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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將軍?” 臨清筠朝他舉了舉酒杯,假作歉疚道:“我只聽她的?!?/br> 林老先生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悄然將手上的黑灰都蹭在他肩頭,才打趣道: “他們夫妻同心,你打錯了主意?!?/br> “還請師父為徒弟指點一二?!?/br> 林老先生轉而將火候把握得最好的烤rou放入自己夫人的碟子里,問她:“你說我要不要幫他?” 林老夫人很快道:“不要?!?/br> 她還記得,今日林謹拐彎抹角地想讓他師父勸自己以后都不要進廚房了,明顯是嫌她做的飯菜不好吃。 “聽到了吧?” 林老先生也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林謹的,“我也只聽我夫人的?!?/br> 林謹看看自己左手邊的臨清筠與江殊瀾,又看看自己右手邊的師父與師母,知道捷徑是走不了了,只能老老實實問江殊瀾: “這回想讓我做什么?” 他自然知道江殊瀾是想與自己做什么交換。 江殊瀾這才開口道:“整肅太醫院?!?/br> 林謹抬眸看了看江殊瀾和臨清筠,直白地問:“當今皇帝下臺之后?” 江殊瀾點了點頭。 江黎近年來通過張太醫把持著太醫院,明面上對朝廷官員一視同仁,定期讓太醫們為大家看診,背地里卻在摸清群臣的身體狀況后加以設計。 臨清筠前幾日便告訴江殊瀾,江黎登基以來,因病離世的官員中有不少人都曾懷疑過先帝死因。 但這些人的死狀都無不妥,家眷都只以為他們是病故,并未起疑。 張太醫被臨清筠的人救下后,得知皇帝終于容不下他了,才將這些年來的事情和盤托出。 臨清筠和江殊瀾都知道,這些人看似正常的死因背后,應也是皇后在其中出力。 但她研制的那些似藥非藥,死毒非毒的東西,最終還是經由太醫院到了這些官員手里。 除了張太醫以外,太醫院內肯定還有其他人為江黎他們所用。江殊瀾和臨清筠無法處處親自顧及,便想讓林謹接過這件事。 “我知道你與你小師妹一樣,都不喜束縛?!苯鉃懤^續道。 林謹一身武藝和醫術均極佳,或許像前世一樣,游走于大千世界會更能發揮其用處。 但江殊瀾暫時想不到比他更合適來整肅太醫院的人選。 “所以等到太醫院內那些該清理的人都被清理干凈之后,你便可以隨時離開,我們都不會勉強你留在宮城中?!?/br> 江殊瀾希望以后的太醫院能真的為朝廷官員做些有益之事。 所以不管是并無真才實學,僅靠關系或銀錢進了太醫院的,還是有些本事卻心術不正的,都不能留。 “酬勞只是那本古香譜?”想了想,林謹問。 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江殊瀾笑著道:“自然不止?!?/br> “今后宮中所有的香譜與醫書任你借閱、謄抄,俸祿也按照正三品官員來領?!?/br> 太醫院內最高的官職,太醫院院使,便是正三品官員。 “只是借閱與謄抄?” 江殊瀾悠悠然吃著碟子里的烤rou,問:“莫非你還想把宮里的醫書和香譜都搬空?” 林謹試探道:“可以嗎?” 江殊瀾瞥了他一眼,轉而問一旁的林老先生:“林伯,不如我們來做這筆生意?” 林老先生從善如流道:“自然可以……” “謄抄就謄抄,”林謹忽然道,“我答應了?!?/br> 宮中很多藏書都難得,在太醫院任職一段時間后便能任由他借閱那些書,林謹很難不心動。 “成交?!?/br> 江殊瀾輕輕推了推臨清筠,讓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 林謹接過紙張后很快看了一遍,難以置信道:“你們連契書都提前寫好了?” “難道你們還擔心我言而無信不成?” 江殊瀾但笑不語。 單看這一世還不算相熟已久,但她和臨清筠都知道林謹其實最是隨性自在的一個人。若不提前把事情都一條條寫好定下來,他哪天憑空消失了都有可能。 果然,看見最后一處寫著的內容,林謹便覺得自己還是答應得太快了。 “離開太醫院之前必須找到合適的人接任?” 林謹指著這條問臨清筠和江殊瀾:“言外之意是,我若找不到可以接任的人,便需要一直待在太醫院里?” 江殊瀾回道:“到時若找不到,培養一個你看好的徒弟便是,此事應不難?!?/br> 江殊瀾隱約記得,前世自己是一縷殘念時,林謹來找臨清筠喝酒,曾說起過他帶徒弟的一些趣事。 她看得出,林謹對那名徒弟很滿意。 林謹頓了頓,轉而問臨清筠:“你們已經勝券在握了?” 聽江殊瀾放松地說起這些,林謹莫名覺得他們暗中在做的不是造反,而是一件理所應當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在考慮未來太醫院內的官職安排時才會這般自然。 臨清筠正為江殊瀾倒著果茶,聞言后神色自若地點了點頭。 “至多半月便能塵埃落定?!?/br> 這下不僅是林謹,連一旁的江殊瀾都有些意外。 今生的每一件事的確都進展得很順利,但江殊瀾沒想到臨清筠會說只需要半個月便能結束一切。 半個月…… --