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得跡部無從反應。 “你說什么?” “我說我的世界里以后沒有網球?!笔众^D過身,眼睛里也寫著相同的訊息。 “你開什么玩笑,打職網不一直都是你的理想嗎?為了這個理想,你付出了多少,傷病的折磨,枯燥的練習,對手的挑釁,為什么到今天你才說要放棄,那以前你的努力還有什么價值?”跡部幾乎是在吼叫,壓抑太久的情感一下子爆發了。 “那是你的夢想吧?”手冢緩緩站起身,卻因為長時間的跪立而肢體麻木,差點歪倒。兩個帝王般存在的男人,以一種罕見的氣勢逼視著對方。 跡部一愣,“是我的夢想,但也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曾經是,但從今天起,不再是?!笔众Q絕的口氣讓跡部很不適應,習慣了他說“好,聽你的”,習慣了他的忍讓,習慣了他在自己面前示弱,卻忘記了他也是個驕傲不容許任何人侵犯的高貴存在。 “你可考慮清楚了,邁耶斯先生是著名的網球經紀人,每年想邀請他做經紀人的運動員不計其數,你就這么輕率地對待自己的未來,你會后悔的?!?/br> “我從不后悔我所作的每個決定,包括和你交往?!?/br> 跡部被他的執拗激怒了??磥砣魏慰嗫谄判牡囊巹?,任何深明大義的說教,對他來說都是廢話;看來對待強硬的人就要比他更強硬,“強權即公理”的名言古今適用,于是毫不客氣的抓住了手冢的左肩:“你既然決定不打網球了,留著它再也沒用了?!蔽⑽⒂昧?,手冢便皺起了眉頭。 “你說的也對?!笔众L鹩沂?,沒有一絲猶豫,附住跡部的右手,使勁一擰,只聽“喀吧”一聲,他的左臂不自然的垂了下去,一層薄汗出現在額頭上。跡部當時就傻在了原地。本來只是想嚇嚇他,本來只是想他聽話,沒想到……就好像兩個爭奪玩具的小孩,誰都不肯退讓,其中一個從對方手中奪過玩具后邊扔到了地上,然后叉著腰挑釁說“你害怕了吧?”,而另外一個不但沒有害怕反而上去踩了幾腳,扭頭就走。原來,兩個驕傲的人要維護各自的驕傲,會是這種結果。跡部愣愣的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為什么?”許久,跡部才緩緩問出這句話。為什么要毀了自己的左臂,為什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為什么不想再打網球,為什么要讓我去扮演這個惡人的角色,無數個為什么在等著手?;卮?,卻僅僅化成了這三個字。 “因為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因為再也不想活在你的陰影之下,因為再也不能容忍你自以為是的決定,因為……隨便哪個理由,都可以讓我放棄網球?!臂E部從手冢的話語中聽到了憤怒,也聽到了恨。如果說分手還只是傷了手冢的心的話,那么這次手冢爺爺的去世,傷到的就是手冢的骨髓。 “你可以有很多方式選擇和我一刀兩斷,為什么要選擇最激烈的一種?”跡部淚眼朦朧的看著手冢,感到臉上劃過一道冰涼的液體。拼命的想要制止眼淚繼續,卻發現越忍越多。 “我……我有的……選嗎?”汗水順著手冢的臉頰流下,他在竭力壓制自身的痛苦?!霸浘W球是我……最鐘愛的運動,曾經網球……讓我發現了……自己巨大的夢想,曾經我以為……只要能打網球……我就會很快樂,可是……自從遇到了你,……網球帶給我的……就只有悲傷的回憶。這一次,又是因為網球……我失去了我最敬愛的人,……你讓我如何再……繼續?我……再也不想碰曾經最心愛的網球拍,因為……我已經無法面對我自己了?!?/br> 跡部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然后又不死心的轉動刀柄,如果有可能,干脆痛死算了。往事一幕幕,隨著手冢的話在眼前浮現。忘不了國三那年手冢扶著左臂倒下的瞬間,忘不了在德國治療時手??粗W球拍獨自發呆的樣子,忘不了高一時手冢為了讓自己成為部長而放棄比賽時的不甘,忘不了分手時自己跟他說過的話“你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和我比肩的手冢國光了,就算只是網球,你也贏不了我”,而那天正好有記者在場外采訪,為了跡部這個姓氏的榮耀,他再次選擇了放水。不是不知道手冢的苦心,可是還是選擇了傷害。甚至忘不了手冢退部后,在網球館里一次又一次的面對發球器,沒有對手的舞臺是何等落寞,而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這一次,又是因為自己的獨斷,在網球和親情之間替手冢作了決定。網球在手冢的世界里,早已變得不再純粹,甚至夾雜了太多的負累。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自己背叛了手冢,而手冢背叛了網球。因為自己,手冢忘記了打網球的初衷;因為自己,手冢親手玷污了網球的純潔,最終自己選擇了放手,手冢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對不起……”跡部說出了生平從不肯說一句話。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如果對不起能讓爺爺活過來,我給你說對不起!”手冢的嘴唇在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疼痛。景吾,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再打網球了。因為只要握著球拍,我就會想到你,想到爺爺,無法做到心無旁騖,還不如就此放棄。這樣至少還能保證在我手冢國光的網球記憶里,只有你,也唯有你,才能站在我的對面。 ☆、第18章 跡部景吾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即使在面對敵人的槍口時,他都很自信自己會是最終唯一站著的人,但此刻,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冷去。狠狠地吸了幾口香煙卻依然無法緩解自身的恐懼,難道注定自己要成為孤家寡人?難道就連自己最信任的朋友都會背叛自己?不停得看著手腕上的歐米加手表,該死,都這鬼時辰了, 那個家伙怎么還不回來?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地下停車場,也讓跡部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很好,你終于回來了。 忍足剛走下車,還沒看清楚來人,就狠狠吃了一拳。 “小景,怎么是你?”摸著火辣辣的嘴角,仍然不忘掛上招牌似的微笑。 “你死到哪去了?為什么給你打電話沒人接?”看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跡部就一肚子火。 “嗨嗨,我現在不是忍足醫生,去哪不需要給我的病人報備吧?”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卻無意中發現跡部的腳邊已滿是煙蒂?!澳愕攘撕芫美??” “你剛才去哪了?”冷冷得問。 “約會?!币环媸啦还У谋砬?。 “我問你剛才去哪了?”跡部的眼睛里噴射著憤怒的火焰。 忍足被他莫名奇妙的情緒弄得有些緊張,只得乖乖交待,事實上應該說被他的yin威嚇到才是真的:“我送手冢伯母回家?!?/br> 跡部冷冷一笑,“還真是關系好地讓人羨慕。手冢國光大概也被你送回家了吧?” 天才如忍足,怎會聽不出來跡部的諷刺之意,微微一皺眉:“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忍足,你不用裝了。本大爺已經受夠了,居然會相信你的鬼話,居然會相信手冢真的消失了……”跡部直直的盯著忍足,一幅“你是罪人”的表情,“看著全日本第一大財團的總裁被自己耍得團團轉,你一定很得意吧?” “你是不是住院住的腦子進水了?如果我耍你,還用等到今天嗎?如果手冢真的和我在一起,我干嗎天天像得了相思病似的?不要用你商人那種卑鄙齷齪的天性來懷疑所有人,尤其是我!”忍足就算脾氣再好,也被跡部消磨光了。況且,他的脾氣本也不怎么好。作為男人,忍足懂得如應當適時的反擊,才能保護自己。 “那手冢國光進了忍足醫院就沒出來,你怎么解釋?” “什么?”忍足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國光去了關西,去了我家的醫院?” “你裝什么算?忍足,你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做得很不錯啊。本大爺知道你很介意我和手冢的以往,本大爺也不期望你能像國中時期似的坦誠相對,但至少你不該騙我!” “等等,小景,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動,那你就好好看吧!”說著,跡部打開車門,從后座上拿出一疊資料,甩給忍足。 忍足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全部都是關于手冢的,日期從跡部入院當天起一直持續到兩天前,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著手冢的生活起居以及活動規律。 “你一直都在跟蹤我們?”忍足的第一反應不是這幾天自己對手冢的一無所知,而是他懷疑自己和手冢在一起的八年全部被人窺視了。 “手?,F在在哪?”跡部似乎并不打算解釋。 “我不知道?!闭\實的回答。 “你看著我,我問你手冢在哪?”跡部一把抓住忍足的衣領,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我真的不知道?!臂E部相信即使再狡猾的人,眼睛也不會說謊。忍足毫不畏懼的對視,讓他相信:他真的沒有說謊。緩緩放下手,跡部像xiele氣的皮球,驀然的坐回駕駛室。 忍足繞到另一側,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諘绲耐\噲隼?,只有跡部那輛法拉利的車燈還在閃爍。 “小景,你怎么啦?”看著跡部頹然靠在椅背上,忍足有些不舍。 “忍足,對不起?!焙诎抵锌床磺遨E部的臉,但直覺告訴忍足跡部的目光中沒有焦距。 “沒什么……” “我想手??赡艹鍪铝??!庇挠牡恼f出口,卻沒了下文。忍足只覺得心臟一緊,似乎下一刻就會停掉?!八麜灰姛o非就兩個可能,你剛才的表現已經替我排除了一個,剩下的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你現在打電話回家,幫我確定手冢最后出現的時間?!?/br> “小景……”忍足咬了一下嘴唇,卻沒把后話說出來,他似乎感覺到了手冢失蹤和跡部之間的關系。 “喂,小侑阿,你終于肯往家打電話了,真是不容易!看來手冢國光對你來說還真是重要的存在呢!”忍足皺了皺眉頭,心里卻把自己這個該死的堂兄詛咒了無數遍,看了看跡部那張沒有什么變化的臉,才長長輸了口氣。幸好,跡部沒有誤會!否則自己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忍足謙也,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國光呢?” “吶,有損你的紳士風度喲!怎么一提到手冢你就變得這么敏感?我有兩個消息要通知你,不知道你想先聽好的還是先聽壞的?”看不到電話那邊人的表情,但這邊的忍足幾乎是在咬著牙往外蹦字。 “你再敢賣官子,我宰了你?!?/br> “好了,不和你鬧。老頭子發話了手冢國光下周一正式到忍足醫院普外科報到,至于你,老頭子也說了看你沒有手冢還能在東京撐幾天,所以你還是乖乖會來繼承家業吧,免得和自己情人兩地分居?!?/br> “手冢他人呢?”忍足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手冢的安慰。 “沒回東京嗎?他說回去還有些所是要處理,所以老頭子才讓他下周……” “他什么時候走的?”忍足強行打斷了謙也的調侃。 “好像是前天下午3點吧。我還記得他那天下午和老頭子一起出的辦公室,然后因為一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br> “好了,我知道了。有空再聊!”匆匆掛了電話,卻發現跡部平靜如水。 忍足相信跡部已經聽到了電話的全部內容,并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鎮定,和剛才的歇斯底里簡直是天壤之別。忍足有些懷疑:到底哪個狀態才 是現在跡部的真正狀態。 “怎么辦?” “等!”只一個字,跡部就露出了華美的笑容,但忍足知道這個笑容的背后意味著有人要倒霉了! ☆、第19章 狹小的密閉空間里,兩個男人同時在為另一個男人擔心,心情卻大不一樣。忍足看不清跡部的表情,就連整件事的過程也是知道的七七八八,但他還是情愿相信眼前的男人,一個有足夠能力運籌帷幄的男人。而跡部的心情卻并不像表面那么輕松,甚至有些沮喪。敏銳是他的習慣,很多時候于他大有裨益,但有時卻難免會過于敏感傷害了自己。雖然跡部一直不愿承認手冢是為了忍足而選擇消失,但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手冢和忍足之間的感情早已沖破了朋友的界限,而絕非自己庸人自擾的敏感。不是一直都期待著手冢能有個好的歸宿嗎?為什么心會這么難受?調整一下坐姿,只希望同可以緩解一點。 忍足拿起跡部扔在儀表盤旁邊的香煙,MILD SEVEN,順手點了一支。很柔和的味道,清清涼涼的薄荷味,很像國光給人的感覺。忘了哪部爛情的愛情片里曾說過:“把情人的名字寫在香煙上,深深地吸進肺里,他將停留在離你心臟最近的地方?!?/br> “咳,咳……”忍足被嗆得直流眼淚。已經戒煙很久了,因為手冢不喜歡煙味,所以忍足從大學起就不曾碰過這種東西。 跡部皺眉,“你會被煙嗆到,還真是希奇!我記得國中時你就有躲在廁所里抽煙的不良記錄?!?/br> “嗨嗨,小景,你不要總揭我傷疤好不好?”忍足抹了抹眼淚,繼續吸著未燃盡的香煙。 “如果沒事,就放一下CD?!臂E部把自己置于黑暗中,忍足也不清楚他的思維。順從的把光碟放入CD,悠遠的蘇格蘭風笛聲響起——。緩緩的,緩緩的,伴隨著背景音樂,一個聲音響起: “景吾,因為我是你靈魂的鏡子,所以看得到你內心的掙扎,所以甘愿守在你身邊,無論境遇如何,無論心情怎樣,即使有時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我都不曾想過退縮。我只想讓你知道,即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