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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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屏哼了聲,“我原要進宮找太后娘娘,叫她替你主持公道的……可我母妃說太后娘娘身體不大好,最近人總昏迷著,不好打擾,其實我知道她是怕我得罪周夫人?!?/br> “你放心,我便是不嫁周三郎,也要攪黃這門婚事?!壁w玉屏信誓旦旦打著包票。 沈若筠思考了半晌,小聲問她:“誰是周沉?” 趙玉屏聞言,驚得差點從錦杌上摔下去。 她這么一說,一旁偷聽的菡毓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周沉與沈若筠相處時,確實總提到旁人的名字。菡毓心下涼了一大截,周沉如此行事,心里哪有一絲一毫考慮過沈若筠呢。 “哥哥?!敝苕フf,像是怕沈若筠聽不懂一般,又拉了她的袖子強調,“哥哥,小氣?!?/br> 沈若筠皺眉,發現一個沒細想過的問題:“是了,你叫周妤,你哥哥怎會叫陸蘊呢?” “算了別管他叫什么了……你可知他要娶那個蒲梅娘了?”趙玉屏越想越氣,“天家賜婚,他家居然還敢娶平妻!真是一點也不將沈家放在眼里了?!?/br> “可是他與我說,男子納妾,是尋常事?!?/br> 趙玉屏冷笑一聲,“我說周沉做什么不叫沈家人伺候你,也不許你見呢,原是方便他誆騙你了。納妾便罷,他周沉憑什么娶平妻?” 菡毓正偷聽著,忽見周沉疾步而來,將她嚇了一跳。周沉眼下沒空與她算賬,掀開東梢間的簾子,冷聲道,“郡姬不請來此,很是不妥?!?/br> 趙玉屏本就憋著火,此時見了他,語氣不善,“好你個周沉,竟誆騙阿筠,好生齷齪?!?/br> 周沉不為所動,趕她道,“濮王妃已等你多時了,莫叫王妃親自來尋你?!?/br> 沈若筠有些不大明白,可她喜歡趙玉屏,不想見兩人吵架,于是對周沉道,“她以前是我朋友,我想與她再待一會兒,不可以嗎?” “不可以?!敝艹烈娳w玉屏沒有離開之意,便想將沈若筠帶離,當知道趙玉屏硬闖嘉懿院時,他心里滿是害怕。 謊言不可以被戳穿,沈若筠也不能想起來舊事,她想起來必去冀北送死……還不如眼下這樣,日日開心地活著。 趙玉屏見周沉牽了沈若筠要走,忙也拉了她另一邊胳膊道,“阿筠,他不是好東西,你莫信他的話。前幾日,一直照顧你的婆婆在周家門外求著想進府見你,他不許,婆婆撞死在他們周家門口了……你都不記得了嗎?” 沈若筠被她說得眼眶發酸,追問道:“你說什么?” “夠了?!敝艹谅曇舭l顫,厲聲打斷趙玉屏,“你別刺激她了,你想想便知她為何會患失魂癥,她現在只是記不得過去的事罷了,若是再受刺激,瘋了可就真好不了了?!?/br> 趙玉屏被他這么一嚇,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沈若筠被周沉拉著走了兩步,腿下直發軟,周沉將她抱起來,抱去西梢間安撫她,“沈家是有個老婆婆離世了,可她是回去的路上突發了舊疾,病死的?!?/br> “為什么不叫她見我呢?”沈若筠質問他,“我現在頭上也不痛了,只不過是眼睛看不見,你做什么不叫她見我?” “因為我怕她把你帶走?!敝艹翑埦o她,一滴淚掉在她衣襟上,“阿筠,我怕沈家的人帶你走,就再不回來了?!?/br> 沈若筠掙扎了兩下,周沉卻抱得更緊,“你是我的妻子,他們卻總想將你帶走?!?/br> “可你不是陸蘊,你叫周沉?!鄙蛉趔尥扑?,“你又騙我了?!?/br> “我就是你的夫君?!敝艹恋?,“這個沒騙你,我們拜過天地祖宗的?!?/br> “我在汴京有家對不對?” “這里就是你家?!?/br> 沈若筠想到趙玉屏說的事,雖不記前事,但眼淚怎么也止不住。周沉見她如此,心里也難受,卻不知如何開解。 他抱她許久,終是啞著聲哀求她:“阿筠,別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你若難過,打我行不行?” 趙玉屏是被濮王妃叫走的,她走后,周沉又叫來了菡毓。他什么也不說,菡毓自知她放趙玉屏見沈若筠的小心思瞞不過周沉,便也一言不發,只跪下聽罰。 周沉看著她:“她搬出去這件事,已成定局,你若再動心思,便還回祖母身邊罷?!?/br> 菡毓雙手交疊,重重磕了個頭道,“奴婢愿陪少夫人去別院?!?/br> 第六十九章 空庭 沈若筠搬去隱園,濮王府送來一份賀禮。周沉拿著禮單,還以為濮王府是要出面,干預此事了。 他打開禮單,才發現是自己多慮,這是賀沈若筠生辰的。 周沉細細思量,若是濮王妃與趙玉屏給她送生辰禮,不必如此鄭重,這也是濮王府隱晦地表達了護她之意。偏又因著趙玉屏即將嫁入周家,不能太過明顯。 他一一細查了這些釵環首飾,見并無不妥,打算再去隱園時,帶去給沈若筠。 沈若筠生辰,周沉在御街逛了幾家店,總覺得物件都不夠精致,難免有些想臥雪齋。他手上倒是還有玉容珍珠膏,便拿去了仁和堂,叫大夫們分析成分,好自做一批。 周沉拉了一車東西來隱園,明明這幾日都在想她,等車到門口,卻頓生近鄉情怯之感。 沈若筠初搬來時,還覺得新奇。沒幾日便膩了,人也顯得懶懶的,又不喜人跟著。 周沉找了一圈,才在養錦鯉的水池邊找到沈若筠,擔憂道:“怎么坐在池子邊?也不怕掉下去?!?/br> “我喜歡聽這里的聲音?!鄙蛉趔奘疽馑÷?,“下面的魚會唱歌?!?/br> “濮王妃給你送了生辰禮,要不要看一看?” “濮王妃為什么要送生辰禮給我呢?” “因為你嫁給我時,家人都在冀北,故太后娘娘叫濮王妃發嫁你,她便收你作了義女?!?/br> 沈若筠一聽,面露喜色,“那我能見見她嗎?” 周沉眸色一黯,“王妃哪里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br> 沈若筠不意外他如此說,他總這樣,誰也不許她見。沈若筠也不多糾結,繼續坐在水池邊聽水聲。周沉也屏氣凝神聽了會,卻什么也沒聽到。 “阿筠很悶么?” 沈若筠點點頭,“我不知道要做什么?!?/br> “送來的東西,你都不喜歡?” “那些都是阿妤玩得多?!碧崞疬@個,沈若筠問他,“你怎么沒將阿妤帶來?” 周沉面色冰冷,“阿筠不喜歡我?” 沈若筠不說話,周沉心里便明白了,哪怕她心智不似以前,也是會記仇的。自己說會經常來陪她,可周家規矩極多,朝事也繁忙,雖十分想她,但也不能每日都兩府跑。 再過五日,蒲梅娘便要進門了。 “我想阿妤了?!鄙蛉趔蘩死律?,“下次將阿妤帶來這里玩好不好?” “那你不想我么?”周沉問她,“阿妤又不能陪你聊天,不能給你講故事,怎么想她也不想我呢?” “你不來看我,我便不想你?!?/br> 周沉聽她這般說,才覺得好受些,“可我是你夫君,即便我不來看你,你也該想我的?!?/br> 見沈若筠不說話,周沉又小聲哄她,“朝中事情這般多,我都忙死了,有空自是會來陪你的?!?/br> “什么樣的事?” “國家大事?!敝艹恋?,“關乎民生社稷,都是大事?!?/br> 沈若筠眨了眨眼睛,“那我就原諒你吧?!?/br> 聽她這樣說,周沉心下雀躍,都想往池子里跳。 一道用過晚飯,晴朗夜空可觀漫天星辰。 周沉牽著沈若筠,在院子里慢慢散步,與她說新鮮事。 他絞勁腦汁想教她高興,可除了與她提家人,她對什么都沒興致,便又作罷了。 等臨睡前,周沉問她,“府里有人欺負你么?” 沈若筠奇道,“府里除了我和菡毓jiejie,還有旁人么?” 周沉知道她無聊,攬過她,“過些日子,就帶你搬回去?!?/br> 見沈若筠淡漠,周沉喉間一窒,又補充:“還可以日日見到阿妤呢?!?/br> 沈若筠這才有了些反應,“那什么時候搬回去呢?” 周沉試探著問,“等阿筠當娘的時候吧?” “不要?!?/br> 周沉見她脫口便說不要,奇道,“為什么?你不喜歡孩子么?” “當娘很危險啊……”沈若筠問他,“是不是有位夫人?她生完孩子,便去世了?!?/br> 周沉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的母親蘇氏,又覺失言,替她掖被衾,“算了……不說這個了?!?/br> 翌日,沈若筠在晨光里醒來,周沉已經離開了。菡毓伺候她洗漱,見她寢衣整齊,不由嘆氣。 沈若筠不懂菡毓為什么不開心。她現在只想一件事,便是自己今日要做些什么,自己以前又在做什么?日復一日,怎么會這般無聊呢?還是以前就是這般無聊? 她想得入了神,卻尋不到答案。 周沉回去后,被親事絆了腳,又隔了十余日才有空來隱園。他一進屋,見沈若筠在案前寫著什么,瞬時嚇得魂魄離體。等她抬起頭,露出一張沾了墨的花貓臉來,他才知是虛驚一場。 “阿筠眼睛看不見,還能作畫么?”周沉去看她的作品,卻又笑不出來了,宣紙上密密麻麻寫著他不認識的符號,卻又有一定的規律,似可以一直寫下去。 “這是什么?” “數字呀?!鄙蛉趔奁娴?,“你不認得這個嗎?” 周沉記得她算賬很快,有時候連珠算都不用,直接寫寫畫畫便有結果了。想來是小時候學了什么速算方法,便是不記前事,卻也忘不掉。 周沉拿了帕子替她擦臉,也不敢去試探她到底記得多少。 “不要總寫這個,總坐著對身體不大好?!?/br> “若是不寫這個,我也不知道該做什么?!?/br> 周沉便不明白,她為何總要找些事做?婦人的深閨生活不都是這般么?為什么她就不能適應? 他想不明白,估計是她看不見的緣故,又將帶來的玉容珍珠膏拿來給她用。 沈若筠捧著罐子聞了聞:“這個不對?!?/br> 周沉以為是盒子不一樣,與她解釋,“臥雪齋已沒了,這是我家做的?!?/br> 沈若筠打開蓋子,細捻了一些,將罐子推遠了,“珍珠太糙了,不好上臉用?!?/br> 周沉見沈若筠竟能說出許多門道,便細細將她說的全記了,又叫仁和堂的人一一對著調整。 這兩日,隱園所在的街道上新掛了一戶牌匾。周沉騎馬而過,待看清門上所提何字時,險些摔下馬去。 這戶竟叫“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