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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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還在高高興興地喊:“共飲合巹酒!” 下人奉上來兩杯酒。 虞冷月如泥胎木偶一般坐在大紅的床榻上,一動不動。 還是周臨淵先端起了酒杯,有示意下人將另一杯酒遞給她。 虞冷月五魂出竅,幾乎不知道自己已經拿起了酒杯,更沒聽到喜婆和鬧洞房的人在笑什么,說什么! 只見他緩緩俯下身,與她交杯,微紅的薄唇輕啟,耳邊傳來他冰冷嘲諷的一聲:“伶娘,你不是死了嗎?” 她手腕一抖,連酒杯里的酒都跟著狠狠顫了顫。 虞冷月僵著身子,不受控地與他喝了合巹酒。 放下酒杯時,她已經一身冷汗。 只怕除了妝容,她仍舊是一張煞白如死人的臉皮。 喜婆喂了虞冷月一碗生湯圓,問她:“生的還是熟的?!?/br> 虞冷月覺得很惡心,一口吐出來,皺著眉:“生的?!?/br> 哄然大笑,喜婆笑道:“生的!這可是新娘子自己說的。禮成!” 而周臨淵,就漠然地站在她眼跟前,看著她一幕一幕地演完才退場,宛若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那股惡心勁兒,仍在喉間。 虞冷月忍了又忍,嘴里卻還是一陣發苦。 一天下來什么都沒吃,想吐也只剩胃里的苦汁了……十分難受。 徐昭盈終于看清了虞冷月的臉,自是一臉的震驚。 難怪三表哥肯娶妻,兜兜轉轉,原來他還是娶的那女子! 可笑她還去給人家送銀子,勸人家逃跑。 想一想,自己當日真是滑稽。 可是,可是……既然這女子本就是他未婚妻,他為何要將他當做外室養,壞了人家的名聲!他難道不知道,貞潔聲譽于一個女子而言多么重要嗎? 表哥你實在是太無恥! 周臨淵已經走了,她往外看一眼,也不過是瞧見一道疏冷的背影而已。 徐昭盈心緒復雜,鄙夷中夾雜著苦澀。 他的無恥與寵溺,光明與陰暗,卻都給了同一個人。 旁的女子,哪一樣都奢求不到。 陳嬤嬤過來打發那些圍觀的女眷們,笑道:“都去吃席吧!新娘也要卸妝換衣裳了?!?/br> 徐氏派來的人,瞧了一眼就走了。 康倩云哭著跺腳跑的,走之前還在哭著說:“長得也不過如此,家世也不如我!表哥怎么會娶她!” 徐昭盈也聽到了,不過如此么? 她回望了虞冷月一眼,心里如明鏡一般,怎么可能是不過如此呢。 光風霽月的周三郎,分明已經栽在這小娘子的手里了,那種逃不掉、放不下的感覺,她比誰都清楚。 活該……活該……周臨淵,你也有今天。 笑著笑著,徐昭盈就紅了眼眶。 前廳,周臨淵和賓客們推杯換盞。 周臨先已經被灌得七暈八素,含糊不清地說:“……三哥,要不是我今兒替你喝了這么多,你晚上才洞不了房,回頭、回頭你可要在嫂子面前替我美言?!?/br> 周臨淵淡勾唇角:“知道了?!?/br> 周臨先一邊喝酒,一邊還惦記著,明兒一定要過來見嫂子。 今天忙到沒機會見,實在是可惜。 一直到深夜,周臨淵才脫身,在前院沐浴了才去后院新房。 新房里,虞冷月已經換下了衣裳,剛卸完妝。 雪書還在旁邊勸:“伶娘,好歹吃點兒?” 虞冷月累得揉眉心,直搖頭:“吃不下,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br> 雪書不肯,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入了周家,可不比從前,新房里除了她,還有五個丫鬟伺候著,說話都不方便。 但她倆都心知肚明,一切盡在不言中。 誰也沒想到,新郎居然會是“顧則言”。 雪書也是禮成之后,見到周臨淵才明白過來。 難怪讓她過來看嫁妝,分明是故意支開她的。 屋子里忽然靜下來,氣氛立變。 虞冷月知道,有人來了,果然剛抬眸就聽見丫鬟們恭恭敬敬地喚:“三爺?!?/br> 雪書跟著顫栗。 虞冷月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回去休息吧,誰都幫不上忙。我也不會有事的?!?/br> 丫鬟們這才跟著雪書退下,帶上了門。 燭光不動,照在墻壁上,靜如水面波光。 兩人相顧無言。 周臨淵最后只是淡淡瞥她一眼,走過來剪了蠟燭,說:“就寢吧?!?/br> 虞冷月提了一口氣兒到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只覺得生疼。 作者有話說: 周臨淵:有事床上說。 一早上爬起來寫完了這章……后面男主可能有點不做人,但是女主也不是好欺負的,所以很帶勁兒?。海?/br> 第65章 新房里只剩下一支蠟燭, 照不亮整間房,微光半籠著夫妻二人。 兩人隔床對視,一個站在床邊臉色冷漠, 巋然不動, 一個坐在床榻上眸含驚怒,欲言又止。 這太荒唐了! 虞冷月仰視著眼前熟悉無比的男子,頓然僵了腰肢,手掌不得已撐在引枕上支著身體。 眼里滿是不平的怒氣。 她的未婚夫,居然會是“顧則言”。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卻從來沒有吐露過半分。 從汪小娘子到楚武,再到明苑…… 還有讓她惶惶不安的身世。 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 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想必這過程十分有趣吧。 不然他也不會從頭到尾,一直這么愚弄她。 但虞冷月還是想問個確切地答案,讓自己死心:“所以,你我相遇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 她揚著下巴,直直迎上周臨淵的目光。 “不然你以為, 自己為什么入得了我的眼?”周臨淵冷笑著說:“不是隨便什么女人投懷送抱我都會受著的?!?/br> 仿佛是他的恩賜一般。 虞冷月嘲弄一笑, 兀自搖頭。 這下也都清楚了, 沒有誤會,都是真的。 足夠心死了嗎。 她問自己。 周臨淵不知道她為什么還笑得出來, 只張開雙臂, 睨著她道:“如何伺候男人就寢,你應該很熟悉了?” 虞冷月感到心口一陣刺痛, 那痛覺又仿佛無處不在, 連指尖也有些疼。 曾經如膠似漆的恩愛過往, 現在都成了他手里的一柄利刃。 他隨時隨地都能信手拈來片段, 肆意地割在她身上。 這一場周全的婚事。 也不過是華麗的侮辱罷了。 周臨淵徐徐垂眸,目光落到她冰冷的臉頰上,斂眸冷聲命令:“替我寬衣?!?/br> 虞冷月無動于衷。 無聲對峙的中,周臨淵等得耐心告罄,他抓著虞冷月的手,放到自己腰封上。 虞冷月不肯,手都被他弄疼了,抬手就想給他一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周臨淵卻早有預料似的,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揮過來她的手腕,緊緊攥住,步步逼退,直至把人推倒在柔軟的被子上,撐在她身上,俯視著她,譏笑道:“你以為,我還會同從前那樣縱著你?” 他曲指,下流地刮了刮她的臉頰,道:“你也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br> 虞冷月扭臉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