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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輕易能動?” “留下話,又不是留下遺旨?!比輹P道,“先帝留下的輔政大臣都能換,一個口頭指的太子妃有甚不能換?再說了,什么后族,長沙王的母親楊皇后是不是皇后,她背后的楊氏是不是后族?先帝想收拾,還不是一下全收拾了。什么名門望族都大不過皇家,不可期望太高?!?/br> 林氏看著他,頗是詫異:“照你這么說,漪如這太子妃有可能做不上?” 容昉撫須:“前些日子,我找漪如說話,談起這太子妃之事,你猜她怎么說?她說,這太子妃不做也罷?!?/br> 林氏道:“哦?” 容昉目光深遠,道:“做太子妃這等名頭響亮之事,京城哪個貴胄閨秀不是歡天喜地,漪如這般小小年紀,原本又能知道什么深淺?怎會說出太子妃不做也罷這等話來?那定是她自己看到了或聽到了什么,讓她覺得這太子妃做了無趣或是可能做不成了?!?/br> 林氏沉吟,道:“可如果是這樣,漪如何必又不愿跟長沙王一家走近?你看她先前跟阿霽在一起時那別扭模樣,不是不搭理就是針鋒相對,先前還跟我等理論該不該跟長沙王走近?!?/br> 容昉道:“這有甚奇怪。那些話,你覺得像小童說得出來的么?那樁樁件件,文吉也曾與我說過。想必是文吉和靜嫻私下議論時,被漪如聽了去?!?/br> 林氏聽著,覺得倒是有理,微微頷首。 “只怕文吉若知道了呂公和阿霽跟我等一起出來,會很是不高興?!彼f,“你可想好了如何交代?” “木已成舟,還能如何交代?”容昉擺擺手,“他忌諱也是情有可原,日后長沙王那邊的關系,便交由我們來走,放心,跟文吉講清楚道理,他不會不愿?!?/br> 仆婦和仆人們收拾了屋子床褥,伺候李霽和漪如兄妹洗漱更衣,照料他們睡下之后,就退了出去。 漪如躺在床上,聽著仆人們的腳步聲消失在小樓外面。 沒一會,樓板上傳來李霽的聲音:“睡了?” 漪如即刻坐起來:“不曾?!?/br> 說罷,她披了衣服,抱起枕頭,穿上鞋下樓。 樓下,燈火仍然點著,嚴楷和李霽都坐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 漪如脫了鞋,走上床去,放下枕頭,也鉆到被子里面。 “先前說到他們偷偷摸摸跟著那老道進了山里,”李霽開門見山地催促道,“后面如何了?” 這故事有些陰森,嚴楷隨即鉆到被子里,卻又不甘心不聽,從底下露出兩只眼睛。 漪如繼續把故事講下去,直至深夜。李霽聽得頗是興致勃勃,眉頭時而蹙著時而展開,眼睛里目光灼灼。 他還頗是大方,當漪如覺得腳冷了,往他那邊伸去,他也忍了下來。 漪如講完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 燈吹滅之后,三人終于睡下。李霽躺在被子里,仍意猶未盡。 “他們二人,從此就再不曾見到了么?”黑暗中,漪如聽李霽問道。 漪如有些詫異,道:“你不是不喜歡聽這兩人談情說愛的地方么?” “不過問問?!崩铎V不耐煩,“既然是故事,總要講全?!?/br> “不知道?!变羧缋蠈嵉?,“書里不曾說,只說后來,他為她墳上種下的海棠花,每年都開得很是繁盛?!?/br> 李霽沒出聲,好一會,道:“這等故事,倒也有這等故事的妙處?!?/br> 漪如聽著,莫名的,心中有些滿足,仿佛這故事真是自己寫出來的一樣。 “我早跟你說,你不信?!彼靡獾卣f。 這日之后,三人形影不離。 嚴楷不亂走了,李霽不出去惹事,漪如也再不曾生病,讓大人們也頗是欣慰。 只有三人自己知道底細。 漪如和李霽每天都要討論自己看過的那些閑書,索性約定下來,一人講一日。 嚴楷自是也離不得這等好事,黏在二人身邊,哪里也不去。 白日里,三人尚且還會做做樣子,在書房里裝作讀書寫字。李霽讓汪全在外頭把風,如果有人來,就大聲打招呼。里面三人隨即讀書的讀書,寫字的寫字,擺出正正經經的模樣。 到了晚上,無人監督,三人就再也不裝,窩在被子里開起了小會。 一個人講故事,一個人聽,嚴楷則專司端茶遞水。 不過李霽和漪如到底見識有些區別,遇到意見不合之處,兩人還是會爭執起來。 漪如不喜歡他故事里那些無所不能的主角,有了件寶貝就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著實鬼扯。 “你說的這個獵戶,他雖是獵戶,其實父母卻是仙人?!边@日夜里,漪如聽完了李霽說的故事,不以為然,“歸根究底,他之所以能大殺四方,其實是別人都賣他父母的面子?!?/br> 李霽也不以為然:“你說的那些故事亦大多如此。無論什么樣的女子,總少不得要配個男子,若非如此,你便不看?!?/br> 漪如不以為然:“誰說沒有我就不看,沒有男子的書我也看得多了?!?/br> “沒有男子的?那是什么樣?”李霽狐疑。 漪如于是給他講了一個和親公主的短故事。 李霽聽罷,匪夷所思,不可置信:“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故事,那和親公主,最終竟是跟了個女單于?”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別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