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 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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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或許,他也能感受到她沒有敵意。 他說:[怎么。] 她說:[來競賽吧,好嗎。如果我贏了,今天晚自習別逃課,回去上課,我要在九班門口看見你。] 顧談雋來了勁,坐直身。 他開始有點好奇這個電腦對面的陌生網友了。 他回:[你是三十二中的學生?] 她說:[嗯。是呢。] 他說:[輸了呢。] 她說:[輸了,我手抄一百首古詩。月考語文必須第一。] 顧談雋笑了。 沒見過這么有意思的人。 專門來網上找他,問他接不接代練,竟然是要他去學習。 他回:[你幾班的?] 她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 他說:[行。] 那是賽車游戲,顧談雋玩得還可以。 沒想到那人還是個練家子,三局兩勝,她玩得比誰都起勁。最后一把要按習慣彎道超車時他卻起了惻隱之心,摁著鍵盤的手一松,她贏了。 他說:[行家?] 她說:[不,新手。] 他說:[你很適合這個。] 她說:[是嗎。] 他回:[我哥哥喜歡的就是賽車游戲。但其實他什么都喜歡,我也是,哥哥喜歡的,我就也喜歡。我還蠻想畢業了做做游戲這行業的,不過大概沒可能。] 她問:[為什么?] 他說:[我家里人不會允許的。我要走了。] 她說:[去哪?] 他回:[任何地方,只要不是這里的。] 她說:[去吧,你會更好的,夢想也一定會實現的。] 他說:[謝謝,你也是。] 少年時期短暫的聊天,于他是過客匆匆,下機就會遺忘了的。 他不知道他無心的話會如水滴一樣嵌入那個少女心間。 以至于未來有一天機緣巧合,碰到合伙人請求,倒地的啤酒瓶間,她聽著伙伴們說:“知予,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去做游戲?” 她躺在單人床上看著電視機上的新聞視頻。 那個遙不可及的他,早已遠走高飛的他。 她鬼使神差地說:“好?!?/br> 緣分是多神奇的東西。 如若不是過去,她不會沾身這些。 可如果不是這些,她不會與他相識。 如果不是她義無反顧的決定,她在她的二十五歲,會不會有幸能認識那個身處科技行業的顧談雋。 在那個磅礴的雨夜,那個磕著煙的男人又會不會注意她,只因為她文件上的幾個字就鬼使神差開口問:“你是做游戲的?” 沒有緣分,就沒有相識,沒有他們的起點。 別人問:“你有沒有什么愿望?” 她說:“我的愿望,就是完成他的愿望?!?/br> 她有點貪心,她想把顧談雋這個名字掛在世界的任何一角。 讓世界有人為他點燈,有人為他打氣,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在努力。 高考結束后的她編輯了那條信息。 他18歲遇見的那個人就是溫知予。 18歲,她曾經親自做了一份禮物,寫了一封祝福,可他走了。 她編輯那條信息,可他去了斯坦福,她知道她這輩子都和他沒有緣分。 她的23歲,辭掉工作,決心創業,因為她的人生不想后悔,她希望游戲能成為一代人的青春,而非毒藥讓人抵制,那是快樂的,幸福的。 她希望未來有一天如果世界上有人玩她做出來的游戲時可以知道,有個叫溫知予的女孩子,在她的十八歲,喜歡了那個叫顧談雋的少年好久好久。 可到最后他和她講了那些話,在那年冬日和她提了分手。他傷害了她。 她一句沒吭,她只說:顧談雋,祝你前景光明。 直到時臨靜靜說完這些。 坐在她舊友面前。 他喉嚨晦澀,他講不出話,有股情緒憋在他心里壓得他難受,他眼眶漸漸濕潤。 他才明白那些他們過去無人所知的。 他沒有完全錯過那個少女的青春。 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在最隱秘的角落,他們的青春是交匯過的。 第70章 雨一直在下, 沿屋檐滑落。 室內又是新的一批人在打桌球,主球撞擊目標球的聲音清脆,有人一桿同時擊出兩個目標球和黑球一起進袋, 在場瞬間響起叫好聲和掌聲。 顧談雋一直坐在位置上, 視線盯著某個方向,維持那個狀態良久。 朋友說:“顧談雋怎么了?” 別人搖頭:“不知道。來時就這樣了, 最近也老這樣,望著那一塊就偶爾出神,一直看, 也不知道是看什么?!?/br> 對方不懂,搖頭。 有個相熟的說:“前年, 談雋帶那個女生來的時候是不是就在那打的球?” 大家都記了起來。是哦, 談雋之前有段感情就是在那開始的。當時大家都看在眼里,當時那女孩多喜歡他, 他又多寵著,又是親自教她打球又是親自護著的。 “可惜這么久過去,物是人非?!?/br> “那還真說不定。其實談雋還挺喜歡她的?!碑敃r他們也知道,否則,也不會真應了喊她一句老師。 “那就不知道了?!?/br> 老板遞了個煙過來,顧談雋搖頭:“不用了?!?/br> “來就不玩啊?!?/br> “感覺也沒什么好玩的?!?/br> “那怎么要來?” 他沒說話。 別人一語中的:“念舊人?!?/br> 顧談雋視線沉斂,片刻,還是抬眼接過了那支煙:“謝了?!?/br> 老板笑笑, 遞了個打火機給他點燃。 他開了口:“你這么懂?!?/br> “那肯定,這些年來多少沉浸在感情里的男男女女, 都看過。怎么, 你放不下, 還是忘不掉?” 顧談雋說:“只是為一些事困擾。一直在想?!?/br> “想什么?” “過去, 曾經,過往的經歷。人生歸處,人又有沒有回頭機會?!?/br> “她不愛你了?” “我,不知道?!彼f:“我不知道我還可不可以?!?/br> “人生沒有回頭一說,人只朝前看。覺得值得就往前一步,覺得算了就后退,沒什么,喜歡就說,有什么想法就告訴對方,有什么說不開的呢。再或許,真沒緣分就算了?!?/br> 聽到最后一句時他眼睫稍動,無言以對。 對方又笑了:“所以還是舍不得。那萬一她還愛你呢?!?/br> “是嗎?!?/br> 對方把一顆球放到桌邊,說:“我不知道,我只是這樣說。就是覺著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人生這么短的,萬一錯過呢?!?/br> 人老板說得沒錯。 顧談雋經常來這里,確實是想回憶她。 那些他們經歷過的,曾經不覺得深刻的,原來全部悄無聲息如血液一般融入他身體,令他每次回想都疼痛不已。 那天要離開時,有人因為一些事主動找上了他。 別人說:“您好久沒來了,但其實還有件事。顧先生,之前覺得挺有意思的,感覺應該也和你這兩天的情緒有關,想了想還是決定給您。這是原先清房間找到的,因為是您的東西,怕很重要就收著了?!?/br> 他抬眸,說:“什么?” 對方遞來了一疊便簽紙,上面無一不是,全部是兩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