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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真的只是看看,他大概也真的是帶她來與基地的每一只動物道別…… 終究是沒有摸到老虎,不過她本來就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摸到,除了叢野,任何人都不敢冒險做出這樣的舉動。 不過再見到一團一團的毛絨絨時,姜甜的遺憾與不舍立馬就被萌化心的小豹子們代替了。七月剖腹的傷口已經痊愈,橫躺在籠舍角落,給三只幼崽喂奶。 七月的兩只幼崽全是黑豹,云紋花色的小云豹甜甜在三只小豹里就格外顯眼,甜甜比其他兩只小豹先出生,所以目前看起來它們三只體型差不多大。 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兩只小黑豹好似并沒有察覺甜甜與它們的不同,三只小家伙在mama的肚皮上打鬧,甜甜一個奶兇奶兇的抱摔,就將棋鐘一只小黑豹摔下了mama的肚皮,它小聲地喵嗷示威,自己沒站穩也跟著摔了下去。 姜甜隔著籠子噗呲笑了出來,就跟家長看見自己孩子打架打贏了一樣,喜悅與驕傲都要飛進籠子去了。 七月格外有耐心,感受到小豹摔倒,它回過頭,將三只小豹一個不露地舔了一遍,對待甜甜與對待其他兩只并無區別,就好像也是它親生的一樣。 她的一顆心終于完全放下來,以后她就不用擔心自己會嘉城后,甜甜會被其他小豹欺負了。 叢野掃了她一眼,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說:“七月懷孕時能感知到自己大概懷有幾個寶寶,它是黑豹,但也有可能生出其他顏色的小豹子,所以它已經將甜甜當做了它自己的孩子?!?/br> 聆聽了他的話,姜甜回想起七月難產時的場面,她眼睛莫名酸脹,每一次回想起,但是被它強大的母性感動到流淚。 或許七月知道甜甜不是她的孩子,但正好它的出現,彌補了七月失去幼崽的痛心。 叢野黑眸盯著她濕潤欲滴的眼睛,突然問:“喜歡嗎?” 姜甜神思驀地被拉回,不太明白地抬起頭看他,理所當然地回答:“喜歡啊?!?/br> 她以為自己對這些動物的喜歡表達得很明顯,為什么他還會重復問這樣的問題?無論是Siri、甜甜,以及七月,她無疑都很喜歡。 今天一天,叢野真的帶她看了基地里的所有動物,除了老虎豹子,還有金貓、獰貓,受傷的狼,生病的猴子等等,她過去在陳教授那里認識的家伙們幾乎都從書里走了出來。 除卻動物,他還帶著她幾乎將基地都逛了個遍,將每一個能看漸聞洲島一偶景色的地方都踏足過。 夕陽漸落,她被叢野帶來了海邊,屬于基地的小型碼頭。金色圓輪被海面漸漸吞噬,這是她在聞洲島上見過不知第幾次夕陽,卻莫名覺得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樣云霞絢爛,光芒溫暖。 金紅的火燒云掛在海平線之上,在海面上映出扭曲浪漫的波光粼粼,黑來降臨前最后的光,將她與叢野的臉都染成了金色。 幾艘不大的船停泊在碼頭邊上,叢野率先踏上艞板,姜甜腳步猶豫,落下了一斷距離。 她本來就恐水,上回落海多少給她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使她對大海天然的畏懼更加強烈。 叢野回頭,目光全自動似的落在她身上,要笑不笑地拖著長腔說:“放心,今天不讓你落海?!?/br> 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姜甜抬起頭,直射的霞光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依然能一眼瞧出他渾身都在散發的閑散從容。 他無論是深處在叢林中,還是行走于海面之上,總是如此,就好像他天生就屬于這里,是叢林中矯健的豹,白云間翱翔的鷹,深海里遨游的鯨。 姜甜被這樣的他牽引著,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踩上架空在淺海上的艞板,木板咯“咯吱”“咯吱”的聲響,總讓人覺得它隨時都會斷裂,她渾身僵硬得像緊繃的弦。 直到行走到叢野的面前,他的氣息順著海風迎面而來,無數種踩空落海的豐富想象驟然中斷,姜甜繃緊的臉頰莫名就放松了下來。 叢野黑眸略一下垂,半開玩笑地調侃:“就這么怕?” 姜甜想說自己不怕了,但撞進他如深海一樣不見底的漆黑眼眸,不受控制地點了下頭,垂下眼睫細聲道:“嗯?!?/br> 她捏著自己衣角,知道自己如此心口不一的樣子,一定很令人討厭。 叢野幾不可查地笑了下,用“今晚吃什么”的語氣說:“怕就抓著我?!笔謪s卻有自己的想法似的,伸過去抓住了姜甜的。 他們行走在長長的艞板上,海風將兩人的T恤頭發揚起來,在滿天彩霞與碧藍大海的相映下,自成一副無可復制的畫。 姜甜頭一次隔空踩在大海之上,卻沒有感到畏懼,得以能分出注意力仔細地欣賞大海。 行至碼頭盡頭的平臺,叢野松開姜甜,雙手撐在護欄上,目光攬視著他們眼前這片無盡的海域。 他突然側首看向她,語氣饒有深意地問:“真的只有害怕?” 姜甜搖搖頭,不用他說,就知道他想問什么,她主動回答:“不是……也喜歡?!?/br> 今天他每一次帶她看一只動物,一片景色,都會問她是否喜歡,她隱約能猜到到他的深意…… 她無意識抓緊了護欄,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潮起潮落的激涌澎湃,暖褐色的眼球里印出大海的模樣,是她對大海希望的寄予。 這片大海,她的視線以內都無覽括,無論是遠遠看去的自成風景,還是它孕育的數不清的生命,她都很喜歡,更是敬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