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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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李文高也沒醒,李舒雪和他彼此倚靠著守到天明。等到陸正衍出去買早飯,走遠了,李文高終于找到時機,睜開眼睛,轉過頭,歉疚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她欣慰地坐到他身邊去,她干燥的手溫柔地擦過他的臉。 “mama?!?/br> “終于醒了……” 李文高側側臉,稚嫩的臉龐漸漸顯出幾分愁苦,讓李舒雪感到失職心痛至極:“告訴mama,小高,有什么難過的事告訴我吧……不要一個人憋著,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嗯?醫生都跟我說了,你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會休克的,有任何難處你跟我說,或者跟陸叔叔說,好不好,嗯?” 李文高臉色慘白,抿緊雙唇。 “我沒事的,陸叔叔,他,在哪?” “等下就回來,他也在這兒等了你一晚上,還不知道你醒了?!?/br> 他睫根輕顫:“哦……” “是想等陸叔叔來一起說嗎。小高,可以先和mama說嗎,你是不是,是不是因為羅奶奶的任務太重了,太累了壓力太大了所以心情不好?” “不是的,mama,都是我不好,總是生病?!?/br> 她搖著頭:“你生病都是怪我懷你的時候沒好好做檢查,后來也沒什么本事讓你治病,才硬生生把你拖成這樣……生病怎么是你的錯,別想那些,現在就要好了,陸叔叔很快就把你轉到好醫院里,你的病就要治好好了,mama每天都盼著呢,別多想,別擔心?!?/br> “mama是不是也因為陸叔叔能幫我治病,才那么喜歡他?mama想不想換一個人喜歡,或者,或者我不治病了呢?那樣mama就可以喜歡任何人了……” 李舒雪愣住,為他認真的眼神而感到震驚。 “……怎么突然說這些話,不能不治,怎么能不治?!?/br> 他捏著被子一角,灰心道:“如果我死了就好了,mama就不用和陸叔叔在一起了,陸叔叔沒那么好,我死了mama就會明白的?!?/br> 李舒雪深吸一口涼氣,通體生寒。 “小高……陸叔叔到底做什么了,還是你知道什么了……告訴mama,別這樣嚇我……” “mama,我的日記本呢?”他苦笑著扭頭問。 李舒雪恍惚記起,“還在家里吧,你現在還用不了,過兩天mama拿來給你。但是不能太累了,先好好養病。但是你先答應mama,不能再說死了。mama和陸叔叔結婚也不都是因為你的病,大人還要考慮很多其他的事……小高,你要是不喜歡陸叔叔,沒關系的,mama不逼你,他確實不是善人,但是我是自愿和他結婚的?!?/br> 李文高的眼神黯淡些許,“原來就算陸叔叔是壞人,mama也喜歡……” 李舒雪不知如何向一個孩子解釋她的選擇,她自己也都不能自圓其說,最終只能嘆氣:“他總比以前好了……” “以前陸叔叔更壞嗎,mama從來沒告訴過我?!?/br> 她后怕地搖搖頭:“mama和陸叔叔的事你別cao心,萬一再不好了怎么辦?!?/br> 話落,李文高抬眼就見陸正衍提著東西站在門口,他閉上了嘴巴,盯著他走近他身邊,生硬地叫了一聲陸叔叔。 他面色如常,像父親一樣關切他的健康,李文高的心臟卻不能因此而暖起來。他望著被騙子控制的母親,他的腦袋劇烈地疼起來,不能自抑,為了避免李舒雪面前再出事,他選擇忍耐,試著轉移注意力,不至于再疼得昏倒。 又過了半天,李舒雪確定他沒有更加虛弱的跡象才稍稍安心,被陸正衍送回了家,他在醫院沙發上躺著,李文高已經裝睡多時。 兩個人靜靜地,許久沒有一個人說話,一直到陸正衍小憩醒來,坐起身,他才問他:“陸叔叔,我的日記本呢?” “在我這里?!?/br> “你看了嗎?” 陸正衍毫不避諱:“看了,也明白你的想法?!?/br> “可是mama不明白……” “她可能有一天會明白?!?/br> 李文高望著天花板:“那時候,mama還和你在一起嗎?” “當然,我們結婚了,你mama很信法律?!?/br> “那再以后呢,陸叔叔,要是mama想離婚的話,你會同意嗎?” “不會?!?/br> 李文高緩緩閉上眼睛,聽他輕聲說:“睡吧,我就在這,等你醒了,她也過來了?!?/br> 不過多時,他睡不著,聽見翻書的聲音,從眼睛縫隙里窺見是陸正衍在翻他的日記,他身體前傾,手肘靠在膝蓋上,雙手捧著日記本一絲不茍地閱覽,翻過一頁又一頁,不知道還想從其間挖出什么秘密和心思。 他對著這位名義上的父親發了許久的呆,外面天光稍暗之時,他終于困頓睡去,陸正衍也終于停止了翻閱,他起身將日記本放于他枕邊,拉起被角蓋嚴他的身體。他記憶里膽怯靦腆的男孩漸漸長大,李舒雪記憶里的陸正衍卻永遠骯臟不堪令她厭惡,同樣時光匆匆,何其不公。 李文高的身體再也禁不起多余的折磨,日記也好,哭訴也罷,他都接受。陸正衍躺回沙發上,在深夜被李舒雪輕聲叫醒,醫院里靜悄悄的,窗戶外盈盈雪光躍進她的眸子,她雙眼閃著微光,“該睡飽了?餃子又要涼了,幸好劉護士借我她們的微波爐熱了一下,是新鮮的餃子,下午我包的,不是外面買的……” “什么?”他故意道。 “我做了餃子,怕你太辛苦也病倒了?!?/br> 他坐起,揭開她的厚棉服,團在懷里,“什么時候給我蓋上的?!?/br> “好幾個小時了,你睡得好沉?!?/br> “吃吧,干凈的,我知道早上雖然是你自己去選的早餐,但是外面的東西你又不吃幾口……” 陸正衍看向李文高的床邊,那本日記不知所蹤,他再看看李舒雪輕松的表情,舒展一個貪愛的笑容:“昨天哭的那么難過,現在還能對我笑得出來?!?/br> “小高的病有救的,齊盛都跟我說了,你一直都在幫小高找心源,我相信你,也相信……神,好幾年了,總不能讓我的孩子一點希望也沒有,我們母子沒做過壞事?!?/br> 他接過餃子,“小舒,既然信,就不要心虛,不管是我還是你的神?!?/br> “怕你念書多,笑我……” 他吃一口,低著頭,“不會,我反而很高興?!?/br> “嗯?” 他又吃一口,抬頭轉而問:“小舒,你餓不餓?” “啊,我不餓,我們都吃過了,齊先生也吃了一碗,小希都吃了一個素的?!?/br> 他勾勾唇,“知道了?!?/br> 李舒雪下午聽齊盛的意思,是陸正衍這些年從來沒命令讓醫院的人停住給李文高尋找心源,大概是他以前粗心忘了吩咐,或者是壓根不屑于再提起關于她的任何一句話。不管如何,現在有一個心源終于有了眉目,她欣慰著,一面感激陸正衍從前一向對她的傲慢和輕視,一面悄悄咀嚼著內心朦朧不清的酸楚。 “再過二十幾天就過年了陸正衍,等過了除夕,小高肯定就穩定了,我們回C市吧?!?/br> 他停住動作,幾秒后道:“可以?!?/br> “新年能把舊病除……明年他一定會好的,對吧?” 陸正衍仰起頭:“當然,新年能除舊病?!?/br> 那本失蹤的日記本再也沒出現在陸正衍的視野之內,李文高再也沒有像那天一樣和他交流,他還是叫他陸叔叔,可是他面對他,眼里再也沒有了對于強者的崇拜和羨慕,只剩表面的尊重和實際的疏遠。 二月四號,除夕夜里,李文高出院了。陸望舒成了家里最高興的人,繞著他的腿噠噠跑了三圈,最后拉著他的手撒歡地笑。李文高對她是沒有那股子疏遠感的,畢竟他們血管里留著相似的血。 兩個孩子在客廳里玩,陸正衍系著圍裙洗著青菜,李舒雪在小心地調著鍋底,除夕夜吃一頓羊rou火鍋是她最喜歡的年夜飯,第一次和陸正衍和陸望舒一起過,她也想維持這樣的傳統。等坐在家人身邊,鮮嫩的熱羊rou湯落進肚子里,李舒雪以為自己過了一個最美好的年。 陸正衍給兩個孩子一人包了一個紅包,他提前聽了李舒雪的囑咐,沒給貴重的東西,遵照七憐村的傳統,每個孩子都只給了幾百塊的數額。他不置可否,只是照做。 “圖個吉利就好,他們都還小?!?/br> “母親寄了禮物,都是你覺得太貴的東西,我收起來了?!?/br> 李舒雪苦惱地看看自己租來的小房子,這短短半年里,陸正衍陪她在這里生活著,從不抱怨,她都快要癡心妄想他和她能永遠留在這里了??墒顷懻芨鼮橄嗯涞?,一定是賽吾大廈那樣的地方。 收拾了碗筷,哄好了兩個孩子,他們開始在浴室里熱吻,皮膚貼著皮膚,水流聲蓋不住他們的呼吸和心跳聲,李舒雪雙腿環著他的腰,緊緊擁著他,不敢說話,靜靜感受自己的身心都如何為他雀躍。 做完一回,她喘著氣。 “避孕套沒有了……”他依戀地吻她的眼尾窩,卻出奇地克制,“不做了李舒雪?!?/br> 她迷茫地靠在他懷里,他揉搓她的腰脊,手漸漸滑向她的小腹,手指壓在她的疤痕之上。 “不能再懷孕了?!?/br> 李舒雪慢慢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輕輕點了點頭,她多希望這一刻能像這個疤痕,永遠凝固……可惜她沒有能耐留住時間,第二日就是轉眼,她帶著給表妹織就的毛線云朵包回到了C市,李文高在第一時間被送往了圣山醫院,而陸望舒則被羅晚玉的人接走。 陸正衍將車開進瀾院的時候李舒雪的表情明顯變了,他都看在眼里,卻假裝不懂,問:“怎么了?” 她不肯往里走,近乎哀求:“我們換個地方好不好?還是回你的公寓好不好……?” 他無所謂地笑笑:“這里怎么了,我覺得這里很適合小舒?!?/br> 李舒雪忐忑不已,邁著僵硬的步伐跟著他往里走,可當她站在大廳那如故的樓梯面前,她脖頸突然紅了一片,濃重的恥辱感從脊髓里往皮rou中沁滲,她到再也邁不不出一個步子,她掙開陸正衍的手。 在這個地方,她不自覺地沉沉低下頭,換上卑微的姿態,再次哀求:“換個地方吧……陸正衍,不要這里,哪里都可以……” 陸正衍左手邊搭著厚重的黑色外套,他站在高一階的臺階上,腰背挺得很直,他微瞇起眼睛,像是撕破偽善面目的惡狼。 “小舒,除了這里,哪里都不行。因為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比瀾院更能證明你愛我,或者說你愛……” 他短暫地頓了頓聲,從鼻腔里透出一聲很輕的嗤笑:“先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