女僵硬地回過頭,而坐在她身邊,頭戴著長帷帽的另一人,則瑟瑟縮縮地摟緊了她的手臂,似乎是受了驚。 “她是我的表妹?!苯食美桄倘贿€未開口,飛快地沖雁晚點明了少女的身份。 少女拍拍同伴的肩膀,小聲叮囑了幾句話后,才走出八角亭。 江允始終攏著雁晚的手,這已成了他的一種習慣。哪怕黎嫣然再遲鈍,也該看出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了。 她破天荒地福了福身,垂下眉目,一副端莊知禮的做派,溫言細語地喚了一聲:“皇兄?!?/br> 江允張張嘴,訝異道:“你怎么了?” 他的這位表妹,稱他為“皇兄”的次數屈指可數,往往是為了應付場面、顧全禮數,才違逆著性子,勉強喊一喊。今日四下行人稀少,黎嫣然怎么突然守起規矩了? 黎嫣然又看了看眼前陌生的女子,恭恭敬敬又喚了一句:“……嫂嫂?!?/br> 她在叫誰嫂嫂!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雁晚驚得舌橋不下,連忙抽回了被江允緊握著的手。她看清黎嫣然姣好的容顏時,原本心情大好,可“嫂嫂”二字一出現,讓她晴朗的面容霎時如遭閃電。 江允因她的話略微失落,最終把嗓邊的反駁咽了回去,向一頭霧水的表妹點了點頭。 “???”黎嫣然摸不著頭腦,她茫然地望著江允,喃喃道:“早知不是嫂嫂,我便不給表哥行禮了,不守那些破規矩了……” “亭中是誰?”江允輕聲笑了笑,目光卻投向八角亭里戴長帷帽的另一人。他猜想此人多半是表妹的好友,可黎嫣然的好友遍布京城,他實在猜不出來是哪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