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 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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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予終于才懂了姚卉說的那種感覺。 一段旅程,只求浪漫,不問結果。 一趟列車上遇到的人都是云煙,都是只有那二十幾小時里會交涉的。大家到站,大家各自下車,像人生旅途里的每一階段的經歷,都是過客,相識即結果。 正因為知道沒有結果,所以過程才放肆熱情。 到站下車時,溫知予拎著行李箱還有些恍惚。 過于新鮮的空氣令她有些忘了昨晚的事。 她和顧談雋外套下牽手,在盥洗室那個難以自抑的擁抱。 之后轉車,溫知予很快就回去了。 到家好好休息了兩天,朋友們紛紛發消息說要探望她,問她怎么搞的,出去玩還把自己病倒了。 溫知予說:“沒事,好了就回去處理工作?!?/br> 伙伴們都回:“好,她先顧好身體再說,不忙?!?/br> 陸芹每次課上完回家沒事做,母女倆就喜歡坐一塊看電視閑聊。她mama織著拖鞋,溫知予就穿著睡衣躺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抱著薯片盯電視機。 陸芹突然說:“你這些天這么沒勁,是不是還因為以前那個男生?” 溫知予拿薯片的手一頓。 她搖頭。 陸芹說:“mama都聽說了。原來有個開車來的,當時爸爸mama也聽街坊鄰居說了,說你一個朋友的車多好多好的,只以為是你普通朋友沒講什么,畢竟你又沒和我們講,我們就沒太當真?,F在打聽了才知道,你那時候談了段戀愛是吧,他來接送過你,還說要來咱們家?!?/br> 溫知予沉默兩秒,說:“媽,早就過了?!?/br> 陸芹表明了:“他再來,我們不會接受的?!?/br> “媽?!?/br> “他來,你不用喊我媽。辜負過人一次,沒有第二次?!?/br> 她抿唇,嗯了聲:“也不會有的?!?/br> “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和他沒可能的?!?/br> - 那次下火車站,顧談雋在站點等了挺久。沒看到她身影。 朋友們說:“她都走了,別等了?!?/br> 顧談雋望著列車,嗯了聲。 朋友說:“那么放不下,怎么不去找她?” 顧談雋扯扯唇,沒說話。 那個雨季,他去了很多次三十二中,網吧一條街,手指書店。每次去,言情小說攤上的藍色風鈴隨著巷風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他走過石板路,看他們回憶里的這些建筑。 他掀起簾子進入那家他們曾經很多次去的網吧。 機子都更新過了,網吧早更朝換代成網咖,什么也高大上了,沒他們那時候那么破。 老板還認識他,這次一眼認出了他:“學霸回來了啊,這次上幾塊的?” 顧談雋把手里拎著的車鑰匙放吧臺上。 “不上太久,就一小時吧。再要一瓶汽水?!?/br> “成。很久沒見你了啊,還是那年來得勤點,這些年都做什么,事業很不錯吧?” “做點喜歡的,也沒什么?!?/br> 老板笑:“不過你現在來怕是不好玩哦,以前覺得好玩的游戲現在都要下架啦,現在火的都已經變了。而且年齡過了也不會愛玩了吧?!?/br> “嗯,現在都是些什么?” “市面上火的,什么吃雞,lol的?你看看就知道?!?/br> “行?!彼f:“我也只是來感受一下情懷?!?/br> 老板遞了瓶汽水過去:“行,慢慢玩?!?/br> 他去登了很久沒上的游戲號。 這個年齡來確實沒什么好玩的,以前的游戲很多都停服了,大家惋惜,可確實是一個時代的終結。 他只是看了眼自己以前常玩的那款游戲一些裝備,熟悉了兩下。 點開消息欄。 無意蹦出一條,來自八年前的信息。 是一位陌生網友。 [高中結束,顧談雋,我們也要再見了。 我是溫知予。 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我卻希望能在高中最后一天告知你我是誰。 我是文科1班溫知予?;蛟S你還會覺得意外吧,原來私戳過你的人會是我,但或許你也不會意外,因為你根本不認識我。其實我不常來網吧,只是你常來我才偷偷背著我爸媽來的。 這個高中,我一直在因為你而努力,你不是一個人,有我一直陪著你。 知道你要走了,去美國的西海岸。那里很好,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未來。 顧談雋,愿你前程似錦,喜樂安康。] 他直直看著那些信息。 看著久遠的時間。 空氣像被什么凝滯,他半天喘不過氣。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只是那一刻卻覺得熟悉,異常熟悉。他壓根不知道他的游戲號怎么會有這樣一條消息。 良久,他忽然從機位上起身,什么也顧不上就往外走。 細雨蒙蒙。 時臨照往常一樣準備收工下班去買份咖啡回去的,剛出辦公樓卻碰到一個不速之客。 看著站在他公司外的男人,時臨腳步微頓。 面上神情也漸漸斂去了。 這是他第一次和這個叫顧談雋的人心平氣和面對面坐談。 屋外雨還在下,五月是這座城市的雨季,也是他當初剛開始認識這個人的時候。 時臨望著窗外說:“剛認識你的時候是溫知予和你告白,當時我還覺得,你這個人挺好的,把知予托付給你我應該會放心。他們都說你是大資本家,還是知予的老同學。我知道你很厲害,你在這個年齡就超越了許多人沒有的,我很佩服你?!?/br> “知道厲害的人一般都很孤獨,你有苦衷,我也理解??墒郎先巳硕加锌嘀??!?/br> “你來找我,想必你也知道了?!?/br> 顧談雋喉嚨發啞。他從未如此狼狽地、沒有形象地來找一個人。 找她的朋友,只為了探尋一些他不知道的。 可此刻坐在這,他整片胸腔都是發麻的。 他問:“到底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br> 時臨對他態度還算客氣,可一想到溫知予,想到她分手后的這段時間。他表情也不好。 畢竟他是親眼見著溫知予那段時間多難撐的。 他看對方,說:“你還關心這些,還知道來問?溫知予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嗎,你在乎嗎?!?/br> “她,等我?” 時臨意識到自己語氣不該這樣,微微緩和。 他望著窗的視線變得冷漠。 “你找她和好,她拒絕了是吧??赡阒绬?,你和她分手后,她過得一直都不好,她一直都沒有忘了你??伤龔牟恢v,她只做自己的事?!?/br> 他抬眼,說:“你拿自己的過去為由拒絕她,你不相信她??伤婚_始接觸這個行業,她一開始的初衷,全部都是你?!?/br> 十八歲的顧談雋,三十二中的天才,全市高考狀元。 那一年,在校園做試卷的溫知予偶爾抬頭聽廣播,能捕捉到他低冽清晰的聲音。 他的班級在文和教學樓三樓最后一間,她是文科,本不該和他有交集,教室卻被排在他們那棟一樓第一間。 那年顧談雋被全校通報批評,被他父親當著老師的面打一耳光,她看見了。 站在手指書店前的她問門口的藍色風鈴。 風鈴啊風鈴,為什么那么好的人也會有這樣壓抑的生活環境,為什么他會那么痛苦,他的哥哥是什么樣的,他又是什么樣的人?如果有一個可能,可不可以給她答案,她可不可以靠近他,可不可以走進他的心,看看那個世界。 游戲里,她主動鼓起勇氣找了那個叫jul的人。 他說:[回去好好學習。] 她說:[那你呢,你不回去嗎。] 他笑了。 [你管我干什么?] 她說:[想管呢。我是學習委員。] 他回:[學習委員那就回去好好上課。] 她又問:[你哥哥是做什么游戲的?] 他說:[你怎么知道?] 她說:[就是知道啊。] 顧談雋看著那個id,當時他會想什么?溫知予也不知道,他又不認識她,大概會覺得她是神經病,是偷窺他生活隱私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