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冷宮后皇帝火葬場了 第22節
彼時她年歲小性子倔,正是和徐氏矛盾最深之時,面上未顯露分毫,僅是應了一聲好,心里頭恨不能立刻逃離侯府。 成婚以后,趙懿懿逐漸知曉舅母之所以舉薦她,并非是因著疼愛,而是為了同皇后作對,以及舅舅家的表妹年歲太小,再往旁支去尋,還不如她這個嫡親的外甥女。 即便如此,她還是甘愿的。 還記得倆人剛成婚那會兒,無論再晚、無論什么事,她都會等他一道用晚膳——祖父母健在時,就是這樣的。她以為天下的夫妻,都合該如此。 直至夫君有一日用完膳,告訴她可不必等:“孤每日忙完政務時辰不定,太子妃可不必等孤,先自行用膳吧?!?/br> 起初她并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仍是按部就班的著人準備膳食、照舊等著他來用晚膳。又過了幾日,太子直接沒來她的麗正殿,只是傳話說自個已用了晚膳,叫她不必等。 趙懿懿以為只是一日如此,誰知后來,竟是日日這般。她以為是太子體諒他,便不再等他,從此各用各的。 原來啊,他不是體諒她,而是早就不想同她一道用飯了。 趙懿懿迷迷糊糊地想著,他先前如此,其實只是因為修養,選擇給妻子幾分薄面。她竟傻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明白。 ----- 第二日,趙懿懿難得睡到了辰正才起身。 自做皇后以來,每日宮務繁多,偶爾還須得服侍顧禎早朝,算下來,她很久沒這么晚起過了。 “今兒廚房做了松黃餅,娘娘可要多吃幾塊?!碧嫠釆y時,蔓草小聲說了幾句,“娘娘昨晚都沒吃幾口,今天得補回來才行?!?/br> 趙懿懿抿著唇瓣笑了兩聲,隨著這淺淡的笑意,唇角梨渦若隱若現。 她叫人將偏殿戶牖大開,一抬眼朝外望去,便是滿樹堆雪重重。正當趙懿懿垂首獨自用著朝食,卻有一人逆著光,從殿外緩緩步入。 “皇后是在用朝食?” 那人顯然是剛下了早朝,還未換下那一身挺括衣袍,更顯得他身量頎長峻挺。清雋面容隱在陰影內,或明或暗的光,無損他半分俊美。 夫君怎么來了?他不是不欲見她么? 趙懿懿先是呆愣了片刻,隨后放下食箸,起身應是。 立在那兒時,卻是有些手足無措。 顧禎抬了抬手,淡聲道:“正巧,朕也還未用朝食?!?/br> 皇帝這意思,便是要在椒房殿用朝食了。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眾宮人亦是凝滯了瞬,才又轉身下去,準備另備一份吃食。 除卻方才那一番對話,倆人相對無言,各自用著各自的朝食。趙懿懿用飯的速度,較之先前慢了許多。 顧禎抬目,掃了眼她握著調羹、微微顫抖的手,又見她緊閉著唇緘口不言,眉眼忽而沉了沉。 “聽聞皇后,昨日曾來找過朕?”顧禎擰眉問她。 趙懿懿纖長的眼睫輕顫幾下,應道:“是,妾身做了些吃食想給陛下送去,只是彼時陛下已經歇下,妾身不敢叨擾,便先回來了?!?/br> 顧禎濃黑的劍眉微擰,刀鑿斧刻的五官似是柔了三分:“朕昨日去了北郊左武衛大營,今晨方才回宮,宮人恐是不敢透露朕行蹤,才如是說?!?/br> 他淡然且隨意的一句話,卻叫她眼中再次升起些許希冀。 原來,不是他不愿見她,是他不在宮中。 心臟怦怦跳著,仿佛滋生出了幾片新芽。因此,在聽著他問詢昨日為何尋他時,趙懿懿懷揣著忐忑心緒揚起臉:“陛下,妾身聽聞父親因屢次冒犯,在前些日子被罷了官……” 舅母與表兄的事她不清楚,不敢妄言,可阿兄,實在是被趙維民給牽連了。 男人眼下有著淡淡青色,沉黑的眼眸凝著她看了許久。 今早回宮,聽聞她昨日傍晚來過,卻吃了閉門羹。怕她多想,回頭又要鬧起小性子,將將下了早朝,連朝食都未用便來了椒房殿。 他以為她知曉后,是會問他一二的。 卻只聽到,她關心那趙維民的事。 皇后如今,果然是和從前不一樣了,亦是如他先前所言,越來越不將他放在眼中。 他的神色倏爾冷了下來:“皇后昨晚去尋朕,只是為了說這個?” 趙懿懿傾身過去,伸手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顧禎微微側首,目光落在織了云托日月的衣袖間,一只白皙如玉的纖手,正小心翼翼將他拽著。 “陛下!”趙懿懿突然攥緊了手,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妾身知道父親的過錯難以寬恕,只是兄長并未摻和父親的事,還望陛下,不要因父親而遷怒兄長……” 顧禎唇角勾了抹冷笑,早就該知道她會說這些的,不是么? 本來不想告訴她,就是猜到她會為了此事鬧上一回,而他近來政務繁忙,實在沒閑心哄她。 今日能抽出些空閑,過來瞧她片刻,已是極限。 “這不是你該管的,你做好皇后的本分與分內事就行了?!睘榱瞬唤谢屎罄^續鬧下去,顧禎將她的手拂開,徑直起了身。 帝王驟然動怒,滿室宮人皆垂下了頭,身子戰戰兢兢,不敢在此時碰觸皇帝的怒火。 他冷冷瞥了眼趙懿懿,淡聲道,“若是為了這種事,皇后往后,不用再來紫宸殿找朕?!?/br> 作者有話說: 顧禎:看!我為我自己,再添一把火! 寶貝們,明天開始入v啦,明天萬字和紅包掉落,啾啾大家! 帶帶另一個火葬場:《容嬌(重生)》 文案:一、季容新得了個小奴隸。 奴隸阿衡長得漂亮、干活利索、識文斷字,樣樣都好。 季容很滿意。 后來奴隸舍身救了她一命, 季容大為感動,遂將他調到了院外伺候。 阿衡伺候她很盡心,下雨撐傘、天涼加衣, 哪怕自個月錢少得可憐,也要攢給她買生辰禮。 就在季容思忖要不要給小奴隸脫了奴籍,送他去科考時,忽的憶起了前世。 她終于記起來,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什么小奴隸,而是流落民間的三皇子謝衡疏。 前世的謝衡疏也做了她的小奴隸, 可是前世的謝衡疏沒有這么溫柔,前世的謝衡疏沒有舍身救她。 但她對他很好,有什么東西都緊著他,還讓他去科考, 殿試時,謝衡疏皇子身份真相大白。 而她是奴役皇子的壞女人,受人唾棄。 二、謝衡疏深恨曾給她做過奴隸。 于是他厭她、憎她、囚她,對她強取豪奪, 后來他卻又愛她、憐她、離不得她。 雖納悶謝衡疏怎跟從前不一樣了,季容也還是打算讓他滾。 他趕緊回去做他的三皇子,她則繼續做她的大小姐。 然而來接三皇子的人都到了門口,謝衡疏卻不肯走, 還扯著她的衣角紅了眼圈:“容容,別趕我走,讓我做你的奴?!?/br> 第25章 鬧別扭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 暉光穿過梨樹再照入殿中,在郎君那張清雋面龐上落下花枝陰影。 他側身站著,一雙威冷的鳳目微垂,冷冷地睇向她。 趙懿懿仍是呆坐在原地, 怔怔地仰頭看過去, 無法相信方才那些叫她肝腸欲斷的話, 是從那張薄唇中吐出的。 方才,夫君說自個昨日不在宮中,他心中鈍痛才平復了些許, 亦是重新燃起了無盡希望。 可他怎能……怎能才剛剛給了她希望,又親手將這些希望給掐滅?當著這么多宮人的面, 他怎么可以,一點兒臉面也沒給她留呢。 霎時間,驚懼、心酸、羞窘、害怕, 種種痛楚情緒交織在一塊, 叫她的心頭似被細密銀針扎過。 趙懿懿眼眶紅了一圈,眼淚簌簌往下落, 一滴一滴砸在衣襟上,很快洇濕了一大片。 顧禎看得有些不舒服,微微別開了臉。他分不出什么心思安撫她,為叫她能乖覺些,再次沉了聲音道:“皇后,此事與你無關,你將宮中庶務打點好即可?!?/br> 頓了頓,他又提點道:“皇后如今該上心的, 是下月的親蠶禮才是?!?/br> 趙懿懿沒應聲, 兩手只是用力攥著自個衣角, 將那灰纈羅纏枝蓮紋褙子揪成一團,留下道道折痕。 眼淚也未曾停歇,自一雙杏眸中汩汩往下淌。 顧禎看得有些不耐,聲音便愈發的沉:“前朝還有事,朕不便久留,皇后接著用朝食罷?!?/br> 語罷,他拂袖離去,只留下了一句叫她自個想清楚再說。 趙懿懿未曾起身相送,他也沒說什么,只是闊步出了椒房殿。 他一走,趙懿懿連坐也坐不住,身子一軟,差點兒栽倒下去。指尖同心尖一道顫著,她向后輕靠著憑幾屈膝,兩臂抱著膝蓋,將腦袋埋了下去。 被自己的心上人兼丈夫這樣對待,當著椒房殿一眾宮人的面,如那日何太妃二人所言,半分情面也沒給她留。 她羞得面色漲紅,不敢抬起頭,生怕觸及旁人的目光。 自那日長安初見,她喜歡了他那么多年,突然間要承受他的無盡嫌惡,說不難受,那自然是假的。 云竹隱約猜出些什么,急忙揮手示意眾人都退下去,倒了盞熱茶放在案幾上,柔聲道:“娘娘,方才吃了那么多松黃餅,喝兩口熱茶潤潤喉可好?” 趙懿懿仍舊不肯接話,偏殿中唯余她低低的啜泣聲,這樣可憐的聲音,落入人耳中,難免叫人覺著心疼。 她有些絕望地想,原來他是真的不喜歡她,原來喜歡一個人,可以這般的苦。 阿娘說喜歡一個人,大抵是會高興的,可她現在一點兒也不高興。 生平頭一次,她開始懷疑阿娘說的話。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才顫微微地仰起了臉,張皇而忐忑的瞥向四周。卻沒有預料中的,瞧見滿室宮人憐惜和同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