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爺團寵日常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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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煦先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否認了護士小姐的猜測。 只見面容優雅美麗的夫人微微晃神,然后笑起來:“我們雖然不是母子,卻很有緣分呢?!?/br> 戚鶴眠也覺得他們有緣:“是啊,姑母,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和你長得好像?!?/br> 應夫人好奇:“鶴眠, 你見過這孩子?” 應煦想起自己和戚鶴眠的見面, 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 戚鶴眠卻毫無自覺,給應夫人介紹:“沒錯,他是遲晏新認識的小朋友?!?/br> 他說這話時,語調微揚, 帶著點促狹。 提起遲晏,應煦心又是一揪,他問:“你們是遲先生的親人么?他現在怎么樣?我能進去看看他么?” 小家伙問題真多。 戚鶴眠看他滿臉緊張,還挺為遲晏高興的??磥硭值芙慌笥训难酃膺€不錯, 小朋友很關心他嘛。 應夫人見他神色緊張, 用眼神安撫他:“你別急, 我們也是來探望遲晏的,他沒什么大礙。你既然是他朋友,想必他會很歡迎你?!?/br> 應煦聽說遲晏沒事,這才松了口氣。 他又看了看應夫人一行人,好像在問:你們怎么還不走?擋著他路了。 應夫人給他讓了讓,見他要走,又突然叫住他。 “請等一下!” 她用溫柔的目光注視他,柔聲問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我看著你總覺得親切?!?/br> 她的態度那樣坦蕩自然,反而讓她身后幾個心思不明的小輩摸不著頭腦,她看起來確實不認識眼前的青年,盡管他們那么相像。 應煦沒想到這位夫人也看他親切,可能他們真的很有緣分吧? 他笑起來,笑容明亮:“我叫應煦,應該的應,和煦的煦?!?/br> 應夫人詫異:“倒和我先生同姓?!?/br> 應煦心里掛念著遲晏,只跟她點了點頭,便推門進了病房。 應夫人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深思。 “大伯母,我們走么?” 應盈上前一步,挽住應夫人的手。 “嗯,好?!睉蛉嘶厣?,“我們走吧?!?/br> 醫院里人來人往,應夫人一行匯入人流,沒有給應煦一個回眸…… 應煦踏入遲晏的病房,病房里安安靜靜,只有百合的清香彌散。 遲晏坐在病床上,循聲望來,神色冷淡。 “遲先生,你還好么?” 應煦嘴里問著,一邊把遲晏上下打量。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只有額角有一塊皮外傷。 遲先生看上去還好,又似乎不太好。 他脫下那身優雅的禮服,換上醫院的病號服,竟顯出與病房的雪墻別無二致的冰冷。 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應煦見到他的歡喜褪去幾分,緩緩挨過去,低聲說:“昨晚你要是不送我,就不會出車禍。對不起,遲先生,你還好么?” 他像個執拗的發條玩具,發條還沒轉回原位,他就不停發問。 他想要一個答案。 要遲晏親口告訴他。 “我沒事,”遲晏看向他,眼里凝著暗云,讓人看不穿他的情緒,“你不必自責,昨晚的車禍不是意外,是針對我的,應該說,是我連累了你?!?/br> 他問應煦:“你沒事吧?” 應煦搖了搖頭。 “既然沒事,就出院吧,回家好好休息?!?/br> 應煦問他:“那你呢?” 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今天的遲先生好像一條暗潮涌動的河流,他用無聲的浪濤推著他往前走,卻又和他保持距離,讓他十分難受。 是了。 應煦終于發現了不對。 遲晏在和他保持距離。 想明白了這一點,應煦的表情瞬間空白,然后慢慢變得難過。 他在諶致遠面前嬉笑怒罵,是因為諶致遠是他多年的朋友,他相信他們的友情;他在魏連霄面前扮演兩面人,是因為他們存在雇傭關系,金錢和利益就是他們的聯系。但遲晏是個例外。他們建立了沒有經過時間洗禮,不摻雜任何利益的聯系,那聯系促使他每天給遲晏發消息,也令遲晏回了他一場別開生面的生日會,它是那樣深厚,又那樣單薄。 薄如蟬翼。 在遲晏垂下濃密睫羽的時候,就被捅破了。 他看不透遲晏的情緒。 他連爭取修復關系的機會都沒有。 應煦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難受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像被主人帶去遛彎,結果被丟棄在馬路上的小狗,茫茫然看著面前的男人,可憐巴巴。 一聲嘆息傳來。 “看來趕不走你?!?/br> 遲晏的聲音變溫柔了幾分。 他對他是越來越心軟了,他見不得他難過。 看著應煦微紅的雙眼,他無奈說:“我讓你先離開,是因為我想去洗手間?!?/br> “???” 應煦有些不明白這其中的關聯。 他又不會偷看他上廁所! 遲晏看出應煦憋著氣,卻權當沒看到:“如果你不走,請幫我個忙吧?!?/br> 應煦沒吭聲。 遲晏又叫他:“小煦,可以么?” 他換了個顯得親昵的稱呼,聲音放軟,應煦的表情果然也跟著軟化。 遲晏于是笑了。 小朋友真好哄。 “說吧,要我幫你什么忙?” 應煦軟化了一點,又沒有完全軟化,他沒忘記遲晏先前跟他保持距離的事,他得記仇,說話都別別扭扭。 遲晏告訴他:“床底下有一把輪椅,你能幫我取出來么?” 輪椅? 應煦的眼眸閃了閃,是擔心的神色。 不是說沒事么?怎么要用輪椅? “我剛剛不該說讓你走的,你要是走了,誰能幫我取輪椅呢?” 遲晏又說了一句軟話,讓應煦丟盔棄甲。 他吭哧吭哧把輪椅從床底下拉出來,又笨手笨腳把它撐好,才假裝不在乎地問:“你不是沒事么,要輪椅做什么?” 遲晏沒有回答。他把輪椅拉近,拆下靠床那邊的扶手,支著身體爬起來,往輪椅上挪。 他的動作很狼狽,神色卻很從容。 應煦從驚愕中回神,想要上前幫忙,被他攔開。 “我自己可以?!?/br> 他說話時,總是很禮貌地與人對視。 應煦看到了他眼里的堅毅。 看似溫和的人,其實有著鋼鐵般的意志。 他很熟練,很快就坐上了輪椅。他的鬢角被汗水浸濕,笑容卻很溫柔:“等我一下吧,我先去趟洗手間?!?/br> 應煦說不出話,嗓子好像被棉花堵住。 他想明白遲晏為什么要他走了。 誰想被人看到自己這么狼狽的樣子? 他也想明白遲晏為什么又不要他走了。 那是遲晏給他的溫柔。 遲晏在洗手間呆了很長時間,應煦能夠想象得到他雙腿不便,在洗手間里該是怎樣的笨拙。他希望自己能夠幫到他,哪怕只是攙他一把,但他沒有動作,像被定在原地。他不能那么做。遲晏說了,他自己可以。他應該尊重他,相信他。 微信里那個胸襟寬廣,眼界不凡的遲先生被撞倒了。 應煦認識了全新的遲晏。 他有弱點,會逞強,鮮活而又富有力量。 遲晏出來的時候,應煦不在病房。 沒有應煦的病房空蕩蕩的,只有風吹窗簾,無聲糾纏。 遲晏又花費了大力氣從輪椅回到床上,被子里的暖意已經被春風驅散。遲晏靠在床頭,把被子拉高,被子里的雙腿涼透了,半天都捂不熱。 他能感覺到涼。 他的腿沒有受傷。 但他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