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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記得的,他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一雙手白皙如玉。同窗那時,他就是用那雙手為她謄抄文章。 如今,已經滿是凍瘡傷痕。 顧之行移開了視線,“那你不用著急,人嘛,都會死。你等等唄?!?/br> “阿行,這么多年來,我總是在想?!崩詈降皖^看她,熠熠黑眸中有暗流涌動,“你的話到底有幾分真?!?/br> 顧之行還沒說話,卻又聽李寒山道:“所以后來我常常在想,光興六年春,我對你說的那句話,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br> “我們同窗讀書,抵足同眠那幾年,到底算什么?”李寒山眼睛有些發紅,“還是說,你只想要這無上的權柄?!?/br> 顧之行的手指痙攣了下,她道:“三百弩箭手,早已在書房外埋伏好了?!?/br> 她繼續說:“夜冷風寒,回去吧?!?/br> 只要回去,今夜之事,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知道。 李寒山露出了一個比哭好難看的笑,他話音幾乎顫抖了起來,“我要回哪里,父親問斬后,我與母親在北疆因是罪臣家眷過得很不好。后來,母親也病死了?!?/br> “你現在已經立下許多戰功,聲名赫赫?!鳖欀泻韲蹈蓾?,卻仍然逼著自己說下去,“許多官宦之家都屬意于你,你會娶妻生子,會有新的家?!?/br> “顧之行!”李寒山手一用力,劍尖卻偏移了下方向,刺向了她的肩膀,他聲音沙啞,“你真的沒有心嗎?” 劍埋入她肩膀半寸,血液頃刻濡濕明黃的袍子。 這個厲兵秣馬韜光養晦幾年的人,如今卻也才二十幾歲,在同齡人已娶親生子的年紀里,他還尚未理解曾經心中躁動的感情時,卻已先嘗到悶窒苦澀的疼痛。 但無解,皇權、天下、家恨將他們隔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他的手輕顫幾下。 下一刻,御書房的門被一劍劈開。 周如曜反手握著長劍,站在門口,身后的兵馬迅速將包圍住御書房的外圍。 不遠處,騎兵的弩箭早已對準他。 他們三人就這樣對峙著。 曾經那樣的少年時光,一去不復返。 李寒山道:“我回不去了,也沒打算回去?!?/br> 他轉動手腕,將劍倒了個個兒,徒手握住了劍刃,將劍把對準了顧之行。 血液滴滴答答順著劍刃落在周邊小國進攻的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李寒山靜靜地看著她,“握住它,殺了我?!?/br> 顧之行攥緊了拳頭,咬牙,“你非要在這里發瘋嗎?本來只有收起來一切都會沒事,你怎么就偏偏——你為什么非要——” 她后槽牙合緊,疏離淡漠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恨鐵不成鋼。 李寒山卻握住了她的手,強迫著她握住了劍柄。 他道:“還是你更想看,他們把我射得萬箭穿心?!?/br> 顧之行:“李寒山!” 李寒山無動于衷,微笑著看她。 周如曜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預想般的疼痛在許久后終于降臨,他落入了她的懷中。 恍惚中,他想,隔了這么多個春秋,這個擁抱為何比北疆還要冷。 鮮衣怒馬,共同說笑的少年時代離他們太遠了,往事煙消云散,今日只有這一片狼藉。是否世間總是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你們倆逃學,就是為了斗蛐蛐?” “顧之行,你能不能不要沒錢就報李家的名號,我父親問我是不是喝花酒了!” “國策申論你們要抄便也抄了,偏偏一個字不改?!?/br> “蠢鈍至此,還是斗蛐蛐去吧,夫子教的東西你們是一概不會?!?/br> …… “如曜傳來戰報,又是大捷!不用多久,三洲土地盡收!” “今天上朝參你那個老頑固,我都不好意說他,他兒子上學那陣子比我還文盲?!?/br> “李寒山你終于醒了,風寒好些了沒?咱們仨就你有個腦子,你要是沒了我怎么辦?!” “這靠入贅的廢物也敢參我,罵的,李寒山你幫我想兩句酸話我也參他兩本!” …… “阿行,今日午時,此戰若成,名正言順?!?/br> “如果不成,那咱們仨一塊死是吧?” “我靠打仗賺的免死金牌能讓我獨活嗎?” “……” “要不算了吧,我當個廢物皇子其實好像也行?!?/br> “那你他媽讓我去前線,我人都快死才給你掙下這么多戰功!” “籌備至今,你們居然才后怕嗎?” “別怕,到時候成了給你們一封一個大官?!?/br> “有沒有吃空晌的,我想干那個!” 那些時光猶在眼前。 散落的燈火映照在他臉上,與血跡融為一體。 似乎有熱意滴落在他臉上,他感受不到了。 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 第96章 百年的記憶不再是夢境, 它們真真實實浮現在李寒山的腦中。 幾乎在瞬間,顧之行感受到了面前李寒山的變化。 他低著頭,似乎在消化這段回憶, 又似乎再愣神。 半分鐘后, 李寒山抬起眼,黑眸三兩點寒星,眉頭冷意中夾雜著幾分嘲諷,面容蒼白。 不對勁…… 顧之行下意識后退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