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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卻堅決地搖了搖頭。 “我打算出去單干?!?/br> 半澤眉頭愈緊,語重心長地勸道:“你可要想好,只要離職了,你就不是銀行的人了?!?/br> 憂也深知這一點。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學長,能力優秀又長袖善舞,之前已經做到副行長的職位,卻因部下貪污受賄,不得不背上責任。 他想著與其在銀行里茍延殘喘,不如自立門戶,去年剛剛利用內退制度退休,開了一家管理咨詢公司。 但這件事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脫離了“融資科科長”,“某支行行長”的身份之后,他們原本的客戶就會摘下恭敬的面具,以懷疑警惕的目光打量他們。別說得到工作委托,不被趕出去就已經算不錯了。 “我知道?!?/br> 憂點了點頭。 就算是銀行看不上眼的中小企業客戶,業務金額也有上千萬,又怎么會輕易相信一家個人咨詢公司? “所以我打算做個人業務?!?/br> 半澤嘆了口氣。 個人客戶的需求一般是財稅咨詢或者投資理財,收入不高的付不起報酬,高凈值的客戶又粥多僧少,即使滿島的能力再強,也很難在競爭激烈的咨詢行業闖出一片天。 “你要想好,離了銀行,就很難維持現在的收入水平了?!?/br> “我會開源節流的?!?/br> 憂笑著回應道。 見她去意已決,半澤也不再多說什么?;ㄓ掷f了幾句悄悄話,問了她不少關于安藤的事情,還約她回東京之后一起喝茶。 憂都一一應下。臨走之前,她特意給半澤夫婦準備了一份大禮,感謝他們這兩年在職場和生活上對她的照顧。 …… 跟離開東京的那天不同,憂回來的那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天空萬里無云,碧藍如洗,路旁花壇里的桃花盛開,粉白一片,煞是好看。 同搬家公司的人道過謝,憂毫無顧忌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轉身上了樓。 還是那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隔壁就是安藤的辦公室。 她的行李比之前多了不少,光是衣服包包就能裝滿一面墻的柜子,除了床,房間里已經塞不下任何東西。 她索性丟掉了書桌和茶幾。 收拾了一整天,屋子里勉勉強強能住人。夕陽斜斜地照進窗子,給米白的的墻面鍍上一層金黃。憂出了一身汗,衣服也沾了不少灰,渾身黏膩得難受,便決定去沖個澡。 浴室還是兩年前的樣子,不過安藤時不時有在打掃,雖然不至于一塵不染,卻也算得上干凈整潔。 她毫不客氣地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擺滿了整個架子。 水汽很快彌漫了浴室。 女生的洗澡流程總是十分復雜。卸妝洗臉、洗頭護發、沐浴磨砂,從頭到腳至少得折騰上半個小時。 憂特地選了安藤出門的這天搬家,想要把自己捯飭得漂漂亮亮的,好給他一個驚喜??伤f萬沒想到,她前腳剛出浴室門,就在樓道里跟風塵仆仆的男人打了個照面。 兩個人都愣住了。 “你……” “你……” 在原地僵持了半天,憂才率先憋出一句尷尬的“你回來了”。 安藤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她泛著微紅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上移開,小聲嘟囔道:“你怎么今天搬?” 憂攏了攏別在胸前的浴巾,耳根都紅透了。 現在這個情況,與其說是給他驚喜,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驚嚇。 “待會再跟你說,我先去換個衣服?!?/br> 說完,她立刻逃回了自己房間,死死合上了房門。 聽到門上鎖的聲音,安藤涌上腦門的血流才逐漸冷卻下來,迅速沖進浴室,給自己發熱的頭腦又降了降溫。 他們才第二次見面,就算他再怎么渴望她,也只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實在太害怕失去她了。 可偏偏這個女人總是有意無意地在誘惑他,上次也是,這次也是,他不知道以后還有多少這樣甜蜜的懲罰在等著他,想想就覺得頭痛。 安藤在樓道里抽了根煙,回到辦公室,給自己灌了好幾杯冷水,支棱的地方才慢慢平復。 憂也終于吹完頭發,衣衫整齊地出現在他面前。 整個辦公室都氤氳著一股帶著水汽的玫瑰香,又讓安藤開始心猿意馬。 他只能掐了掐自己桌下的膝蓋,故作鎮定道:“搬家怎么不找我幫忙?” “反正都是找搬家公司,你過來還麻煩?!睉n解釋解釋著,聲音越來越?。骸岸胰思蚁虢o你一個驚喜嘛……” 安藤早就猜到她心里這點小九九,沒什么情緒地“哼”了一聲,但微微上翹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此時心情不錯。 憂的膽子大了幾分,主動挪到男人身邊。 “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過了嗎?” 安藤抬眼看向她。 女人笑意盈盈,漂亮的小鹿眼一眨一眨,長睫撓得他心癢癢的。 “你認真的?” 他一開始聽到憂說她準備辭職來他這兒打工,還以為她在開玩笑。誰會放棄銀行的高薪,跑來做難以果腹、還會被警察窮追猛打的高利貸? “當然?!睉n攤手:“我都辭職了,要不你養我?” 安藤語塞,眼神也變得復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